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终于甩掉了巨熊,王三慢慢走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青色的果子,恶狠狠的啃上了一口。
“上天有好生之德,烧烤熊掌什么的,我才不稀罕呢。”
“叽,叽,叽”好奇的小红鸟,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过来,落到前面一颗树杈上,正悠哉悠哉的梳理着羽毛。
王三苦大仇深的看着手里的果子,又酸又涩的味道充斥在嘴里,连舌头都快丧失味觉了,“如果能撒上一点辣椒,刷上一层盐,再放在大火上慢慢烘烤,待油脂慢慢渗而出……”嗯,素食主义者王三说的是果子。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似乎有炊烟升起,王三精神一振,凝神看去,一个小村落的身影隐隐出现在前方,本来沉重的脚步立马轻快不少,王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叽,叽”小鸟的叫声越发嘹亮,几次落在王三头上又迅速飞走,王三奇怪的看了看那个小家伙,不再理会。
这次跟了一路的小红鸟,没有再跟来了,王三终于走到村落近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破旧的村子,土石砌就的墙面炸开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发白的稻草铺就的屋顶诉说着历史的风霜。
很难相信,在这样的原始丛林中,竟然还有人居住,“运气真好啊”王三哈哈一笑,走了进去。
“有人吗,有人吗?”
王三四处张望,一边大喊,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老头,正靠坐在一块条石上。一身破旧的褐色棉袄,卷到膝盖的灰色长裤,满脸的皱纹堆积在脸上,张着泛黄的眼珠,定定的看着王三。
王三一喜,有人就好,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
“大爷,你好,这里是哪啊。”
“我是外面的人,迷路啦,能问下最近的城市怎么走么。”
“大爷,老大爷?你能看见我么,听得见我说话么。”
王三皱了皱眉,老大爷一声不吭,还是跟开始一样定定的看着王三,要不是那个泛黄的眼珠随着王三转动,王三几乎以为那是一个雕塑,“唔,不会是吓到老人家了吧。”王三看了看自己,上身依然赤着,黑色的长裤破损了一半,几乎快变成短裤了,穷凶极恶的样子亏王三还以为自己挺有亲和力。
“喲,这哪家的小哥。”
正不知所措的摸着后脑勺,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三吓了一跳,转身就见一个老婆婆正站在自己背后几步之外,老婆婆看起来很是和蔼的样子,比老大爷要显得年轻不少。
“呵呵,阿婆,我叫王三。”
“叫什么阿婆啊,叫李大娘就好,小哥这是迷路了吧。”
“大娘,您慧眼如炬,这不是迷路了么,不知道怎么走。”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乱跑,肚子饿了吧,到大娘家来歇息一晚,大娘给你做点好吃的热热身子,明天再走,这天色啊,不早了。”
“……”
王三回头,老头喉咙微动,嘴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奇怪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是我家老头子,早些年吃错了东西,嗓子坏了,这人老了呀,就不中用了。”
李大娘热情又健谈,王三走了上去,决定先吃饱喝足,在考虑出去的事情,刚走近,一股不可名状的恶臭传来,王三喉咙一阵涌动差点吐出来,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又离远了点这才好点。
“离那远干啥,过来啊,跟着大娘走。”
王三平复了眉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这么热情的招待他,他不应该嫌弃才对。一路跟在李大娘身后,王三四处张望,路上偶尔能见到几个老人家,如同村口的老大爷一样雕塑似得或蹲或坐,不一会到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口。
朱红的木门,上面贴着一副对联,“不见黄石话不老,四方齐聚镜中人。”木门近来刷过一样到是显得有七成新,然而对联不知多久了,上面的字迹只勉强可辨,门头处空荡荡的却是不见横批。
李大娘慢吞吞的伸手一推,木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分开,王三跟着走了进去,刚入四合院,一阵热风吹来,王三整个人吹的迷迷糊糊的,调动内力在体内运转了半圈,这才清醒了点。
抬眼看去,不大的院子里,一颗槐树,一口水井是院中唯一的点缀,其他的地方都光秃秃的,井口冒着白色的烟雾,王三揉了揉眼,在看过去,一切如常,井口什么都没有,“唔,太饿了,连眼也花了么。”
