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划过天际,仔细感受着空气中的能量,发现一个问题,越远离城市,空气中的能量越多。不由感叹道:“怪不得现在城市里生病的那么多,得不到天地元气的补充,身体自然会出毛病。”
突然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他不管看谁的身体,体内都会有大大小小的隐患,包括楚恬,楚恬的身体还算不错,就有一点小隐患。但是关雅茹的身体却十分健康,没有一点问题。古羽想不通,决定等关雅茹醒了,问问她。
古羽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决定去看看还剩下多少修仙者,空气中的能量这么稀薄,是没有办法从天地中吸取能量的,修炼者可能会连最基本的筑基都过不去。但张天师算是他半个恩人,虽然张天师有打算直接封死他的准备,古羽明白张天师为了天下苍生只能这样做,张天师迟早要飞升,如果等他飞升后我逃出封印还没完全掌控这股能量,那么我将成为一头嗜血,残忍,无情并带有思想的僵尸,那么天下将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都不知道到时人类会剩下多少,所以古羽并不怨恨张天师。
古羽打算去看看张天师后人怎么样,看书上说张天师后代居住在龙虎山上天师府,并且每一代都有一位张天师,都得到当时统治者的册封,只不过到清朝,民国,正一道逐渐衰落。
古羽来到龙虎山正一观,停留在半空中,观察着全貌。龙虎山依然是青山绿水,虽然已到秋季但山间树木还是郁郁葱葱,焕发着蓬勃生机。庙宇参差不齐坐落在山中,宫殿比原来增加不少,整个建筑灰瓦白墙,古朴典雅,气势雄伟,仙骨傲然。虽然正一道看起来气势不减当年,但古羽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灵气已经不多了。
古羽用神识扫描全观,看看张天师的后人还剩下多少修炼者。扫描结果令他很失望,全观上下几百来号人,只有不到十个是修炼者,并且还只是炼气期,唯有这一代的张天师勉强达到筑基期。
突然有一股强势的神识狠狠的和古羽的神识碰撞起来,古羽笑了看来还是有老家伙没有死,把神识收回来,给对面传达自己没有恶意的态度。对面感觉古羽把神识收回,明白对面不是来寻仇也不是来踢庙的,也不进攻了,但还是存在防范。
被一个境界与自己相同或者更高的家伙盯上了,即使不是仇人,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活在后山的老家伙坐不住了,忍不住飞出来,看看夜闯正一道的家伙是谁。
古羽看到从后山划过一道光芒,到他面前停了下来,是一位仙风道骨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件深黄色绣着日月星辰,八卦图,道袍穿在身上,手拿从一代张天师就传下来的拂尘,蓄势待发如临大敌一样。
道人看到古羽的样子尤其是背后那对骨翅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僵尸造访而且境界还这么高,这对于现在的天地元气几乎是不可能的。道人强忍着心中的震惊,表面依然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样子,对着古羽作揖道:“阁下深夜造访我寒观,有何贵干。”
古羽还是隐晦的看见他拿拂尘那支手,有着轻轻地颤抖,知道他对自己僵尸身份还是很抵触拱手还礼道:“我来并没有恶意,而且我跟张天师有些渊源,不知阁下是几代天师。”
“老夫乃第60代天师张培源”张培源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阁下与我道第几代张天师有过渊源。”
“我叫古羽是被张道陵张天师所封印的僵尸,也要感谢张天师我才能掌握身体内这种能量。”古羽撇了撇张培源手里拂尘慢慢积蓄的能量说道:“而且你不用对我那么戒备,我要是动手凭你用药物堆上来的残缺金丹是拦不住我的,主要是我感觉到现在天地间的元气越来越少了,想来看看现在修炼者还剩下多少。”
张培源苦笑一声,古羽说的一点没错,打起来自己恐怕在他手下走不过两百招。把拂尘中积蓄的能量消散掉,收起来,明白古羽身份后,对古羽尊敬道:“阁下如果相信老朽,就来老朽的寒舍,喝杯茶老夫与你详谈。”
古羽没有丝毫犹豫说:“道长前面领路”
两人来到后山一间草屋前,周围环境优雅清静,山峦起伏,溪水潺潺,真是修行的好地方。屋内陈设极为简陋,唯有一床一石桌,和几个石凳而已。墙壁上挂着一幅张培源自己写的书法“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古羽看到轻声的念了一遍,拍手称赞道:“道长好一个惟吾德馨,令古羽佩服佩服。”
张培源难得老脸一红解释道:“小友就不要取笑老朽了,老朽也是拾前人牙慧而已。”说完取出紫砂壶泡上张培源自己种的茶,渐渐一股清香从壶中蔓延出来,钻进张培源和古羽的鼻子中。张培源把茶壶中的茶倾泻到紫砂杯中放置古羽处,手指并拢伸出,以示敬意。左手端杯,右手做请茶用茶姿势,这时,古羽接过茶杯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古羽赏着茶,听着张培源的讲述。道教在清代时已经衰落,后来又经过八年抗日战争,三年国共内战,那时民不聊生,人民的生活得不到基本保障,谁还来学道,就连原来的弟子也有离开道门的。再加上外敌入侵,到了民族危难的时候,我们道教也去抗战,但是死伤惨重。当时的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冲进道观看见东西就砸,看见书籍就烧,还说我们是牛鬼蛇神,要再踏上一脚,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那时道教基本消失殆尽,只有我保护了道教最后一点根基,建国后我们也得到了国家政府的支持,你看外面宫殿很多都是后来建的,原来的基本上被一把火给烧没了。天地间的元气也因为人类的科技文明给一点点轰没了,所以现在再想修炼基本上不可能了,顶多修炼到筑基再也上不去了。
