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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冷国八年,天生异相,五彩祥云骤聚。庆帝得一子,极喜。宣各级官员加奉三月。天下喜,四海皆曰:真龙降,国民安。

冷国有四样东西最为出名。一是境内耸立亘古的陡峭雪壁,名曰千沉。千百年来,关于此地的传说多不胜数,进入的人从未有能够活着出来的,即使出来,也早已不再是人。江湖中人无一不谈“山”色变,惊恐又流露出向往之情。二是一个人,一个有着不朽传奇的人。幼年助帝登位,外敌来犯时,身先士卒,曾于雪原之颠兵不血刃,因而一战成名,进侯,封边境之界。

第三样是一个神秘诡谲的江湖帮派,不管是历代帝王还是江湖术士,都唯恐避之而不及---魔宫所到之处,尸骸遍野,无人能存,手段之残忍,空前绝后。朝庭曾联合江湖中人,举兵大肆围剿,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据传,参与围剿的皆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是当时的枭雄,奇人侠士,但以当朝天子为首,围剿一月有余未果。留守都城的将军恐有异变,迅速自各地调兵,准备援助,不想,刚出城门就看到庆帝带入疾奔而来。为首的将军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仅月余未见,皇上怎么会……

围剿归来后,帝病危。

五日后,庆帝崩。下诏曰,凡后世皇室子弟,不得靠近千沉百里,违者,施以凌迟。

参与围剿的一干众人皆于归来后十日而忘,形体化为飞灰。他们死前都说了相同的一句话。“千沉……魔宫宫主是从千沉雪峰中走出来的……他……他是……会杀尽所有的人!”

竟连天子也不例外。

魔宫出,生灵涂。

千沉现,天下灭。

“十七皇子留步,”曹公公弯腰行礼,“圣上候您多时了。”

着月牙长袍的男子身形一顿,伸手扶起曹公公,余光扫过眼前黑白掺杂的头发,温和笑道:“烦请公公引路。”说完率先向前快步向前走去,曹公公抬脚紧随其后。长廊拐角时,男子毫无征兆地停下来,略微颔首,看向飘着蒙蒙细雨的长空,顷刻又垂下眼眸,问:“有多久了?”

曹公公缩在广袖里的干枯褶皱手一抖,不紧不慢地回答:“回十七皇子,年底便满十一载了。”

“十一载……已经那么久了吗?”

“是啊,”曹公公低笑出声,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想在说着什么愉悦的事,“一眨眼,你们都张那么大了……”似是觉得此话不妥,便立即止了声,地下头。

男子只是温和地浅笑,没有丝毫不悦。

“公公若是倦了,大可出宫安享晚年,皇兄……念你多年悉心照料,如今年事已高,断不会为难于你。”

双腿一软,曹公公“噗通”跪下,声音颤抖,俯身道:“老奴惶恐!”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困倦之色,轻轻摇摇头,拐过长廊快步离去。

御书房内

看着门外越走越远的身影,龙椅上的人双眼微眯,闪烁着危险探索的光芒。手指因用力握住折子而泛白。

边关急报:千庭侯暗中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大有起兵叛乱之嫌,望圣上早加防范。

千庭位于冷国以北,地域辽阔,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早年战乱频繁,各民族间水火不相容。虽是冷国疆土,却不见冷国一兵一卒。

顾名思义,千庭外围坐落着大大小小上千座庭院,样式各异,来由不可考。千庭,因而得名。

冷国二十三年,庆帝驾崩,天下缟素,一片哀声。

大将军李成和宦官周良内外勾结,发动为期数月的宫变。兵临玄武门之时,太子手持帝剑,宁死不愿交出皇位和国玺。玄武门破,大将军立毙,叛军立即乱成一团散沙,有的甚至丢盔弃甲,各军官也乱了阵脚,只急得原地跺脚,大吼“乱军心者,杀无赦!”

墨发白衣之人立于马上,射箭之姿还未收回。

萧陌宸脚尖轻踹马腹,腾空而起,施展轻功瞬时移至太子身前,屈膝跪下,“皇上,草民救驾来迟。”

太子看向眼前身形单薄,却有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之势的人,神色复杂,伸到他肩头的手生生停住。“起来吧。”

一位穿着黑甲的将军上前道:“秉太子,逆贼已悉数擒获,当作何处置?”

太子看了看一旁起身的萧陌宸,淡淡吐出一个字:“杀!”

萧陌宸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冷国二十三年,庆帝崩,大将军与宦官佣兵作乱,谋权篡位。大将军于玄武门攻破之际中箭身亡,其党羽皆被诛杀,玄武门血流成河。宦官外逃至千庭,追缉无果。

次日,太子冷原登基,称宣帝。

空盘加身,满朝皆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乐声起,皇宫中一派歌舞升平,霓裳水袖,曼舞轻歌。

着龙袍之人端坐在大殿上,喝下一杯又一杯敬酒,帝王之气尽露无遗。

一曲终了,从殿外快步走来几个公公,手举厚厚锦卷。

“打开。”宣帝自龙椅上跌跌撞撞地起身,一旁的曹公公连忙上前搀扶。

“此次宫变得以平息,陌宸功不可没。朕曾允诺重赏……”

宣帝笑着行至萧陌宸身前,双眼迷离,脸色微红,朗声笑道:“陌宸年少有为,于朕又有大恩,想要什么赏赐?”说玩不待他回话,拉着他到了打开的锦卷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冷国江山辽阔广袤,资源沃若,萧兄又雄才光略,留下于与朕一同坐拥如何?”

萧陌宸脸色剧变,直直跪下,道:“草民并无朝政之心。”

一旁的大臣焦急,却有不敢上前,议论纷纷。

“皇上糊涂,怎可说下这样的话!”

“冷氏江山,如何能与他人坐拥!”

“不过一介草民莽夫,竟与天子称兄道弟……”

…………………………

宣帝抬手制止,看着萧陌宸笑得意味深明,取过朱笔一挥,在画卷上留下大道红痕。

“从今往后,这便是你萧陌宸的封地。”

红痕之内,地域万里,院落林立,其中“千庭”二字极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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