“小哥,大娘做饭去了,你先去堂屋那休息一会。”
“好的,大娘。”
王三顺着大娘手指的方向,走到堂屋里面,屋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红色的斑驳木桌,几张黑色的圆椅。
墙正中,挂了一幅画,那是一幅水墨肖像画,泛黄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画上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处于画中偏右侧的男孩只画了上半身,左侧男孩的身后依稀可见,一口冒着烟雾的水井,水井左侧一颗槐树影影绰绰。画的非常传神,颇有大师之风的样子,就是男孩的脖子画的有点长了,让人觉得怪怪的。
“那画上的,是我孙子。”
王三正看得入神,又被神出鬼没的大娘吓了一跳,只见大娘端上来一些热气腾腾的饭菜,“这画可真不错。”
“我家老头子画的,好多年前啊,那小家伙掉井里面淹死了,老头子想孙子,画了那幅画,天天看,天天看,就不想了。”
“额,抱歉大娘,我不是有意……”
“没事,都过去那些年了,村里都说我们家那口水井啊,不祥,你可离那里远点啊。”
“我会注意的,大娘。”
王三肚子咕咕作响,看向桌上的饭菜,出奇的有点丰盛,有荤有素,夹起一块红烧肉尝了一口,浓郁的肉汁在嘴里化开一道暖流,王三的心儿都跟着融化了一样,一阵狼吞虎咽……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咯。”李大娘在一边,慈祥的看着王三,好像把王三当成自己孙子一样。
“嗯,嗯”王三一边狂吃,一边鼻子里哼着作答,在这个陌生的村落里,这样一个热情的老人家招待自己,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弥漫在王三心头,鼻子酸酸的,饥肠辘辘时,一顿丰盛的家常菜,这就是幸福么。
王三一边吃,李大娘一边在边上说个不停,从她的口中,王三对这里总算是有了点了解。
这个村子叫黄石村,因为周围优美的自然风光,村子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那时候,每年都有很多游客来到这里度假游玩,小小的村子好不热闹,村里人的生活美满又安康。
可是十几年前,怪事发生了,村里很多小孩莫名其妙的陆续死掉或者失踪,李大娘的孙子就是其中之一。村里人请了不少有名的法士来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人说这地方风水不好。后来有小孩的人家都搬走了,再后来村子里面的年轻人也都出去了,黄石村就这样渐渐荒废下来,只留下一些不愿意离开家乡的老人家还留在这里。
“大娘,你们请的莫不都是骗子吧。”王三嘴里不停,风水之说在他看来都是蒙人的玩意。
“嘿,你这娃,别看咱这村子偏僻,以前可是那啥旅游圣地来着,村里面的小伙子有见识的多着呢。他们请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叫注,册,在,案的那种,大娘可亲眼所见,那帮人一个个蹦起来多高,还能吞火吐水的,能耐着呢。”李大娘说的眉飞色舞,似乎是沉浸到过去的时光里。
“唔,注册的也不一定真有本事,大娘,真正有能耐的那可是都有名号的。”
“哎,当时啊,来了好多人都找不到原因,可村子里的人怎舍得离开啊,别看村子这样子,那些来旅游的人一个个可腰包鼓着呢,不几年的时间,村里面的小伙子都在大城市买了房。”
说着说着,李大娘情绪有点低落下来,“后来,有一天来了个大人物,那可是个有名号的,叫啥来着大娘记不来了,可是村里面的人见到他都很高兴,大伙都说他有本事,肯定能解决问题。那帮来村子旅游的人,还有那啥注册在案的大师们,看到他都可尊敬了。”
说到这里,大娘顿了顿,天色已经很暗了,几盏油灯点在堂屋四周,火苗摇曳着,堂屋里的人和物,照出来的影子随着火苗轻轻颤动。
大娘接着说道“那位大人,在村子里面待了几天,几天下来,他越来越暴躁,脾气越来越差,大家伙都被他吓坏了,后来,据说他失踪了。那可是跟发生了大地震一样,外面一下子涌过来好多人,还有政府的人,都在找他,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打那以后,再没人来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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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王三躺在床上,周围寂静一片,只有王三的呼噜声连绵不绝,窗门紧闭的小屋子里,一片漆黑。
在这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中,一个格格不入的黑影,慢悠悠地从屋顶上,向床上的王三接近,长条状的黑影有如活物,蛇一样微微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