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午,烈日当空,阳光很是猛烈。在如此烈日照耀之下,让人不由自主汗流浃背。汗珠粘在衣衫上,很是难受。
敦煌学院中,以韩林儿为首的几名学院新人,吃饱喝足后,觉得生活有些无聊,欠缺乐趣,想找些事情来打发打发时间。人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韩林儿。
韩林儿第一时间,便想起了李信。那个与自己的哥哥一样,都是私生子,都倔强的少年。
欺负这李信,会很有意思。
首先,这小子性情孤僻,不爱和人交流。在学院中,并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欺负他,永远也不用担心有人找上门来报仇。
再者,这小子倔!这一点,像自己那卑贱而又卑鄙的哥哥。在挨揍的时候,他们虽然打不过,却爱用眼睛瞪人。
那瞪眼的神情中,似乎在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报这被揍之仇。”
韩林儿最爱的,就是狠狠欺负李信及哥哥这样的人,欣赏他们这样的眼神!
欺负别的人,揍他几拳便屈服害怕得不敢吱声,那些被欺负的人平日里见了自己还绕远路走,忒没意思!唯有欺负李信这样的人,看着他那不甘的表情,看他那想报仇的眼神,才会有征服的快感!
在韩林儿心中,某种程度上来说,欺负李信,便是欺负那趾高气扬的私生子哥哥!
想起那些将会出现的美好画面,韩林儿那叫一个舒坦。一时间,连烈日带来的火辣也忘了。
“趁闲着无聊,咱找那李信练练武艺,切磋切磋!”韩林儿拍板定音!
指令既下,一群人便一窝蜂往李信那小院涌去。刚来到门前,韩林儿便扯开嗓子对着别院里的李信道:“李信兄弟,哥哥来看你了。哥哥来找你切磋武艺来啦~”
尾音拉得老长老长,很是风骚。
韩林儿曾欺负过李信,对李信的性情也有一些熟悉。往日里,每当这个时候,李信总表现得像一头发怒的小公牛,狂奔出来,见人就打,先发制人,而后被人发制。
但今日,不知为何,韩林儿与一众狗腿子叫嚣了一路,并没有看到李信暴怒而出。
“哥,好像有点不对劲儿,那小子今天怎么没出来?”一狐朋狗友小声嘀咕道。
“就你多疑!”韩林儿伸出脚,往那嘀咕的狐朋狗友屁股就是一记好看,“就李信那小子,没实力又没朋友的,你害怕个鸟?”
“就是,就是!”好几个人一同起哄,“你小子忒没胆。”
那谨慎的小哥讪讪不语。
起哄了一会,韩林儿道:“既然我们的李信兄弟不出来,我们进去找他便是。”说完,一马当先在前,一脚踹开李信居住的小院的大门,领着一众爪牙横冲直撞而入。
欺负李信多次,这些人已然驾轻就熟,对李信这小院异常熟悉。进了门,便直奔李信的屋子。
“砰!”
韩林儿一脚踢开李信的房门,屋里不见一人。
“这小子竟然不在?不对劲啊,平日里,除了上必修课外,他可都是待在家里修炼的。”韩林儿纳闷了。
正纳闷间,方才那谨慎的小哥又小声道:“哥,好像真有些不对,你闻闻这味儿。”
韩林儿这人暴躁易怒,找不着李信欺负,心情本就有些不舒爽,如今听这丫的再次表现得这么怂,顿时便怒了:“你丫的,今儿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老是疑神疑鬼!”
“哥,还真有些不对!这味儿好奇怪。”韩林儿刚骂完,其他几人纷纷道。
“唔?”韩林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使劲嗅了嗅,骂道:“这他娘的,怎么有股血腥味!”
“血腥味好像是从那边传出来的!”那谨慎小哥指着清老原来居住的屋子道。
“除了血腥味,好像还有一股烤肉味。”一小弟补充着。
“这李信!装神弄鬼吓唬我们?”韩林儿骂骂咧咧了一句,而后气哼哼道,“没门!哥哥可是自小吓大的,整个西北都知道,我韩林儿耐得住惊吓!”
“弟兄们,走!我们就看看他李信在玩什么玄虚。”
说罢,依旧一马当先,直冲清伯的屋子去。
屋门半掩,看不清内中情况。众人只能感到一股热量与一股血腥味从内中传出。
走得越近,那血腥味越发重了。扑面而来,很是恶心,几人闻了,都忍不住喉头上跳,几乎时刻要吐将出来。
韩林儿的脚步越走越慢,眉头紧紧蹙起。他快步前行三步,而后退后一步,拉住那屡次出言的谨慎小哥的衣领,将其拉到身前,而后,用力往前一推!
“你小子老是这么胆小可不成!身为哥哥的,要好好训练训练你的胆量。现在便由你打这个头阵,先入屋子里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那谨慎小哥本来还不太害怕,但被韩林儿这般推到前头,反而变得害怕了。他惨笑着道:“哥,哥,这……”
“你小子,进去吧!”韩林儿可不给他多说的机会,手上加了几分气力,将谨慎小哥狠狠往那半掩着的门推去。
大门被粗暴推开,谨慎小哥身不由己,一把进了小屋。
而后,“啊!!!!”的一声,一道几乎可以震破众人耳膜的尖锐声音响起。
尖锐惨叫声落下,众人的耳朵刚刚自苦难中解放出来,便见那谨慎小哥以远超平时十倍百倍的速度冲将出来,一边脱缰野马也似奔跑着,一边喃喃道:“吃人…吃人…”
“怎的了?”
“怎的了?”
韩林儿等人知道情况不对,不甘贸然进入,一个个拦住那吓得几乎破胆的小哥问:“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小哥一脸惊骇、心神憔悴的模样,好半天还在呢喃着:“吃人,吃人。”连同伴问他的话,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韩林儿等不住,使劲地摇了摇他的身躯,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呼哈,呼哈地呼吸了几口,小哥惊魂甫定:“李信那混蛋,杀了人。”
“不就杀了个人么!看把你吓的!整个西北,谁人不知你哥哥我打小就威武雄壮,三岁能打架,六岁能杀人!”韩林儿瞧出事情大概有点不对劲,但为鼓舞士气,只好装着大口气这般骂骂咧咧。
“不仅如此!李信那家伙,简直变态!他不但杀了他那人,还将那人的尸身分了,取其肉烧烤着吃!”
小哥脸色灰败,心有余悸,“门后一地狼藉。那死者的尸身,就像屠宰场的猪狗一般,随意丢在地上。尸身胸口到丹田的位置,开了一个大口子,撕开一个大洞,内中血红一片,好生血腥粗暴!尸身旁边,一串串血淋淋还带粘液的肠子,黑红的腰,婴儿拳头般粗细的眼珠子…”
说着说着,似是又重温了一遍方才所见那骇人场景,小哥再也忍受不住,哇啦一声,便吐了出来,将他身旁的韩林儿吐了一身。
吐完,小哥继续道:“李信他,在屋里架起了火堆,靠着火堆在烤一块鲜肉。那肉上的血还没清洗干净,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众人心惊胆战。即便被吐了一声的韩林儿,也觉得小腿肚儿有些打颤。
“滋啦,滋啦。”
“滋啦,滋啦。”
他们耳中,忽地听到这般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