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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节外再生枝

岳镇山回到扬威镖局的当天晚上,一拨人马进了苏州城。这些人都一身劲装,腰挂兵刃,满脸煞气。他们径直走到扬威镖局门前,咣咣凿门,看门的把门开开,往外一瞧,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小心的问道:“各位,你们要干什么?”内中一人道:“我们是岳掌柜的好友,最近有人要对扬威镖局下手,我们特来助阵,烦你通禀一下。”说完,递过来一个拜帖,看门的接了,说声稍等。又小心的把门关上,进去通禀,不多时回来了,说道:“我家掌柜的说了,请领头的几位爷进去说话。”前面站着的五个人一抬腿进了大门,看门的再次把大门关上。进来的五个人分别是罗印和江湖四煞。看门的把这五人领进正厅,岳镇山接了,命人上茶,不多时,又派人请扬威镖局的八大拳师进屋议事。以岳连城为首的八大拳师依次进屋。一字排开站着,岳连城抬头看,见客座坐着一人,正是罗印,他身后站着江湖四煞。岳镇山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兄弟,最近不断有线人来报说。有人欲对我扬威镖局下手,我起初并不以为然。然而,最近一段时间,江湖变故颇多,想是各位也听说,其他三家镖局都不复存在了。我想,我们扬威镖局也撑不了几天了,我派出去的人多方打听,才知道是红衣魔在西域纠集了一帮亡命之徒,要报当年的割耳之仇。这割掉红衣魔的一只耳朵,赵飞鹰赵大哥是出了一份力的,所以他把仇恨记在我们四大镖局头上。这一次他们来势汹汹,人数众多,红衣魔又善于下毒,怕我们此次难逃此劫。恰好,黑龙会现今正在壮大之际,确实需要一批人才,不如我等投了黑龙会,和黑龙会合为一家,等过了风头,我们再做打算。这一位,就是黑龙会的首领。”说完,他用手一指罗印,罗印向大家点了点头。只听拳师群中一人说道:“掌柜的好打算,我听说那黑龙会也不是什么好鸟!恐怕还不如红衣魔呢!”岳镇山看去,原来是一位李姓的拳师,大约有四十多岁,平时就快言快语。另一个马姓的拳师道:“我宁肯和红衣魔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投靠黑龙会,仰人鼻息。”岳连城道:“在下也愿与红衣魔拼命,而不愿苟且偷生。”岳镇山道:“可是那样的话,就会九死一生,兄弟们跟了我许多年,出生入死,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兄弟们送死。”只听门外一人说道:“你何必在那里假惺惺,只怕凶手就在你面前,你不忍心你的兄弟们送死,何不把凶手杀了。”说完,一人推门而入,正是岳夫人罗美凤。

