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是爱 还是伤害
两天后，她就出院了，在家里又休息了一个星期，他依然对她不闻不问，只有媚儿请假在家里陪着她。其实，她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媚儿对她一向紧张，她便也就不忍拒绝了。
再回到学校，宋恬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连那个陈纬杨也失去了踪影，从同学们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老师过分亲切的嘘寒问暖，她大概可以猜到，他做了什么。对于自己许下的承诺，他近乎偏执的在执行着。
那天，媚儿忽然拉着她一起出门闲逛。
“寒烟，你看看这条裙子怎么样？”媚儿拿起一条白色连衣长裙。
“还好。”她点了点头。
媚儿怎么了？忽然拉着她来买衣服，明明家里的衣服都堆积如山了，每次换季的时候，都有人送来满箱满柜的衣服，每天换着穿也穿不完，还需要买吗？
“你呀，老是闷在家里，都快要闷出病来了，难得你今天不用上钢琴课，出来走走多好。”媚儿将裙子挂回去。“我们以后要经常出来，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嗯。”对于媚儿说的话，她向来没有意见。
“那我们去那边咖啡屋坐坐吧。”
“好。”她知道媚儿很喜欢咖啡，也煮得一手好咖啡。
“但是你胃不好，不能喝咖啡，只能喝果汁。”媚儿牵起她走向街边的那间咖啡屋。
“嗯。”她任老母鸡似的姐姐拉进咖啡屋坐下来。
“我要摩卡咖啡，再给我一杯鲜榨苹果汁。”媚儿点餐完毕，等服务生走了之后，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寒烟，我们是好姐妹对吧？”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媚儿会这么说，一定是有事情要问她。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哦，不要把它当成是你一个人的秘密，你知道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会的。”她只剩下媚儿这一个亲人了，在她心里，媚儿可以说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那就好，你知道我好怕你有事闷在心里不和我说。”媚儿握住她的手。
她绽开一丝浅浅的笑容：“你知道我不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媚儿端起服务生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唔，这间店的咖啡不错。你知道我一直想开一间咖啡屋，卖我煮的咖啡，把它装修成那种乡间田园式的感觉，走进来就好像到了原野一样，这边装一整块玻璃墙，可以完全看到外面，你看外面，人人行色匆匆，我们在里面悠悠闲闲的品咖啡，你说，是不是很美？”
“很美。”媚儿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更美。她喝了一口果汁，顺着媚儿的手指看向窗外——果然如她所说，窗外艳阳高照，人人行色匆匆，她们在里面悠悠闲闲的品咖啡喝果汁。生活，原来这般美好。
“可惜你不能喝咖啡。”媚儿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我闻到味道就很开心了。”她拨开垂落的头发，眼睛再次看向窗外。
斜对面是一家酒店，装修得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出没的地方，一辆黑色BENZ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下了车。
是他，他来酒店做什么？有应酬吗？
答案很快揭晓——另一边的门打开，车里走出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隔着一条街，她仍然可以感受到那位美女散发出的魅力。那位美丽的女子上前勾起他的手臂，两人亲亲热热的步入酒店大堂……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苍白，胃开始绞痛，她的心从云端坠落了下来，迅速的下沉，下沉，沉入深不见底的冰潭……
她咬住嘴唇，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果汁。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那夜，他果然把她当成是别的女人了。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的，她以为，她可以云淡风轻的，她以为，她可以一笑而过的……谁知，还是她以为而已，真正面对时，她根本就做不到。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寒烟，你还好吧？”抬起头来，她看到媚儿担心的眼光。
“没事，果汁好像太酸了。”她对着媚儿绽开一丝勉强的微笑。
“那就不要喝了。”媚儿将果汁拿开，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我们回家吧，吴嫂应该准备好晚餐了。”
“好。”她站起身来，任媚儿拉着她走出咖啡店。
“寒烟，”媚儿忽然轻轻的叹息。“我说过，我在这里，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媚儿忽然这么说，是知道了什么？难道，她的心事，被媚儿发现了？
她惊愕的转过头看着她的姐姐，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你太像妈妈了，有时候，我都会害怕，如果我有一点点的不小心，就会像失去妈妈那样失去你。”媚儿的眼眶微微的红了。
原来是这样，她的心放了下来，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握住媚儿的手：“不会的，我保证。”
