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牛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体内的金丹终于恢复了颜色。曾阿牛长出了一口气,愤怒地看向李生。
李生微微一笑,用正常的声音说道:“你已经到了金丹期,现在我就传授你妙手回春术。”
曾阿牛恨恨地看着李生,李生指了指头顶。曾阿牛不好说破,阴阳怪气地说:“你教吧。谁稀罕什么狗屁妙手回春术?”
李生笑了:“那你想学什么?”
“学什么有关系吗?我自从十四岁修行,没有伤过一个生灵,也没有害过一个人,甚至连攻击的法术都不会。为什么我就成了俘虏?每日受那酷刑之苦,我招谁惹谁了我?”曾阿牛越说越觉得委屈,说着说着就偏离了话题。
李生愕然,说道:“你现在也算道法高强,已是金丹修士,怎么说的这样委屈?罢了,我就教你几个攻击的法术。”
“学攻击的法术有屁用?让我攻击谁去?那女阎王我打得过吗?”
李生不悦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怎样?”
委屈中,曾阿牛想到了付红雪,说道:“这么多年来,只有付红雪是真心待我好的。你们,我师父,你,还有秦长老,都是骗子,都是虚情假意。”
李生冷冷看着曾阿牛,心里在犹豫要不要痛下杀手,冷声问道:“谁想听你抱怨?你到底还学不学?”
曾阿牛眼睛湿润,委屈说道:“学,为什么不学?老子要练到元婴,练到你们都死了,老子还活着。”
李生被曾阿牛气笑了,见他说话并不出格,便也不和他计较。说一声:“听好了。”便把妙手回春术的口诀和心法传授给曾阿牛,又仔细讲解了一遍,叫曾阿牛好生练习。
在两人头顶的悬崖峭壁上,阎婆将李生的口诀和心法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和曾阿牛一起修习妙手回春术。
曾阿牛和阎婆沉浸在修炼中,却不知道。李生见狱卒过来送牢饭,挣脱元婴禁锢,一个木刺术杀了狱卒。又用法术拿到钥匙开了铁笼,和狱卒互换了衣服,把狱卒的尸体塞进铁笼,自己扮作狱卒的样子走了出去。
在兽王宫里,狼族战将感知到李生的元婴禁锢被解除了,急忙汇报给野狼,野狼大叫一声:“我操。谁他妈的能解除我们狼族的月之封印?”
野狼赶到牢房之时,李生已另换了一套衣裳,行走在凤凰城的街道上。
野狼降临在阎婆身旁,怒道:“你他妈是不是眼瞎?那个狗屁钦差逃走了。”
阎婆莫名其妙:“怎么可能?”
野狼落到铁笼旁,见里面直挺挺地只有一具狱卒尸体,回头冲阎婆骂道:“你们干的好事。”
阎婆森然看向曾阿牛:“他人呢?”
曾阿牛看对面来势汹汹,尤其是野狼在战场的凶残还历历在目,曾阿牛嗫嚅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在修炼妙手回春术。”
野狼看了曾阿牛一眼,根本没有在意,不值一提的小子。而是对阎婆说道:“查出来他是怎么解除我狼族的月之封印的。要是查不出来奸细,单福也保不了你。”
野狼走了,阎婆靠近曾阿牛问道:“是你救走钦差的,对不对?”
曾阿牛心中一惊:“他是钦差?”
“敢跟老娘装蒜?”阎婆直起身来,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带到刑房。”
刑房里,曾阿牛放声惨叫:“啊,啊,你这个臭婆娘,丑婆娘。”
阎婆把曾阿牛吊起来,用鞭子抽打着曾阿牛的身体,听到曾阿牛的叫骂,阎婆气得浑身发抖,抽打得更狠了,每一次鞭子抽过身体,都带出一溜肉屑。口中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不说?说不说?想让老娘死,老娘先让你死。”
曾阿牛哭着大笑:“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哈哈哈。用力,啊,哈哈哈。”
阎婆打了一会,进来一个狱卒在阎婆耳边说了两句话。阎婆把鞭子交给狱卒,说道:“给我接着打。”
兽王宫里,白虎王趴在榻上,听完野狼的汇报,看向单福,说道:“军师。那个钦差逃走了,妙手回春术学到了吗?”
