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不知道有一群人密谋算计于他,算计于保护伞。他也不知道学院即将要强制安排所有的新生参加一项历练。这项历练,十分危险,稍有不顺都会危险。
他知道的,只是根据目前掌握的丁点情报,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头绪。
想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李信叹了一口气,取笔又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缺乏可靠的情报来源。”
“要想找到可靠的情报来源,很多时候都需要元石开路。而且,还是需要许多元石才能做到。”李信唉声叹气不停,说到底,还是缺乏大量的元石。
而目前能挣取元石的唯一业务链,又被竞争对手盯上,并正遭受打压。
敌人,就是看准了自己空有名声,没有实力,想方设法打压自己的开源之举啊。
李信心中明白对方的盘算同时,顿生压力。这压力如山般沉重,令人轻易扛不起来。
“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李信在屋里来回踱步,苦思良策,却是一筹莫展。转圈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焦虑也越来越重。来回踱步了不知多少回,他自己也有些失去平衡感而出现头晕。
头晕越发严重,晕坨坨的,踱步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无力,走路如同脚踩棉花一般奇怪。
最后,实在晕得厉害,索性摊坐在一椅子上,昏昏沉沉,神乏欲睡。
久久,欲睡变真睡,意识进入深度睡眠,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烦恼。
再醒来时,天地一片漆黑,伸手也见不着五指。
“已是夜深人静了么?定是太累了……”呢喃一句,没有全然清醒的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天蒙蒙亮,生物钟才将他唤醒。
“想再多也是无用,不如跑步去!”李信盘算着,“至少,跑步还能够跟保护伞的弟兄们联络感情!”既然找不到敌人的信息,看不出其破绽,那就加固自己的防御!这也是被动时候最为有效的做法了。
这般想着,他便换了一身精简的衣衫,短褂子、七分短裤,恰好露出胳膊、膝盖等地方,很是适合运动。
换了运动套装,摸着黑关好门窗,便快步跑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
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天地间最是幽静,幽静中,又有一丝寒冷之意。李信刚出门时,还觉得在凉风习习而来中,有点起鸡皮疙瘩,但随着小跑起来,身子渐渐暖和,手脚放得更开,跑得更舒服。
没错,是舒服。
享受孤独的舒服。
这是一种只有长期坚持长跑之人,才能体会到的舒服。身子全然进入了运动的状态,呼吸渐渐变匀,或许会有些粗重,却不会上气不接下气。那“哒哒”、“哒哒”的声音,也交汇成美妙的乐章,仿佛多了一种神奇的节律,听着赏心悦目。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美妙的乐章声中,出现了一声呼唤:“信公子。”
是周桐。
这昨日被教务处处长折腾得不行的小伙子,此时也穿着与李信一模一样的运动套装,叫唤了一声李信,快步跑到李信身后,跟随着李信慢跑。
哒哒声响,由独奏变成了二重奏。这二重奏没有李信一人独奏之时来得有味道,不如方才悦耳,但却是在慢慢磨合,渐渐变得好听。这是李信与周桐的默契在加强,脚步渐渐变得一致。
“李兄,周兄。”
二人配合着跑了一阵,又一人加入,那是李信带进保护伞组织的孟恭。这小哥在知道李信的跑步计划后,本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加入的。但随着他坚持了二十多天,他渐渐爱上了慢跑这项目,每日早上都起得很早,跑得很勤。
今天,他也很早加入了慢跑的队伍。
“李兄,周兄,孟兄,方兄……”
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哒哒哒哒的脚步声,也变成了大合唱。不过,这大合唱之声,还不够整齐。目前来说,还是各唱各的,纷乱吵杂得不堪入耳。毕竟,足足有四五十人加入了长跑的队伍。
每一个加入之人,都会向李信等人打招呼。
每一次有人打招呼,李信先是颔首,而后微笑着回应,与其说上一两句话。
这群人中,只有周桐一人叫李信“信公子”,其余如孟恭等人,都是称他“李兄”。这是因为,李信心中深知,称兄道弟的称呼,比之尊敬的称呼,更来得容易拉近与他人的距离。特地让众人以兄弟相称。
在李信的坚持下,周桐平日里,也是称李信李兄。只是昨日他经历变故,对李信有愧,短时间内不能忘怀,这才下意识地叫了信公子。
四十多人,跑了将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天色也渐渐变得更亮,众人已能清楚地看到四周的风景,看清楚身旁之人的面容。
突然,李信指着前面数百米的明器楼,对身后众人大声喝道:“若有一人能比李某先到达明器楼,今晚!李某便请大伙吃顿好的!”说罢,也不多说,撒开腿,鼓尽吃奶的力气,快步如飞。
“竟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众人纷纷精神一振,跑了一个时辰的萎靡劲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向李信看去,等李信确认,“真的还是假的??”
却见,李信已然偷步跑出老远。
“好个狡猾的李兄!!别跑!!”孟恭率先反应过来,用尽全力往李信的背影赶去。
“别跑!!”
“李兄,你给我们站住!!”
众人纷纷用力快跑,意图赶上李信。数十个飞奔的身影,成为这清晨中一道风景。奔跑中,叫着、喊着、笑着,很是欢乐。听着众人的叫嚣声、呼喝声,李信的脚步越来越慢。
不知不觉间,他被众人的欢乐所感染了。那沉甸甸压在心上的忧愁,也在一瞬间不翼而飞。
他嘴角上扬,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孟恭正张着口大声呼喊着从自己身边掠过,这口张得实在太大,让李信恰好能看到其喉头。
周桐紧紧盯着明器楼不吭声,一鼓作气作最后的冲击。
……
四十多人,每一个人越过他时,其神态表情都不一样。但这些表情与神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洋溢着快乐!此时此刻,这些表情,都刻印在了李信的脑海之中。
“我先到达!先到达的是周某!”周桐闷头快跑,第一个到达了明器楼楼下,高兴得时而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时而欢蹦乱跳,大呼小叫。
“我赢了,我们赢了!”
“李兄,今天这一顿,你可跑不了!”
四十多人纷纷叫嚷着。叫嚷了一阵,他们发现李信似乎还没到达,纷纷寻找起来。
“快看!李兄好像有些奇怪!”一人眼尖,看见了李信的状态似乎呆呆的。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只见李信一人呆立风中,停步不前,看着大伙欢呼的样子,双目无神。
“大伙这热情,真像火一样激烈。”李信喃喃道。
“是呀,就跟火一样,激情澎湃。”他自言自语道,“我们自天还未亮的暗夜中,便开始开跑,一路奔行,足足一个时辰,跑了数十公里,才到达这明器楼。”
“我们,就像那暗夜中走出的烈火一样,不惧黑暗,还要聚成燎原火,将这黑夜带向白日!”
自言自语中,李信举起右手,一掌向前,打出一道道火系斗气。
一道道如拳头大小,金黄色的太初之火激射而出,数十道聚在一起,声势浩大,沛然而出。数十道太初之火激射出半米之外,一个个“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将周围元气炸得激荡、紊乱。
紊乱的元气涟漪一般荡漾开去,两百多米外的孟恭等人都能感到空中那一股灼人的热浪。
“好厉害的招式!”周桐、孟恭等人同时一惊,待李信收了招式,慢吞吞走来后,纷纷围住李信问道,“李兄,这招式什么来头?”
“这一招火系招式,是我方才一时兴起,感悟而出,名字……”李信沉吟了一会,道,“名字便叫,暗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