“真的吗？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哦。”媚儿恢复笑容满面的模样。“遇到困难也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姐姐作你的坚强后盾。”
“嗯。”她点点头，和媚儿一起走向路边拦车。
媚儿应该不会知道吧，她和他的事根本无迹可循，他对她向来冷淡，而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他有什么特别。既然媚儿不知道，那就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吧，她不想再让媚儿为她操心了。
“嫣然说她明年要去国外念书了。”拦到车子，媚儿拉着她上车，报上地址。
“你也想去吗？”媚儿应该也很想去吧，但她是绝对不会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生活的。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果然，她还是拖累了媚儿吧。
“想去就去吧，我没关系的。”
“才不是这个原因呢，我只是不知道我去国外做什么，念书的话，在家里不是更好吗？我这么懒，到了国外，谁来照顾我啊？”媚儿的凤眼勾着妩媚的笑容。
主要还是为了她吧。即使媚儿不承认她也知道。
“寒烟，不如吃过饭我们出来看电影吧，我听说最近有一部新片很不错。”
“我想练琴，你找嫣然陪你好不好？”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看电影。刚刚酒店门口的那一幕还在她的脑海不断重演，她的胃还在隐隐约约的疼。
“那就算了，我们下次再去看吧。”媚儿仍然笑容满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
媚儿对她向来宽容，几乎到了放纵的地步，所以，她才更加不想让姐姐为她操心，事事都顾忌到她。
“媚儿，”她转过头来看着姐姐。“如果你想看电影就去看，如果你想出国念书就出国，不要为了我改变你的计划，影响你的人生。你知道吗？那样我会感觉我一无是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责任，不管那个别人是媚儿，还是……他。
“好了，我知道了，我吃过饭就去找嫣然看电影好吗？”媚儿亲昵的拍拍她的手。“你怎么了？这么严肃！”
她怎么了？她怎么可以对媚儿发火？明明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她知道自己在迁怒，她对自己的情绪却无可奈何，这么轻易就被他影响，她真的……走火入魔了。
“对不起。”她转过头去，一滴眼泪落在另一边肩膀上。“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现在的她，变得好脆弱。
“傻瓜，你怎么会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没有你，我的世界就会倒塌。”媚儿将头靠在她肩膀上。“我们是互相支持互相关爱的家人，你不能没有我，同样的，我也不能没有你。”
是这样的吗？她的存在不是无关紧要的吗？媚儿不止是爱她，也需要她？
“相信我，你永远不会是任何人的负担。”媚儿再一次强调。“我依靠你，就像你依靠我一样。”
她是被依靠被需要的吗？媚儿这么说，应该只是为了安抚她惶惑不安的心吧？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冰冷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他有多么厌恶背上她这个包袱。她，只不过是让他觉得麻烦的陌生人。
她坐在钢琴旁，一遍又一遍的弹着“给爱丽丝”，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欢快而跳跃，却和她的心情相悖离。酒店门口的那一幕就像是刻在脑海一样，挥之不去，一再嘲笑她的痴心妄想。这就是他的回答，这就是真实世界——她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
“寒烟小姐，你已经弹了很久了，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吴嫂走过来一脸担忧的问。
“我很好。”她回头给吴嫂一抹苍白的笑容，手指未停，继续在钢琴上舞动。
“先生和媚儿小姐一不在家，你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我看你最好休息一下，弹得太久手指会受伤的……啊！你流血了！”吴嫂看到她的手，一下慌了。“你……你哪里受伤了？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我……”
流血？她流血了吗？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疼？
她停下手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有三根手指破损了，真的在流血，钢琴白色的琴键上红花点点，格外刺眼。但比起她心里那个血流如注的伤口，这一点点小伤算什么？
“吴嫂，只不过是一点点破损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去拿医药箱给我好吗？”
受到媚儿的影响，吴嫂也把她当成是水晶娃娃一样的易碎品。
“媚儿小姐和先生回来会生气的。”吴嫂惊惶不安的去厨房拿医药箱。
媚儿肯定会生气，但他，怎么会？
她再也不会有幻想，一点点都不会有，她要彻彻底底忘了他，即使再痛苦再困难，也要这样做。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寒烟小姐，你的手有几天不能碰水了，天气还很热，应该去打一针破伤风针才行。”吴嫂拿了医药箱回来，一边为她包扎一边说。“我看你还是去一下医院吧，给医生看看比较保险。”
“不用了，没关系的。”
