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这一路寻找下来,终于在临H县洪溪村的一个小吃店里遇到一个知情人。
“小伙子,你是她什么人啊?”那个知情人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问道。
“大叔,她是我妈。”王翔激动的说道,眼圈又红了。
知情人是这个小吃店的老板,他一听是儿子寻母,急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回想起来,少顷边干活边说道:“哦,那是四年前吧,那是个夏天,也就现在这个时候,不过那天的天气很热,中午的时候来了个年轻人说要两大碗冷面,外加一盘牛肉和一盘白糖西红柿,奥对了还要了两瓶矿泉水。我有些纳闷,挺秀气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吃得了这些个东西?这可是两大碗面条,还有这凉菜。”
老板停顿了一下感叹道:“谁说现在的独生子被惯坏了,没有爱心,我看那个小伙子就非常有爱心。”
奥,点了这些个东西就有爱心了?王翔一听这话,以为是嫌他没有在这里消费急忙道:“我说大叔待会我也会多要些的,不会白耽搁您的时间的,您就放心吧。”
老板听王翔这样说,知道被误会了就笑笑:“唉!大叔不是那个意思。”
“那,大叔快说后来呢?”王翔着急的问道。
老板不紧不慢的又说道:“哎,别急,听我说。”老板接着又说道:“等我端来面条和凉菜,却见那个小伙子又出去了,功夫不大就进来了,只不过现在不是一人而是两个人。”老板说着看了一眼王翔,就又接着说道:“他居然领进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来,敢情另一碗面条是给她的。那年轻人还挺有心,我猜,他大概是怕我嫌弃那女人不卖给他东西吧。居然先点好吃的东西后才把那女人领进店来。开玩笑,咱是那种人吗?”老板将胸脯一挺,显得很大气的样子。
“唉!大叔,不是那年轻人多心也不是每个老板都像大叔这么好心大气的。”王翔借机夸道。
不过王翔说的是真话,还真就有一些店家纯属看人下菜,衣帽取人。曾经就有一饭店老板,将一个农民老大爷赶出店门的事。
老板听到这话心中很高兴,立刻又说道:“我一看那女人,奥,也就是你妈,表情木纳,目光呆滞,嘴里还一个劲的‘小翔,志明’的叨念着,就知道她的脑子有问题。”
王翔听到这里,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对不起!儿子不该错怪于您。”王翔心里懊悔至极。
老板见王翔这样,接着又问道:“那你妈妈嘴里的小翔是你吧,那志明肯定就是你爸爸了?”
“嗯!”王翔使劲嗯了一声。
“唉!你们怎么能让一个精神有病的人独自出门呢?看看丢了吧。”老板善意的埋怨道。
“大叔教训的是。”王翔擦了擦眼睛,赶紧回应道。
“那小伙子可是个好人,他让那女人,奥,就是你妈妈坐下后,亲自把筷子递给她,还一个劲儿的给夹肉夹菜的。并且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的很是亲热。我很好奇,就问他:‘怎么你的姨姨都这样了,咋不说给她换件衣服?’没想到小伙子脸红了,只尴尬的笑笑。”
“大叔,后来他们去哪儿了?”这大叔就是不说去哪了,王翔心里那个急呀,催问道。
老板白了王翔一眼那意思是:“现在着急了?早干嘛去了,”不过当他看到王翔那痛心的样子,没忍心说出来。而是接着又说道:“那小伙子吃完饭却问我,他这阿姨是不是我们村的人,唉!我一听他问这些,才明白,弄了半天这女人,”老板觉得有些口误急忙改口道:“奥,也就是你妈妈,不是他的亲姨,而是他在一个路口捡到的,我告诉他不是,那小伙子又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收容所,救助站什么的,我说好像没有。你说这小地方怎么会有那玩意。”
这老板真的是让人着急,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去哪里儿了,王翔只好再次追问道:“大叔,您可知道那小伙子现在在哪吗?您认识那小伙子吗?”
“不认识,他也不是我们这附近的,据他说,是来这里采什么风,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老板回答道。
王翔急忙又问道:“后来呢,后来我妈去哪儿了?”