罗美凤道:“可叹当年意气风发一身正气的披风刀岳镇山已经死了。岳镇山,你已入了别人的局,可惜你入戏太深,连你自己都骗过了,难以回头了,这都是你平时好要面子,心胸狭窄让人找到你的破绽。眼看得扬威镖局也要灰飞烟灭了,我要带着一双儿女回我娘家去,现在就走,你好自为之吧。”岳镇山一听他要带走自己的儿女,那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儿子是自己的命根子,可不能让她带走,他便想来拉岳夫人。熟料岳夫人却一闪身,躲了过去,又呸的一声唾在岳镇山脸上的说道:“你少来恶心我,你要想留我,那你就把他杀了。”她用手一指罗印,罗印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道:“妹子何苦来着,既然你不待见我,我走就是,免得两位闹别扭。”说完作势要走,且用眼看着岳镇山。岳镇山听她说自己“恶心”二字,又想起事情的起因都是因这个贱娘们而起,如今她却说自己好要面子、心胸狭窄。又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自己本想看在儿女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今晚看来,纯属自己自作多情。他随手摸向自己腰间,众人只见白光一闪。岳夫人扑通倒地,头颅滚出老远,鲜血向箭一样喷射在岳连城身上。岳镇山用的这一招的正是自己拿手的旋风斩。众人都在惊愕之际,从门外又跑进一个小孩了,一下子扑在岳夫人的身上,连声喊娘。正是岳镇山的小公子岳成林,小成林趴在岳夫人的身上连声喊娘,又见岳夫人脖子间鲜血咕咕外冒,便用小手去堵。只弄得自己一身,他又抱着岳镇山的大腿说:“爹!你快救救我娘,你怎么把我娘的头砍了。”岳连城实在看不下去,便抱起小成林走向外边,想把小成林安置好再回来说事。岳镇山道:“各位兄弟是不同意加入黑龙会了。”几位拳师看他瞬间杀了岳夫人,对岳夫人的尸体不管不问,也不给大家一个交代,都心中有气,李姓拳师最为耿直,他说道:“去他奶奶的,什么黑龙会,白龙会,老子就不买这个帐。老子明日就回乡下去。”马姓拳师道:“还是李大哥爽快,我明日就和你一块去吧。”岳镇山道:“只怕是兄弟们难以脱身了。”说完便假惺惺的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实际是做给众人看。大家齐刷刷的用眼看罗印,大家这才知道,这位爷来者不善。难道说咱们的岳掌柜有什么把柄握在此人手里,不然今晚的表现为何如此脓包。李姓拳师道:“奶奶的,老子现在就走,看哪个龟孙子敢拦我。走,抄家伙。”说完领着七人走回房间,去拿兵器。岳镇山苦笑了一声对罗印说道:“都是火烈性子,难以驯服呀。动手吧!”刚说完,岳连城急匆匆的回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掌柜的,大事不好,小公子……小公子被人抢走了。”岳镇山大惊道:“可曾看清是谁抢的?”岳连城道:“属下只依稀看到那人好像是是个秃头,我还挨了他一掌。他向那个方向跑了。”说完一指西北方向,便口吐一口鲜血,倒地不省人事。岳镇山拿着金刀出门就追,家里打成了一锅粥,他也不顾得了。他向西北方向追了好久,也不见一个人影。他又把整个苏州城跑了个遍,都没有任何线索。耳边不时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许久才停。到了天快明的时候,他失魂落魄的回到镖局,看到满地死尸,除了自己的女儿以外,一百多口无一幸免。“这些人都是我害死的吗?这……这……,猛然间他打了个寒颤,我上当了吗?怎么会呢?怎么我夫人却说我入戏太深,连我自己都骗过了自己。呵呵,应该是夫人错了,错了,她错了!我不这样做,如果传扬出去,那江湖上岂不是都知道我岳镇山被人带了绿帽子,我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吗?这样人都死光了,死人还会说话?哼哼!没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了,不对,还有两个人知道,不是有一天我和岳连城一起去喝酒,隔间的两个人在那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灭口,我……我……我……”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当晚那两个人是四煞中的吴德和萧七。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上当的,因为他是聪明人,聪明人都认为自己不会上当,就是真上当,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是没上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像是在马拉的车上,马蹄声得得,车子一摇一晃。车子四周有篷子围着。这是在哪里呢?他掀开帘子往外望去,看见周围有许多骑马的人。其中一匹马上还坐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一看见岳镇山醒来了,满心欢喜,喊了声“爹”,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又一掀帘子进了马车。岳镇山一把把小姑娘搂住,嘴中念念有词道:“让爹好好看看我的宝童姑娘瘦了没有,我怎么感觉就像好久没见你了。”宝童道:“爹,你都睡了三天了,罗伯伯说,我们要去北京城呢!”“哦!去北京……”岳镇山好像想起来几天前的事了。宝童道:“爹!那一晚,来了好多人要杀我们,幸亏罗伯伯把我们救了,弟弟不知去了哪里,其他人都……”说到这里宝童咧嘴要哭,岳镇山赶紧把宝童搂紧,对宝童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想这件事了。”又走了一会,到了一个小镇,人马停了下来。大家都下去吃东西,罗印把岳镇山秘密叫到一个单间吃饭,童珠被人抱到别处。吃完饭,罗印小声对岳镇山道:“今天之后,岳兄弟就是我黑龙会的大总管,而且不适宜在江湖上露面了。岳兄看自己身上少了什么?”岳镇山仔细看了看说道:“金刀!我的金刀呢!”罗印道:“你的金刀在另一个岳镇山手中,我找了一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人,把他的脸毁坏,手里拿着你的金刀,死在扬威镖局的大院里。这样你就从世上消失了。姑娘有我安置,一定让她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轻易就不要见面了。小公子的事,再慢慢想办法。”岳镇山想,自己的下半生估计像老鼠一样的生活了,昼伏夜出,不敢生活在阳光下。