受伤的手指都被包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左手食指、右手食指和中指都受伤了，这下，她有好几天不能弹钢琴了。不过，能不能弹琴又有什么重要呢？她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视这件事，她只不过是在遵循她的习惯而弹。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她的习惯了吗？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影响？如同在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全不由自己。
“还是去吧，不然先生回来会责怪我的。”吴嫂犹不放弃游说。
“我不喜欢去医院。”
医院会让她想起逝去的父亲，现在，她的心已经再也盛载不起更多的悲伤了。
“你是不是怕打针？其实打针不会很痛啦，还是去一下医院给医生看一看吧。”
“谁要去医院？”
熟悉的男中音响起，转过头去，那张冷峻的脸庞出现在起居室门口。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和吴嫂都不知道。他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就算是周末，他也是不会留在家里的。他要忙他的公事，多余的时间他有他的消遣。
她的脸色唰的变成惨白。
说好要忘记的，说好要丢弃的，为什么一见到那张脸，听到那把声音，她的心又迅速变得软弱了？她，终究还是难逃脱命运的安排吗？母亲的悲剧又要在她的身上重演了吗？不！她比母亲更可怜，母亲至少还拥有真爱，而她，却连他的心都触摸不到。她甚至从来不曾进入他的视线。
“是寒烟小姐，她弹钢琴弄伤了手指，我说要送她去医院，她不肯。”吴嫂嗫嚅着说。
他一向很有威慑力，吴嫂为他工作了好几年，仍然很敬畏他。
“给我看看。”他大步走进来，抓过她的手，仔细的看了一遍。伤口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天气这么热，很容易发炎。她竟然这么不小心！他的心又开始疼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拉着她出门，带她去医院检查，又打了破伤风针，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又载着她回家。
“你是故意的吗？”他稳稳的开着车，眼里却有着无法掩饰的怒火。“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生气了，因为她又麻烦到了他是吗？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嫉妒？她有资格吗？
“这不是重点！”他恼怒的喊，丢掉了冷冷淡淡的语调，丢掉了漠不关心的态度，也丢掉了他刻意搭起的那幅屏障。
那他的重点是什么？她受伤了，他会难过吗？会心疼吗？她，已经不敢再抱任何期望了。
“现在，我已经念大学了。”她幽幽的说。
“那又怎么样？”
念大学了，她就想要交男朋友了吗？她一直惦记着那天在餐厅遇见那个男人吗？那个如阳光一样灿烂的男人。而阳光，是他身上最缺乏的。嫉妒的情绪迅速将他没顶，从他的心脏流向每一条血管。
“我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我要去住校。”
她要远远的离开他，她不要他再出现在她的视线，左右她的思想，操控她的情绪，她不要再为了他喜喜悲悲，一颗心起起落落，完全不再属于自己。
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子在路边停下，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住校？连媚儿我都不准她住校，你就更免谈！”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他的羽翼，投身到别的男人的怀抱吗？她别想！
“我不是媚儿。”更免谈？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她又会再一次沦陷了。但她已经知道了，所以，她会把这当成是他的口误。“我不是你的妹妹。”
这不是她以为，这是他自己说过的话。
“我承诺过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大学毕业。”这是他把她留在身边最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是他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都是一样。”
所以，又是为了责任是吗？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她偏过头不看他。
她不要他被一个承诺束缚，放她走，解脱了她，也解脱了他。
“我不在乎！”她从来不是他的负担，她是他想要得到却又害怕面对的爱情，他想要拥有却又害怕伤害的奢侈品。
“但是我在乎，媚儿为了我已经付出了很多，我不想要再困扰她，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同龄的女孩子都在交男朋友享受青春，但她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对她太不公平。”
“那你搬出去住她就会放心了吗？你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都这么不放心了，你若是离开她，她会担心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我会担心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他的心在呐喊。不要试图离开我，不要这样做！连想都不要再想！
“媚儿那里我会自己和她说，现在只要你同意就可以了，我希望最好能下个学期就住校，至于钢琴，我希望可以暂停一下……”
“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再碰钢琴一下！”他怒气冲天打断她。“明天我就叫人把那该死的钢琴扔掉！”
无所谓，她可以改掉这个习惯，就像改掉依赖他的习惯一样，也许过程会很辛苦，但她会做到的。
