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屋里安静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吵起来了。
“放我进去,我要见老爷……”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老爷说了,没有环佩的下落,谁都不能进去打扰。余婶,你别让我为难……”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你让我进去,我有要事要告诉老爷,难道事关二小姐都不能让我进去面见老爷说清楚吗?”妇人在争辩。
门外没了声音,仿佛是门打开了。不多时,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老爷。”妇人说着话,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我余婆子对不住您……”
许大人见妇人跪在地上,连忙站起来搀她,“余大姐,有事请起来说吧,你是家里的老人了,别动不动就跪……”
“老爷,请您听我说完。”妇人依旧跪在地上,固执着不肯起来,“我兄弟家最近几天家里有点事,就把我侄女送到我这里来了。我今日进院子打扫,带了她进来。晚上就听说二小姐的环佩不见了,管家也偷偷查了,府里四处都寻了也寻不见。可巧了,下午我那侄女儿在院中逛了一圈,就嚷着要回家去,我就让她自己走了。我这会儿想起来,肯定是这孩子眼开了,偷偷把二小姐的环佩拿走了。还请老爷立刻派人去我弟弟家里查查去。”
妇人说完,在地上一连叩了好几个头。
“此事,你怎么不早说。”许大人摆摆衣袖,叹了口气,“来人,赶紧跟余大姐去将她的侄女儿请过来。记住了,是请,不要吓着了孩子。”
两个家丁跟着妇人出门去了。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安静的状态。
玄清大师仿佛是在床榻前完成了一个繁复的仪式,之后转身对许大人说,“大人,贫僧已将二小姐身上的恶灵同贫僧的灵魂绑在了一起,以后但凡这恶灵有所异动,贫僧自会在第一时间知晓。贫僧会尽快找出对付着恶灵的方法来。现在,只盼着能够找回玉佩,再将这恶灵压制住。”
玄清大师的额头有汗水渗出,他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很剧烈的争斗。而床榻上的小鱼,此时面容安详,酣然入睡,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异象了。
不多时,派出去的两名家丁带了余氏的侄女来。这是一个浓眉大眼,浑身透着机灵劲儿的姑娘,约莫十四五岁上下。见到许大人,立刻拜了下去:“给许大人请安。”
大家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农家姑娘,倒是什么都不怯,礼数还很周全。家丁悄悄回禀了许大人,道在这女孩的家里没有找到玉佩。
这时,女孩忽然嘤嘤的哭了起来:“许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我从来没有见过许二小姐的什么环佩。我姑姑从小不待见我,因此胡诌些话给大家听了,倒叫大家误以为我是个没教养没廉耻的人。我是冤枉的。”一面哭得梨花带雨,一面去看余氏。
余氏也扑通一声跪下了:“老爷,我在许府这几十年,老爷您是看着我的。这孩子从小便撒谎撒惯了,亲爹亲娘都教育不好的。今日下午她确实同我一起进了院子,后来一个人回家了。”
“我同你一起进了院子你就诬赖东西是我拿的?那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拿的?”
许大人挥了挥手,“余大姐,你赶紧带着你侄女下去吧,不要吵了二小姐休息。环佩我会再派人找去。”
余氏低头领了女孩往门口走,一直没有说话的玄清大师突然道:“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师这句话什么意思?”女孩回过头来。
“姑娘心里自然比谁都明白的。不是吗?”
“你一个出家人也要诬陷我?我做了什么事了?”女孩狡辩,但是眼里明显有了怯色。
“大师这是?”许大人自然不解。
“大人,贫僧自这位姑娘进屋起,就感觉到了玉佩上那个灵魂越来越厚的气息。刚才,这姑娘要往外走,那股气息便随着她离贫僧原来越远而减弱。玉佩应该就在这位姑娘身上。”
“余大姐,还要劳烦你搜一搜你这侄女的身了。”
余氏果真在女孩身上搜出了环佩来。女孩看事情暴露,一下就瘫软在地上。说出自己下午在院子里见到二位小姐玩耍,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拿走环佩的话。
许大人只吩咐大家下去了,又叫管家给了女孩二十两银子。
环佩的事情变算是告一段落了。
从此之后,环佩再没有离过小鱼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