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在除夕夜里开始下雪。一夜之间，地上沉了一尺多厚。街上行人很少。
兵营里也分为三班人，一班值守一天。张峰他们值了头一天，接下来就是休息二天。春节第二天下午，张峰决定带领大家到酒楼好好吃一顿。
要是在以往，酒楼在春节期间也是不开张的。因为有了兵营的存在，生意比平时还好。所以城里的酒楼都还开着。张峰领着十个人到了一家“十里香”的酒楼喝酒。在酒楼二楼，要了一间包间，鸡鸭鱼肉叫了一满桌，要了十坛酒。十一个人兴高采烈地喝了起来。
喝的正酣时，包间的门开了，进来的是秦英才一行。
“哟，都是一个镇的出来的，喝酒不能吃独食呀。”秦英才虽然多了些阳刚气，但声音还是有些尖。
自参军以后，从红花镇出来的人都还狠团结。张峰虽与秦英才以前有些摩擦，但现在好多了。再说当兵打仗，有今天没明天的，一些小怨小仇的都不会计较的。所以张峰一拱手说：“秦兄说笑了。俗话说在屋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以后多相互照应点。秦兄不嫌弃，一起坐下来喝二杯。”
“好，张兄豪气，小弟受之不恭了。”秦英才还礼后坐下说。
“掌柜的，加桌加菜加酒。”
一会伙计又在屋里加了张桌子，端满了菜。二十多个人喝了起来。你敬我，我还你。一时间哪分高贵低贱里亲外疏？端起碗一碰，“兄弟，喝”，一大碗酒就下去了。二十多个人，一轮喝下去就醉倒了好几个。
令张峰想不到的是秦英才，别看他娘娘腔，但喝起酒来不含糊，硬对着张峰整整喝了十斤装的一坛老酒。
秦英才的小白脸变成了猪肝脸，搂着张峰的肩膀，尖着嗓子说：“峰老弟，你最爷们，一坛酒一气喝了。本少爷长得比你帅，钱比你多，就是打不过里。心里气呀。但本少爷心胸开阔，不与你计较。今晚咱不比武，就比酒。谁羸了谁是大哥，行不行？”
张峰见秦英才有点醉，自己也喝了不少了，就劝道：“酒喝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比。”
“不行，今天非比个高低。我打不过你还喝不过你？”秦英才扯着嗓子叫道：“我先喝，看我的一条龙。”
一条龙，就是一口气喝酒，酒水如一条龙。秦英才又抓过十斤装的一坛老酒迎头不歇气地喝了起来。“咕咚——咕咚”，一柱香的功夫，秦英才将酒喝完。
“我喝完了，你喝。不许运功逼酒，否则是乌龟生的。”秦英才瞪着血红的眼睛说。
张峰也被挑起了血性，拎起一坛酒，“咕咚——咕咚”，一柱香的功夫也喝完了。也瞪着秦英才说：“还喝不喝？”
“喝，哪个龟儿子不喝？”秦英才尖叫着，两腿打颤。
在又喝了一坛后，秦英才倒下了。最后是几个人将他抬回兵营。
张峰他们也喝得差不多了，踉踉跄跄回到营地就睡了。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张峰体质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对酒的抵抗力更强了。但也有八分醉。疲劳了三个多月的精神一下子松了下来，睡得就格外香甜。
半夜，张峰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惊醒了。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
“敌袭，敌袭，快起来，快起来。”
带着惊恐的叫喊声响彻南兵营。一时间，叫声、吼声、骂声、马嘶声……人乱了，马乱了，火光在城里四下燃了起来。
“集合，吹号，集合。”
营里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是副都尉许启成的声音。火光中，他已穿戴整齐，手握腰刀，杀气冲冲地站在大营中央。步兵营校尉何光达、陈昌盛，骑兵营校尉许启明，弓箭营校尉许启光四人站在身后。南兵营是新兵营，哪经过这阵仗？再加上轮休外出喝醉的、未归的，那叫一个“乱”。但毕竟是训练过的，在一柱香的时间里，队伍集合完毕。
“看动静，城里四处起火说明有内应。城墙上还有值守人员，敌人还没破城。西城门声音最大，可能是敌人主攻方向。”许启成上过战场，经验老道，立刻分析了敌情，果断地说：“何光达，你带四百刀营配合许启明清剿城里的内应，另分兵把守东、南、北城门。陈昌盛、许启光带兵随我到西城门。立即行动。”
张峰带着自己的小队跟到了西城门。西城门里外已杀声一片，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因事发突然，值守的人员少，已有十来个敌人冲上了城头，后面陆续又有敌人爬上来。城头上已躺着二十多具尸体。雪白得刺眼，血红得吓人。
“杀呀。把他们打下去。”
许启成一声怒吼，抽出刀带头冲了上去。一个冲锋，把敌人杀尽了。城头夺回了。
站到城墙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城下黑压压的都是敌兵，有二千多。
“大过年的，敌人打什么仗呢？”
每个人都在疑惑。但敌人的攻势仍然猛烈，一波接一波顺着云梯朝城上冲。
“放箭。”弓箭营射出了第一轮愤怒的箭，城下顿时倒下几十个人，惨叫连连。有了枪营、弓营的增援，别看敌人有二千多，是攻不上来的。
突然，东城门、南城门、北城门同时亮起了火光，响起了砍杀声。
“报，东城门有二千多敌人攻城，请求支援。”一个传令兵飞马来报。
“报，南城门有二千多敌人攻城，请求支援。”又一个传令兵飞马来报。
“报，北城门有二千多敌人攻城，请求支援。”又一个传令兵飞马来报。
许启成脸色大变，有一万多人围攻牛头镇？敌人疯了？
而敌人没疯，还很清醒。在春节里，在雪天里，在深夜里，敌人重兵包围了牛头镇。
“陈昌盛，你带六百兵分头增援东、南、西三个城门。”许启成下令道。现在是生死存亡之既，没有时间去哀叹。只有拼命才有活路。
陈昌盛接令而去。
“传令兵，令许启明、何光达快速清剿内应。完成后，何光达分兵增援东、南、西三个城门，许启明守兵营待命。”许启成下令道。
一传令兵接令而去。
“传令兵，通禀镇长大人，立即组织镇兵协助清剿。另组织后勤营运送弓箭等物。”
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但许启成的心仍纠成个团。
南兵营顶住了敌兵的疯狂进攻。一刻钟后，镇长钟明秀带着人来了，动员了不少百姓参加防守。
半个时辰过后，敌人退了下去。城里城外都是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