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最玄妙的东西就是情感,琢磨不透,却又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当你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摆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泥足深陷,而有时你头破血流的想要走进这座宫殿,却发现依然身处门外。
荒城
翌日的清晨,阳光正好,没有了雪雾,虽然仍有冬日的清寒,但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令人身心舒畅,仿佛一瞬间就洗去了所有的疲惫。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流觞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一头乌发束在脑后,干净整洁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昨晚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白将军怎么样了?”,看到李复站立于走廊之中,流觞走到身边问道。
“经过一夜的休息,将军已经无事,想来在休息几日就会康复”,李复听到声音转身看到流觞说道:“流觞公子为何起的如此早?”。
“习惯了”,流觞看着清晨的客栈内人影稀少,淡淡的声音传来。
这些年的一个流浪,流觞很少睡得深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李复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不懂年少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总是给他老成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因为他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或是什么话语去接,瞬间,客栈中又陷入了寂静,二人就那么的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呦,二位早啊”,幽漓穿着一身玄墨色的长袍开门出来,就看到二人站在那里,不由得说道。
“早”
幽漓迈步来到他们身边,看了一眼流觞,没有说什么,“不知道白将军伤势如何了?”,这句话是问李复的。
“将军已经无碍”,李复看着幽漓说道。
“那就好”,幽漓说道,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二位将来有何打算?”。
李复被这句话问住了,如今他和白晗莫名其妙的成了大周的通缉犯,显然是不能在回大周,可是他也不能去北魏或者是其他的国家,这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天下之大,如今却无处可去。
“如今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还是等将军醒来再说吧”,李复轻叹一声说道。
“天下之大,如今却无处安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流觞身同感受的说道。
“没想到小兄弟曾经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浑厚,却有些虚弱,三人回头,只见白晗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处看着他们。
“将军,你……”,李复赶紧上前,白晗伸手示意他没有事,“其实我早就应该是个无家之人,当年老师被害,我却没有为其报仇,而是苟活于世,还成为了仇人的手下,这都是罪有应得啊”,白晗面露悔恨之色,只是再说这些话时眼神却盯着流觞。
在听到白晗提到他老师一家被害的时候,流觞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脸色一瞬间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恨,充满仇,在仇恨之中还有这怀念,即使流觞刻意的隐藏,却还是被幽漓和白晗捕捉到了。
幽漓更加深信流觞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而白晗的猜测就又有了肯定,幽漓看向白晗问道:“不知白将军的师傅是何人,竟然有此遭遇?”。
白晗转身向着屋内走去,示意众人进屋内,众人会意,陆续的走进屋内,李复转身将门关上来到桌前。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家师正是前朝元帅魏老将军”,白晗眼中露出尊敬之色。
“什么”,幽漓惊叫出声,幽漓的惊讶令众人都将眼光投向了他,只不过他们只是以为这名少年听到魏老将军的名讳而惊讶,却不知他是惊讶于白晗竟然是自己外公的徒弟,这也令他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白晗见到他是问他父亲,因为白晗与其父是师兄弟。
“只是当年慕容垂为了夺得皇位,竟然在家师离世之时对其屠杀,可怜魏氏一门,不过庆幸的是师傅的小儿子逃得一难,只是不知如今小师弟怎么样了”,白晗在提到小师弟的时候将目光投向了流觞,只是流觞此时的面上没有了任何表情,眼神隐晦,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白将军还是不要回忆了,你的伤刚刚好”,流觞看着白晗说道。
白晗看着流觞,眼神中流露着期望,可是一瞬间又变成了失望,也许这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当你看到一丝的希望,却又在下一瞬间被梦想打的支离破碎。
“无事”,白晗摆了摆手,又抬起头看着流觞与幽漓问道:“不知道接下来二位有何打算?”。
“我本就是个流浪之人,到何处都是家,又何必在乎计划呢”,幽漓面色如常,嘴角又挂上了以往的微笑说道。
“幽漓公子这么年轻就将世事看到如此之淡,这份心何时难得啊”,白晗看着幽漓,却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这位少年。
“白将军今后打算如何?”,流觞看着白晗问道。
“大周是回不去,我打算去趟北魏”,白晗说道。
这句话说完,白晗立刻就感觉到两道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下一瞬间他就知道了原因,于是开口说道:“在下的女儿身受重伤,在我与慕容追命拼命之前将其交给了北魏将军完颜鑫,要去看看”。
“完颜鑫”,幽漓看着白晗说道:“难道是北魏元帅完颜弘之子完颜鑫,被称为北魏难得天才?”。
“不错,没想到幽漓公子年纪不大却知晓天之事”,白晗看着幽漓的目光多了些什么。
“白将军过奖了,北魏元帅完颜弘乃是北魏柱石,号称不败将军,这要是不知道,那可真是孤陋寡闻了”,幽漓说道。
“幽漓公子此言也对也不对”,白晗说道。
“哦,那是为何?”,发问的不是幽漓,而是一直站在幽漓身边的李复。
“完颜弘是北魏柱石不错,但这不败将军却是错的,他败过一场”,白晗似是回忆起了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那也是一个冬天,寒风冷冽,那一场战争几乎将整个金鸡岭夷为平地,“完颜弘败在了南宫翎之手,而且很惨,那场战争打了三年,他们从最初的的互不相识,到最后的心心相惜,虽然完颜鑫丢失了攻打而下的十二城,却并无怨言,这也是他令人佩服的地方”,白晗从回忆中醒来,看着面前的三人说道。
只是说道南宫翎这三个字的时候,幽漓与流觞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一下,他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是在北征的时候遇害的,只是没有人发现,因为其他人都被白晗的话吸引了。
“所以,完颜弘今生最大的对手就是南宫翎”,白晗说完看着他们。
“没想到,南宫将军如此威武,只是为何……”,李复叹息一声,还没待下一句说出口,就被白晗的眼神止住了。
“师弟……”,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幽蝶儿进到屋内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