单福双膝一软,跪在兽王榻前:“大王恕罪。我让人传唤阎婆,马上就到。”
“好。好一个钦差,连狼族的月之封印也破得了。”白虎王悠悠说道。
阎婆进了门,便跪倒在地:“下奴阎婆,叩见大王。”
白虎王慵懒地说道:“起来吧!这两日用回春术替本王疗伤,辛苦你了。妙手回春术学的怎么样了?”
阎婆斟酌了下,回道:“李生逃走之前,下奴刚得了口诀和心法,正在试炼。”
“好。你好好学,学会了妙手回春术,将功补过。”
阎婆忙叩首:“谢大王。”
“你下去吧。”
阎婆躬身退出门去。
白虎王又对野狼说道:“野狼,你小心追查一下那个钦差。即使抓不到,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是好的。若是落到别的兽王手里,你不要声张,回来禀告我。”
“是。”
待野狼也离开了,白虎王变换成人形,坐在榻上,对单福说道:“我现在开始想,是不是可以真正地和谈了?”
单福躬身说道:“大王,百年之志,怎可轻易言弃?”
白虎王叹道:“也许我真的不是雄才大略,也不适合做大王。我的本心只想做一个呼啸山林的虎王,没有这么多牵绊。这么多年,你忠心耿耿,尽心尽职,可惜了你满腹机智,一颗雄心。”
单福跪伏于地:“不敢,大王恕罪。”
刑房里,阎婆把曾阿牛放下来,抓着曾阿牛的衣领说道:“练妙手回春术给我看。”
曾阿牛看了看阎婆,把她的手推开:“我练。”然后,按照李生传授的方法试炼起来。
可是,这妙手回春术,晦涩难懂,不像回春术那样容易练习。曾阿牛练习了多次,直到晚上都没有成功。
阎婆也在一旁试炼,现在连成妙手回春术是她求生的希望了。她已经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在天亮之前练不成妙手回春术,就逃出兽王宫。当然,在这之前,曾阿牛必须死。
很快,阎婆就绝望了。根据她的认识,妙手回春术是无法练成的,因为其中存在着两种完全相克的东西。也就是说,她被李生给骗了。
当东方的天际出现第一线曙光时,阎婆知道她的黑暗降临了。
曾阿牛在打坐中,睁开一只眼,看了看阎婆,又闭上眼,假装修炼。
阎婆见他这个样子,便怒火中烧,一把拽起曾阿牛:“到底练会了没有?”
曾阿牛见被她识破,讪讪笑了笑,大着胆子说:“我练会不练会,关你什么事?”
阎婆又急又怒:“找打是不是?”
曾阿牛把脖子一硬:“你打我,我更不说了。”
阎婆听出他的话音,心里萌生了希望:“好,老娘不打你,快说。”
曾阿牛趁机说道:“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曾阿牛提出条件:“放了我。我要回到云州。”
阎婆想了想,答道:“好。”却在心里咬牙切齿:“奶奶的,敢要挟老娘。待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曾阿牛开心地说:“好,一言为定。我想我应该会了。”
“打给我看看。”
“好,你看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着!”随着曾阿牛一声轻喝,一记妙手回春术打在阎婆身上。
阎婆感到如沐春风,睁着眼,不信地问:“怎么可以这样?”
“我厉害吧?”曾阿牛得意地问。
“小子,告诉老娘怎么练的,不然老娘杀了你。”阎婆瞪着眼恐吓道。
曾阿牛心中不以为然,不过是那套酷刑,老子早受过了,哭。大不了再来一次,老子再死去活来一回。曾阿牛只是回敬地瞪着阎婆,并不说话。
终于,阎婆败下阵来,站起来,转身走出去了。
兽王宫里,单福难以置信地问:“那小子练会了,你没练会?”
“是。属下无能。”阎婆低着头说道。
“好。不管谁练会了,有会的就好,跟我面见大王去。”
白虎王榻前,阎婆跪地,将曾阿牛练会妙手回春术和曾阿牛的要求不敢保留地说了出来。
白虎王点头道:“带他来见我。”
“是。”
曾阿牛跟着阎婆,来到兽王宫,直到白虎王榻前。
阎婆跪拜于地:“大王,曾阿牛带到。”
白虎王此时化作人形,坐在榻上:“小子,你认得我吗?”
