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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受托与人

到了约定之日的晚上,云揽月换好男装,嘱咐翠羽守好门。就从后窗钻了出去,手下微微使力一拍栏杆,身子就轻巧地越到了屋顶,在夜色中,就如一只翩翩凌雁,在屋顶在树梢几个起跃,就到了京城的最中心,这里楼宇林立,灯火通明,来来去去的人络绎不绝。她先是钻进一条较为清冷的长巷,整理了一下行装,就从巷子里走出来,一副俊俏公子模样,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京城最繁华的青楼——烟雨楼。

那是一座很气派的五层楼阁,布置得富丽堂皇,楼上的姑娘红袖邀欢,门口更是车水马龙。那些个莺莺燕燕一看见一个风流潇洒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公子,是一次来吧,让奴家伺候你。”“公子害羞什么呀,这眉清目秀的可不多见呢。”……云揽月左躲右闪都挡不住那些女子,种类不同浓郁刺鼻的脂粉香惹得她想到喷嚏,颇为尴尬,忙道:“我是来找冰蝶姑娘的。”一个丫鬟模样的紫衣小姑娘推开其他人,将她拽出来:“都赶紧走开,没听说他是找我家小姐的吗。”又恭恭敬敬对云揽月道:“高公子,我家小姐恭候多时了。”其他女子才悻悻离开,却各个一脸不屑的样子。待人走了,那些女子一个个还不死心,在身后唧唧歪歪:“还找冰蝶呢,过了今日这京城恐怕就没有冰蝶的存在了。”“说什么说什么呢,乌鸦嘴,都散了。”一个半老徐娘拿着羽扇出来赶人。她看向后面,低声说道:“我的冰蝶呀,你可得好好的,不然老娘我顾那么多人保护你,白花花的银子就白流了。”

云揽月跟着那丫鬟穿过一条长廊,后面豁然开朗,安静了许多,只是十步一岗,守卫的人都手执兵器,估计是烟雨楼请来的保镖。她们绕过花圃,进了一栋精巧的楼阁,踏着竹制的楼梯上了三楼,那里又是一个小小的庭院,上书“幻月阁”三个字,旁边种植着一些秋海棠,花色浅粉清淡,显得分外雅致。里面有琴声传进来,曲调十分动听。

丫鬟敲了敲门道:“小姐,高公子来了。”门被缓缓打开,立在门口的是一个容貌绝世却神情清冷的女子,一袭白裙似云中仙子。“高公子,请进!”女子邀她进去。云揽月微微点头,两人落座,云揽月仔细打量她,乌黑如墨的长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坚毅,肌肤雪白几乎是透明的,真担得起冰肌玉骨这个称呼。尤其是她的手,纤长优美没有一丝瑕疵,仿佛是最好的工匠用千年美玉打造的。论美人,云揽月见的多了,她和雪霓自小就生得漂亮,皇宫更是揽进天下美人无数。但眼前这个冰蝶姑娘却无疑是最出色的,她的美艳冠群芳却又不仅仅是靠容貌,而是她那独一无二的气质,目空一切冰冷出尘就如那九天之上下凡的神女,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子为她痴恋,有什么比采下一朵冰川雪莲更有成就感。

冰蝶示意丫鬟退下,为云揽月斟了一杯菊花茶,恭敬道:“多谢安王妃来保护奴家,劳您大驾,冰蝶实在过意不去。”云揽月吃了一惊:“你知道我的身份,是香凝告诉你的?”她有点薄怒,已经千叮万嘱楚香凝不得透露她的身份,可她还是告诉冰蝶了。冰蝶嗤嗤笑了,她笑起来却另有一番夺目的美,仿佛寒梅落雪般轻妙:“王妃莫恼,香凝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这丫头看着活泼却一向谨慎,来我这里都是化名妙公子,她只是跟我说她请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女子来保护我的安全。但此时一见,整个京城除了安王妃还有哪个女子能如阁下这般,即使是男装也美貌绝伦高贵优雅,而且武艺高强又与妙音公主交好,除了安王妃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只是冰蝶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此番蒙幸高高在上的安王妃亲自保护,冰蝶是万万没有料到的,真是怕承受不起。”说着深深弯腰拜下。云揽月忙扶起她道:“冰蝶姑娘,你客气了,你是香凝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姑娘聪慧过人,我也十分佩服。”

两人便饮茶闲叙。冰蝶弹起了筝,纤长白腻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是《高山流水》,曲声精妙,技艺纯熟。她垂着头,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下,在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云揽月也十分佩服。

随着夜深,前院的灯火逐渐暗下来,出乎所料,幻月阁一直都很平静。三更过后,冰蝶看着已十分疲累,云揽月便对她道:“你先休息,有我在你放心。”冰蝶对她投以信任的眼神,转身进了卧房。

云揽月熄了灯,窗外星光灿烂,明天又是一个好日子,不知什么时候,她也神思迷离起来。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破窗而入,在黑暗中,直取卧房,掀开被子就去抓床上的人。没想到在辈子掀开的刹那疾退两步,但一把如练长剑已到他腰间,他闪身躲过,身子一缩,撒下一把白色烟尘,就从窗口灵巧地钻了出去。

云揽月捂住口鼻也从窗户越出,跟着上了屋顶。

那人身形飘忽,轻如鸿雁在月色下转眼间就到了数十丈之外。楼下的衙差发现两人身影,大喊着:“抓贼呀,抓贼呀……”但哪里跟得上,眨眼的功夫就没有半点影子。云揽月身姿轻灵,如一执只翩飞的蝴蝶,一直紧跟在黑衣人后面,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一只保持着五丈左右的距离……

一直到一片湖泊边上,云揽月才凝力从背后直取对方脉门,谁知那人双掌击到水面,巨大的反冲力让他的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几个回旋,右手向她发出暗器,云揽月反转手腕用剑隔开,那黑衣人已到数丈之外,云揽月以剑尖破水,一拨水浪击向那人后背,使他落水。云揽月收了剑扑过去想将他活捉。谁知那人又从水中钻出,跃到岸上,云揽月追上后他一把暗器在月色下闪着银光向她面门打来,云揽月用剑隔下,那人却钻进了湖水下游的激流之中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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