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气永远都可以用热来形容。太阳似乎很近,连云都被蒸发了,轻微的风在这片大地游荡着,吹上了小山。扬州的街道也并不是随时都人来人往,即便是平时火热的集市,也在这种炎热下败下阵来。
扬州有一座书阁,书阁建在了一座小山上。山应该是假山,看上去像是人为的,山后有一个书馆。如果说书阁是门面的话,书馆就是内庭。
书馆里平时人不多,毕竟能进来这里的只能是书阁的弟子或教习。书阁不是大夏建立的,而是在遥远的时代前,那个刚刚有了“书”这个概念时,就已经存在了。书阁的教习只有一个,他便是书阁的阁主。书阁的强者还有另外两个,却整天在大陆游历。
向子夜来到书阁时,还刚刚是早上。太阳刚刚露出半边脸,天气也还没有那么闷热。向子午和三生花签订命罡契约已经是几天前的事儿了,他也休息了几天。三生花很强,强的超出了向子夜的想象,这样他也能够放心几分。
这一天,他没有按照惯例坐下看书,而是从后门绕了出去。
后门有一条小路,直通书馆。向子夜来到书阁三年,却一次都没有踏上过这条路。向子夜的功课只是读书,他也从未对这后山感到过任何兴趣。可现在,他想走一次。
走出后门,路并不是直的,但却很明显的能够看到那三道门。向子夜走的很慢,边走边观察,慢慢走到了第一道门前。
门有着很悠久的历史,即便是《史纲》中也没有记载。三年间,向子夜听到过有意思的传说,相传无尽岁月之前,那个还没有大夏,甚至没有“华”的时代,天边的星体陨落了。那是一种毁灭般的力量,仿佛是神怒一般,似乎要毁掉人类。
书阁的阁主是一个奇才,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甚至能屹立于苍穹之上。那一夜,没有人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时的天空如白昼一般明亮。第二天,书阁多了三道门。
向子夜面前的门是纯黑色的,像是在什么上烧过一般。向子夜轻轻地抚摸大门,感受到了那门中强大又不断跳动的力量。门似乎在雀跃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
向子夜看看门,轻轻地迈了过去。那一步迈出的时候,那道门亮了。纯黑的门上落下三道光芒,紧紧盘在了向子夜的身旁。向子夜像是看到了,在磅礴的星空中,一道悬挂在星云间的光门,被磅礴的星系围绕着。
向子夜试图伸手去够,但他的手却总是抓在虚空中,像是真的抓到了光,而光,总是会消失的。三道光满化作一层星云,紧紧环绕着向子夜,虽然很淡,但很实在。
这道星云的出现,使得这全片星空都颤抖了一般。那似乎是一种膜拜,对王者的尊敬。
但这奇异的景象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向子夜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心中的震撼还在冲击着他。
路的尽头,那不算高大的书馆里,老者缓缓睁开了眼。
老者看上去很普通,眼神里布满了浑浊,一身简单的白色布衣,与花白的长发。老者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愣了一会儿。
“老师,您猜对了。”
老者的身边是一个中年,手中持一卷书,一支笔,像是在写着什么。在老者这看眼的时候,他也抬起了头,看向老者,说道。老者摇了摇头,说:“有什么猜对猜不对的,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我又不是向家的那个女人,没有占卜的能力。”
中年似乎有些惊讶,但后来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便不再理会,继续写书了。倒是老者朝着门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离开了那种奇妙的境地,向子夜多少有些怅然若失。他摇了摇头,努力甩出了头脑中的想法,继续向前走了过去。但那种感受,却给向子夜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一种脱离了“借”的境界。
第二道门黑白半色,像是在空间中铺洒的一幅水墨画。但这黑白两色极为的融洽,丝毫没有因为对立而显得不和谐。向子夜看到这道门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体内的那两种互相对立的血脉。
向子夜突然觉得,这几道门像是专为自己准备的一般,每一道都和自己有着很特别的关系。不过向子夜也没有想太多,就迈进了第二道门。
买过第二道门的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向子夜挠了挠头,难道就这样让自己走了过来。他正不解呢,余光却瞥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他转身过去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黑色的自己,身高,体型,外貌,表情都完全一样。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似乎也吓了一跳。向子夜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却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
白色的向子夜身边绕着一颗金色的光球,黑色的向子夜身边有一个银色的光球。向子夜伸出手,对方也伸出了手,就像镜子一样。向子夜又多做了很多动作,确定自己只有一个思想,略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色的向子夜挥挥手,尝试着运转了日曜的血脉,顿时一道光环落在了身上,那是金色的,象征太阳的力量。向子夜看向对面,却看到了白银色的光环套在了黑色身上。
影子并没有像刚刚一样完全模仿自己的动作。向子夜并没有认为对方可能有了思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体内并没有日曜的血脉。
把自己的血脉分开了吗?向子夜不禁有些骇然,这种力量真的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吗?向子夜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决定去第三道门那去看看。
还好影子出现时,两人是面对面。向子夜想左转身后,影子也如在镜子中一般向右转了过去。一黑一白两个人就这样走向了第三道门,然后看到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