“没关系，我只要搬出去就好了。”
“我不准你住校！你也休想搬出去，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
待在他身边！这是今天他的第二次口误了。他是不是被她气得失去理智了？才像这样又吼叫又说错话的。
“你知道有你在的一天，我都要待在你身边是什么意思吗？这对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孩子来说，等同于求婚。”她清冷的脸上牵起一丝浅浅的笑容。“现在，你还要我待在你身边吗？在你有生之年的每一天？”
“至少等你大学毕业。”他转过头去，避开那两道几乎穿透他心的视线。
他真的说出口了吗？这样要求终身相伴的话？这样等同于求婚的话？他怎么会完全失去了冷静？他怎么可以轻易就把自己的真心摆在她面前？他不是一直都掩饰得很好吗？他甚至差一点连自己都骗过了。怎么一听到她要离开他，他的理智就全数出走了呢？
“在你大学毕业之前一切免谈！”
“如果我永远都毕不了业呢？”他就要留她在他身边直到永远吗？
“那我就照顾你一辈子！”他冲口而出。
如果她真的永远毕不了业，他就要烧鞭炮了，她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名正言顺的，不需要任何借口，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即使她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即使她不是他的妹妹，即使他永远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即使她不爱他，即使他爱她却得不到她，至少他可以看着她，保护她，只要能将她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媚儿说得没有错，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视承诺的人。
“又是因为你的诺言吗？”她直视着他。
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她不想要只是他承诺会照顾的对象。她希望，他想要照顾她的理由，想要把她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是因为他自己想要这么做，而不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承诺。
“我是商人，最重视的就是承诺。”在那双好似会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他感到自己的感情仿佛无所遁形，只能狼狈的逃开。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只是因为一个承诺。”她轻轻的吐出她的心底深处的秘密，几乎如耳语般细不可闻。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吧，一次就够了，像这样说给他听，不用他听见，不用他回应，她只要说一次就好。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蓦的回头紧盯着她。
他听错了吗？她说……他们的关系？她会这样说是代表……她也在乎他们的关系？她也……在乎他是吗？ 他的心绷紧了。
他果然没听见。她的唇边勾起一丝苦笑。
“我说，我总会长大，总要学着独立生活，我不能依靠别人一辈子。”如果不能爱她，那就放了她吧。
“你就这么急着要长大吗？你以为成人的世界就那么美好吗？你会受伤的。”他果然听错了，她怎么会在乎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在乎他？像他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那么美好的她？胸口那个洞一瞬间仿佛变得更大了……
受伤不是成长必经的过程吗？她早就已经不怕受伤了，她的伤口虽然还没有痊愈，但她相信，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更让她伤心的事情发生了。“每个人都会受伤，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不想让你受伤！”他再一次蛮横的打断她的话，伸出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抓得紧紧的。“你明白吗？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你，即使是我自己也不可以！”
冷静的面具破裂，最后一丝理智也弃他而去。
她要离开，坚持要离开，要离开这个家，离开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还有什么好不敢的？去他的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但现在，她要走了。她这一离开，几乎就代表永远走出他的生命，为他们之间画上句号，从此他们再没有任何的可能，从此她就要与他成为真正的陌路人。他再也不逃避了！他再也不恐惧了！他是精明的程伟扬，他会的到他想要的一切，即使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将她留在他身边！
他猛然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
“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你成长！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永远像现在这样依附着我！在我的身边生活！我好不容易动一次心，绝对不会放手！冷寒烟，你跑不掉了，你只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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