接下来的十多天,岳镇山果然吃住都在小车上,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下车方便方便。还没到了北京,人马散去了一大半,等到了北京,岳镇山被安排进了一处豪宅大院内。住了三四天,一打听,吓了一大跳,原来他住的是四贝勒府。自己的女儿也不知被安排在哪里。住了四天,罗印请他喝酒,问岳镇山道:“岳兄弟还住得习惯吧?”岳镇山道:“你究竟是谁?”罗印道:“一切都不瞒老弟了,我是爱新觉罗.胤禛,当今的四贝勒。”岳镇山道:“是你统领着黑龙会?”罗印道:“是的!只不过我在暗处行动,瞒着宫里人等。更不能让父皇知道。”“这……难道你贵为皇子,也有许多烦恼?”罗印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喝酒吧!”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都有点喝高了。罗印道:“贵为皇子,如果你不小心行事,说不定某一天毫无征兆你就人头落地了,我有一个八弟,处心积虑要当皇储,等他登基了,我离死就不远了。”岳镇山道:“你对我讲这些,就不怕……”罗印道:“我相信岳兄弟,我不会看错人的。正好岳老弟能帮我搞到四锦图,假如我能找到这批财宝,到时候还可以放手一搏,所以我准备让岳老弟常住襄阳城,一定要把赵飞鹰藏的图找出来。如果我成功了,我就封老弟为襄阳王。”“什么……襄阳王!”岳镇山想都不敢想。罗印道:“只是岳兄弟不能公开露面,不如这样,过几天我让易水清再给你做一个人皮面具吧!不过带一辈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来人!服侍岳兄弟去休息。”只听外面娇声娇气的答道“是”。便进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最多不超过十六岁,穿得袒胸露背。过来搀起岳镇山就走,岳镇山喝高了,确实喝高了,因为当晚他都做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岳镇山通知罗印,不用再找易水清做面具了。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只须让下人给他准备半锅滚烫的热油即可。罗印命人照办,下人把油烧热,送到岳镇山房中,岳镇山撒了一些凉水在上面,热油噼噼啪啪的飞溅起来,岳镇山把心一横,把脸贴了上去,飞溅的热油溅落在他的脸上,鼓起一个个热泡,“啊……”他惨叫一声昏了过去。自此后,原来的岳镇山彻底消失,黑龙会又多了一名得力干将,名叫丘陵。

罗印则写了一封密折上奏,折中讲道:“前清余孽已经大部分被自己清理干净,只逃走了一些四大镖局未成年的后代,也不足为虑至于四锦图,则下落不明”。康熙帝则龙颜大悦,康熙四十八年,封爱新觉罗.胤禛为和硕雍亲王,罗印满心欢喜。同年康熙却仍复立胤礽为太子,众人则不得其解。罗印则给丘陵在襄阳城找了一处深宅大院,丘陵昼伏夜出,把震南镖局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

巧的是,有一天他却在襄阳城看见了红衣魔和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在街上晃荡,他这才知道当年是红衣魔抢走了自己的儿子。他便一直暗中跟踪着他俩,好找机会夺回当初被他抢走的那副图。那红衣魔是自己得知了《千毒经》的下落来此抢书,为了抢这一本书,自己却被岳成林暗算,搭上了性命。图被岳镇山搜出,岳镇山可算是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可是儿子离开了自己十年,又亲眼见自己杀了他的母亲,和自己的关系不冷不热,说他什么也不肯听,不免让人担忧。好在红衣魔已死,自己又得了李景的那幅图,也好去与四王爷叙叙旧了,顺便去找儿子,想至此,岳镇山又忘记了一切的不快,便立即动身赶往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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