“吃完饭后,就又被小伙子领走了。还真是个好孩子。”老板对那个年轻人很是赞赏的说道。
“老板,您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王翔擦掉眼泪问道。
“往县城的方向去了。”老板指了指通往县城的方向说道。
“谢谢老板。耽误你生意了。”这大叔终于说出了妈妈和小伙子所去方向,王翔匆匆谢过老板放下一百元,然后急匆匆向临H县城而去。
“哎!小伙子,这钱......”老板追出去喊道。可王翔早就跑远了。
“这是我回来时的饭钱!”王翔回头喊道。
什么回来的饭钱,王翔是觉得虽然现在不是饭点,可也耽误了人家的准备工作。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这孩子......”望着远去的王翔老板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王翔一路走一路问。一直问到临H县城。
进了临H县县城,王翔又一路打听有没有收容所或者是救助站之类的机构。可回答是,小小的县城怎么会有这样的机构。
王翔有点失望,但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既然年轻人也打听这些机构,说明他是想把她托付给他们。王翔决定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找,专找这些收容机构。县城没有上市里,市里没有上省城,省城没有去京城。
本来,王翔想向那个报社打听打听那个好心小伙儿的情况和住处,可那报社却不知什么原因在两年前就关闭了。所以王翔现在就只能上这些收容机构找了。
临H县已经找过了,接下来就是邻县的J县了,不过很可惜,他们也没有能力设立那样的机构。
王翔接着又去下一个县城和下下一个县城,答案都一样,没有。
邻近的县城都被王翔找遍了,都是同样的结果。
王翔立马又进行下一轮的寻找,那就是市里。
“市级应该有这个能力了吧。”王翔暗暗祈祷。
王翔先来到本市,还好有这些机构,不过很可惜,市里的救助站,以及收容机构,也没有发现妈妈的踪迹。
王翔又用了十多天的时间,将邻近的几个市里都问了个遍,竟然都没有收留过他的妈妈。王翔只好踏上去省城的列车。
终于,王翔在省城找到了一个救助站,并且还在救助站里得知,四年前,确实是有个小伙子,送来一个精神有点儿问题的女人,不过,当那小伙子了解到,那个女人将会被送往精神病院后,就领着那个女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救助站有救助站的规定,凡是收留的乞讨人员,都会被遣送回原住地,而一些有精神疾病的人员,则要被送往精神病院,或是福利院,暂时由他们代为照管,等找到家人后让他们再接走。
“你去那些精神病院找找,不过也未必找得着,我看那个小伙子是不忍心把那女人送到那里,要不然,他就不会把那个女人从这里带走了。”临走,一个曾经接待过那位小伙子的工作人员好心提醒道。
“好兄弟,你在哪里?妈妈你在哪里?”王翔此刻虽然感到了无助。但却暗自庆幸,妈妈是被一个好心的小伙子给收留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
就在王翔到处寻找妈妈的时候,其实就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住宅小区里,一栋高楼的三楼住户的客厅里,坐着两个中年妇女,一个是那个好心小伙儿的母亲,而另一个就是王翔苦苦寻找的母亲鲁桂枝。
坐了一会儿,年纪稍大的问道:“妹子,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不过问完后她就苦笑了一下,唉!这个问题自己已经问了四年了。
王翔的母亲鲁桂枝,表情仍旧是木讷的,俊俏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嘴里只是机械般的念叨着:“小翔,志明”。对这位叫她妹子的好心大姐的问话,依就是不理不睬。
“唉,这臭小子尽给我添麻烦。四年了,这什么也问不出来该咋办。”年长一些的妇女轻叹一声,无奈的嘀咕道。
“妈,阿姨,我回来了。”一个小伙子一进门就叫道。
两个女人一听,蹭的站了起来,一起迎了上去。
“春儿,回来了。”小伙子的母亲说道。
“小翔回来了。”鲁桂枝也立刻高兴的说道。眼里似乎显出一丝神彩。
这个**儿,那个叫小翔。
“哎,哎”小伙子连忙一一答应着。看样子他倒是很享受这两个妈妈的宠爱,一脸灿烂,答应得还蛮顺溜的。
“臭小子,你倒是很享受啊,你妈我可快憋疯了。”小伙子的妈笑着说道。
“怎么,老妈,又想出去垒长城了?”小伙子笑笑说道,给妈妈伴了个调皮的怪相。
“你看着,我出去了啊。”小伙子的妈笑笑说道,然后开门出去了。
“妈,不吃饭了?”小伙子喊道。
“我减肥,你们吃吧。”小伙子的妈关门的同时,回应道。
小伙子笑笑,随即摇摇头。
“小翔,”鲁桂枝拉着小伙子的手,此刻的眼里满是慈爱。
“阿姨,”小伙子笑笑叫道,扶着鲁桂枝坐下。
小伙子让鲁桂枝坐下后,转身进了厨房,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飘出一股饭菜的香味。
“来了,阿姨,吃饭了喽。”小伙子端着一盘鱼香肉丝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