曾阿牛老实答道:“认得。”
白虎王面露微笑,问道:“如果给你个机会,你会杀了我,为你家大帅报仇吗?”
曾阿牛抬头看看憔悴的白虎王,又低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杀过人。”
白虎王又问:“我听阎婆说,你想回到云州。”
“嗯。”
白虎王摆摆手,对单福和阎婆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单福答应一声,带着阎婆躬身退出去了。
白虎王又问向站着的曾阿牛:“你为何想回去?在这里不好吗?本王给你高官厚禄,给你娇妻女奴。像单福一样。”
曾阿牛挠挠头:“我也不知道。高官厚禄,娇妻女奴,我从没想过。我想回到云州,那里是我的故土,我的家,有我在乎的人。”
白虎王点点头:“哦。”
曾阿牛见白虎王怏怏的,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是啊!他们没跟你说吗?要请你用妙手回春术为本王疗伤。”白虎王淡淡地说,目光注视着曾阿牛。
曾阿牛应道:“好。我为你疗伤,你要放我回云州。你是白虎王,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白虎王点头:“嗯。不会。”
曾阿牛大喜,心想:李生何必逃走?为白虎王治好伤,他不就放你走了吗?说道:“那开始吧!”
“哦。”
曾阿牛运气木灵气,按照李生所授口诀,打出一记妙手回春术。
白虎王虎躯一震,源源的生气罗在身上,蔓延到四肢之中。白虎王闭目,几个吐吸,将生气吸进兽核。
曾阿牛干站着,看着白虎王吐纳,心中感叹:“法术真是奇妙。我这个金丹期的修士,竟然可以治疗合体期的兽王。”
曾阿牛又在兽王宫待了几日,每日早中晚,各对白虎王施展一次妙手回春术,直到白虎王彻底好转。
这几日,曾阿牛受到的礼遇,令曾阿牛大跌眼镜。
漂亮的女奴铺床叠被,甚至还给暖床。吃的是山珍海味,天材地宝。
在得知曾阿牛没有法宝时,白虎王命人带着曾阿牛去武器库里选了件法宝。曾阿牛选的是一把宝剑,背在身后,剑穗荡啊荡的,十分帅气。曾阿牛又选了一本剑诀,名叫《无量剑诀》。曾阿牛对剑法没有研究,之所以选择这本剑诀,是因为无量二字。传说,五行盟之前叫做无量剑派,后来无量剑派没落,五行老祖成为掌门,无量剑派改作五行盟,传到今日。
这一日,曾阿牛又为白虎王施展了妙手回春术。见白虎王已经大好了,曾阿牛请辞说道:“大王已经痊愈,恳请大王放我回云州。”
白虎王站起来说道:“此去云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中间隔着许多妖兽的领地。你空有金丹期境界,却对战斗搏杀一窍不通,只怕难以通行,更有杀身之祸。”
“呃,这......”经白虎王这么一说,曾阿牛也有些忐忑了。
白虎王又说:“不如,你在此多修炼些时日,等到了元婴期。到时,衣锦还乡,岂不美哉?”
曾阿牛心想:“修炼到元婴期,岂是说修炼就修炼的?如果修炼不到元婴期,便一辈子不回云州了吗?”不过又想:“兽王宫中,天材地宝极多,是个修炼的好所在。在这修炼理应比在云州更快。等修炼到了元婴期,再回去找付红雪,付红雪必然对我刮目相看。”曾阿牛心中踌躇,便说:“那便再待几天再说。”
白虎王伤势痊愈,心情大好,拍着曾阿牛肩膀:“无需着急。我让小儿带你先在城里玩几天。”
曾阿牛连说不用,但挡不住白虎王盛情。
白虎王的小儿子人称小王子,调皮捣蛋,脾气火爆。白雷也处于金丹期,已经幻化成人形。听说可以带着贵客在凤凰城里逛逛,白雷没高兴的跳起来。
曾阿牛和白雷又带上了阎婆和一个高级侍卫石头作为保镖。带上阎婆,是曾阿牛要求的。曾阿牛要在阎婆跟前显摆显摆,如今时过境迁,别看你是元婴期的,还不是任老子差遣?妈的,想想那段被阎婆整的死去活来的日子,曾阿牛就气不打一出来:“幸好老子命大,不然小命都给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