古羽听到这里不禁的唏嘘起来,但对于这种现状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拍了拍张培源的肩膀表示安慰,轻叹一声说道:“天地元气消散我们都没有办法,但只要道家的精神还在,道教的兴盛指日可待。”
说完,走出草舍,张开骨翅,“噌”的一声消失在天际。
张培源看着古羽消失在天际,沉思片刻,走出草舍望着满天星辰,在北斗七星的对应方位分别放下一枚铜钱摆下北斗七星八卦阵,迈着步罡踏斗步,嘴里喊着道家的九字真言。随着九字真言从张培源嘴里吐出,七颗北斗星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一字结束,七颗北斗星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七束光柱,射在铜钱上,七枚铜钱旋转着漂浮在空中吸收着北斗星降下来的星芒,吸收完毕,飞到张培源身边组成七卦,最后一卦需要道家真血才可以。
张培源拿出最后一枚铜钱,一掌击向心口喷出金色鲜血,灌浇在铜钱上,铜钱发出金色光芒不用张培源动手自己飞到最后一卦上,组成八卦图,中间是能量虚幻出来的太极图。张培源念道:“北斗七星八卦阵,算尽天下多少事”“测!!”只见虚幻的太极图消失,取而代之是未来的影像,到底是什么内容,恐怕只有张培源知道了。
大概也就几秒的时间,影像消失了,而八枚铜钱也像失去能量一样,掉落在地,张培源像是被吸取生命力一样,变的极为苍老,本来硬朗的身体,再测完之后,连弯腰都变得极为艰难。
张培源扶着腰慢慢的弯了下去,艰难的拾起八枚铜钱,步履蹒跚走进草舍,下达命令叫这代的天师以及最优秀的弟子来到草舍。
刚才的七道光束非修炼之人不能见,修炼之人境界达不到一定程度也看不见。但正在飞行的古羽,从沉睡中惊醒的克斯玛亲王,闭目养神的教皇,正在打坐之前吩咐钱厅长要把古羽尸体带过来的黑袍人,以及中国境内当年为了躲避战乱选择避世的修炼者,纷纷走出来望着天上的七道光束,感觉到将要有大事发生。
再说草舍中,这代张天师领着这代弟子中最为优秀的大师姐张雯跪拜在地,张培源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两个站起来,像一位行木将就的老人慢慢的说道:“我快死了”张天师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老祖宗,您还有十多年的寿命啊。”张培源慢慢扯动脸上的皱皮笑道:“如果没使用北斗七星八卦阵,我的确还有十多年的寿命。不过我不后悔,我看到我们道教的未来,看到能将道教兴盛的有缘人。”
“张雯,你可知我为什么叫你来么?”张培源问道,平时一脸寒霜,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师姐此时哭的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因为张培源是张雯的直系亲属,也是将张雯一手抚养到大,所以张雯对张培源的感情极深,听到张培源快要去世了,眼睛里都是伤心和不舍以及一颗颗硕大的泪珠,并哽咽的说不出话。
“雯雯,别哭,祖爷爷早晚都要死”张培源伸出干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张雯的秀发慈祥的说道:“现在我教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了,你应该高兴才行,雯雯,你明天收拾收拾东西下山,去找到有缘人,并跟随在他身边。”
张雯哭着喊道:“我不管什么有缘人,我只想让祖爷爷不死,只想让祖爷爷永远陪在我身边,祖爷爷你肯定有续命的法术,快用啊!!”
“哎”张培源叹了一口气,擦拭掉张雯的眼泪说道:“傻孩子,祖爷爷一生的心愿就是兴盛道教。哪怕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所以希望你能完成我的心愿,就是死也无憾了。”
张雯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看到祖爷爷行木将就的样子哭着点了点头。
张培源满意的笑了笑,把眼光转向这代张天师说道:“源先,你担任天师这个职位有几十年了吧,这几十年你把正一道管理得都不错,希望你以后能把正一道管理的更好。”
张源先七十多岁的人了,也红着眼眶,一礼三叩带着哭音说:“谨遵老祖宗的命令”
张培源交代完了,看看他们俩个笑了笑着说道:“身子有些乏了,我去床上躺会,你俩走吧。”说完用手轻轻一推,一道无形把他俩送出门外,并合上草舍的小门。
张雯捂着嘴流着泪看着张培源在两扇门中间越来越少的脸,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祖爷爷了,等这扇门再开,就是阴阳相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