自上次王子殿下走后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的阅读速度并不快,因为我有很多字还不认识,好在欢儿识字,且很博学,至少比我要博学的多,因为她自小便在这藏书阁机密库中长大,这是我所在的地方,其实真正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是在我离开这以后,别看欢儿像个话唠,但说话却在无章法中又及其有分寸,且分寸把握的很好,不该让我知道的信息一般不会透露出来,但这只限于别人,对于我而言,我总能从她的话中得到一些微小的有用信息,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尚小,还没有过多的心机吧,正如同样还是只嫩兔子的我察觉到什么消息总会不经意的漏出马脚被欢儿察觉自己说错话马上闭嘴。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安逸平静的一段日子,同样也是羽悠最平静的日子,这是我之后又见到羽悠时她告诉我的。
被王子殿下抓走的羽悠被丢去一个富丽堂皇的别院,被一群婢女如同处理拔毛的野鸡一样丢进浴桶中洗了个干净,又套上一身月白的长裙,梳了个双螺髻,髻上又坠了两串八宝琉璃珠做点缀,这八宝琉璃珠乍看只是不起眼的透明珠子,但在阳光的映射下,会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这是羽悠从来没见过的,初看时很是稀奇。但此时她无暇想这些,她只关心抓她来的人想要做什么,当时由于羽悠一心想要逃出这里,眼中已然没了旁的东西,一心只想着,死就死了,闭着眼睛冲出去,也因殿下速度实在太快,羽悠直到看清身下的马已经从枣红色变成了身披银色战甲的战马,才反应过来,这举国上下,只有我们尊敬的王子殿下才会骑着身披银色战甲的战马。在羽悠的印象里,王子殿下总是白晃晃的炫目,总是身着银白铠甲,却对王子长相并没什么记忆,少有的几次有幸见到殿下,她都把心思放在了研究逃跑跟线上,哪会有时间去管别的,真能逃出这圣德王朝,谁还管他什么王子不王子的,也不怪她记不得,王子殿下的盔甲总是遮着半张脸的,如若不是我这种及其崇拜殿下的人,怕是很少会有人一眼便能认出殿下的。
那日,殿下把羽悠丢在这别院就走了,之后的几天,羽悠身边有婢女,有侍卫,出出进进的很多人,这些人仿佛各有各的职责,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唯独羽悠,整天无所事事,早上有人端来洗脸水,早饭和干净的衣物,服侍她收拾好用了饭,大家又各忙各的去了,中午,又有婢女端来饭菜,漱口水,服侍她净手用餐,晚上也一样,到了睡觉的时间,又有人服侍她宽衣睡觉,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不说话。
羽悠对这种过份”安逸“的生活简直已经受够了,她想发疯,想撒泼打滚,但,无论她做什么,这别院里的人都如同木偶一样,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羽悠想,好呀,你们当我空气是吧?那我跑了你们会不会管呢?说干就干,羽悠谨慎的选择了晚上行动,当然,她也想过偷拿点这里值钱的东西,逃出去时候做盘缠,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这里是王子殿下的地方,我跑了也就跑了,我如果再偷了他的东西,这不就罪加一等了吗,自己有手有脚,离开这里也不会饿死的。刚好适逢这月初一,又是个阴云密布的夜晚,正是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好日子。羽悠早在白天没事闲逛的时候发现一处比较好攀附的墙壁,打定主意就从这里爬出去,她选了一身便于行事的短打衣服,但出是月白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婢女为她准备的所有衣物都是这个颜色,管你长的短的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全是这一种颜色,可能殿下对这个颜色格外的偏好,想想也是,几次见到王子殿下,见他银铠下出是月白色的衣裤,想来,这位王子殿下真的是相当喜欢这个颜色吧。羽悠摇摇头,想那么多干嘛,先跑了在说,与其在这里过着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还不如出去逍遥自在,说不定王子殿下是想把她养肥了哪天一高兴宰了吃了,外间有传闻王子殿下嗜血成性,定期要吃人肉喝人血的,所以才能这么骁勇善战,这么杀人不眨眼,看来外间传言八九不离十呀,还是快点想办法逃了的好,羽悠想着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看四下没人,白日里的那些婢女一到晚间便都不知道跑去哪里睡觉了,只留了廊下角屋里总有一个小丫头值班,巡逻的护卫两个时辰路过羽悠房门一次,羽悠从门缝观察过,晚间的护卫两人一组,有时出会偶尔一个人走过的,那些大多是小头领一类的,羽悠可以利用这两个时辰的间隙跑去白日里观察好的地方,时间足够了,起初羽悠也纳闷怎么那么长时间才巡逻一次,人数还那么少,后来她想通了,这院子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小姑娘,一定是他们觉得自己怎么都不会翻出什么大的浪花,所以并没有拿她当回事才会这么松懈的,羽悠在想通这点时还偷偷高兴了很久,事后她就为自己当时的天真惭愧不已了。
羽悠扒着门缝瞧见刚才那两个护卫差不多走远了,才蹑手蹑脚的轻轻把门推开一点点侧身钻了出来,踮着脚尘向白天观察好的地方跑去,这面墙是院子中很偏僻的一所在,白日里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旁边有一些树桩矮树离得院墙十分的近,羽悠一脚踩着树,一脚蹬着墙壁上的凹凸不平处,一点点向上蹭着,眼看就要到顶,马上就要翻墙而过时,突然听到头顶一声大喝”什么人“说时迟,那时快,说话的人已经拎起羽悠的后衣领把她提着走了,羽悠的眼睛余光扫向那面墙上,才发现,在夜色里,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站着十多个黑色人影了,这些人在那里看了自己多久了?不会从自己见到这时就已经在看着自己了吧,就等着自己快成功时再抓自己?哎呀,这人丢的,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羽悠终于在胡思乱想中回过了神,现在的重点可不是丢不丢人,只要能活命,还怕丢人吗?这人是要把自己往哪带?不会弄死自己吧,应该不会的,如果想弄死她,她应该早就没命了,但是也不无可能呀,万一自己的行为一下惹恼了原本心情尚好的王子殿下,自己的小命可就真的要不保了呀,羽悠懊恼的想自己应该再谨慎些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