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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大陆,广阔无际,在版图右下方,存一小国,唤青锋国。
青锋国在这八方世界属下等小国,地处蛮荒,民风彪悍,是以国君秦帝于国都秦城高墙上曾自夸青锋国乃武战之国。因此,青锋国以武治国,以武拓疆,不设文员,满朝武将,以四员护国将为主,建东西南北四小城环秦城四周而起,四大将各理其城,护卫国都。
而今,方圆历,八月初八午时之际,东城。
嘶嘶~~~
一声马嘶顿的从城门处传出,令得城门处一阵骚动,定睛看去,此马身披甲胄,前蹄扬起,仅以后腿而立,硕大的影子垂在地上,而马背上跨着一面容清秀的中年黑衣男子,此刻面露焦急,向着人群中大喊一声:
“让开!”
话音落下,四周人群躁动,瞧清来人,迅速让开了一条道来,马儿也前蹄落地,男子奋力一挥马鞭,马儿便在众人目光中,笔直朝着城中央的将军府奔去,人群中也后知后觉地响起议论声。
“那不是谢将军吗?怎会这么匆忙?”
“是啊是啊,平时那谢将军可是那般从容不迫,今个是怎么了?”
“看其模样,莫不是家中起火不成?”
“你真当那是你家吗?那是谢府,星尉级武者都有好几位,什么火着得起来?”
“我感觉吧,是那美艳的将军夫人红杏出墙,这谢将军怕是回去捉奸的吧?”
“哟哟,你这话说的,虽那林美人********,但这艳福,在咱东城里,谁敢享用啊?”一泼皮嘴上说着,手里微微张开,时不时还捏一下空气,朝着身旁几个同伴挤眉弄眼。
“哦!哦!哦!!我知道,那部位比碗小不了多少?”其中一明显喝了酒的人一脸淫笑,朝胸口比划道,几人相视一笑发出了张狂笑声。
“哈哈哈。。”
年轻男子看向这几人有些惊惧,老人则厌恶瞧着这几人,有孙子的带着孩子往人群边缘挤出,没孙子的拉着老伴走,年轻姑娘更是嫌弃得紧,四周就欲作猢狲散。
这时,一道吆喝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老夫我知道!”
人群中的目光渐渐落到一个身穿破烂道袍之人,秃头模样,一脸倨傲。
泼皮见势则大步踏前,朗声道:“那你说为何?要是说错了,老子可扒了你的皮!”
人群停止骚动,只见那道人摇头一笑,眯着小眼睛说道:“我怕是那谢夫人要生了。”
四周气氛一顿,尽皆互相看了看,这种犯忌讳的事情一般很少人会说,但以东将军谢城狩以往的沉着表现来看,这一说法却是有几分可信度,随即人群中有几人眼中便都有了几缕惊疑,恰逢这时,一旁便有一瘦弱男子走了上前,堪堪捂住道人嘴巴,讪讪一笑道:“家老神智有些不清,谢夫人十年都没有怀上,怎会如此碰巧,莫信莫信。”
“呼,原来是个老疯子,快滚快滚。”泼皮松了一口气,像赶苍蝇一样,让瘦弱男子带着老人离开。
瘦弱男子也是陪笑一声,拉着老人往后走去,老人则疯疯癫癫的喊到:
“有子八月初八终将世,祸福相依祸先至!”
“神经病。”
渐渐的,人群中骂了那老道人几句,待得道人消失,又掀起了种种猜测。
嘤嘤~~~~
也就在这时,自将军府中传来一剧烈的婴儿啼哭声,响彻这东城上空,打断了所以人的云云之语,那泼皮面色一变,一口吐沫下咽,说道:
“老神仙!”
此言一出,四周反应慢的人也是赶忙找起那道人,可是,这又怎么找得到?
这种迷信现象在民间早就屡见不鲜。
......
与此同时,将军府偏房门外,黑衣男子也因这声啼哭,踱步的脚停了下来,不断摩擦的双手也是一紧,低垂的头颅一僵,缓缓将目光落在那偏方门上。
吱呀
门儿轻轻一开,一矮小婆婆头颅缓缓探了出来,瞧见黑衣男子呆滞面容之时,和蔼一笑,伸出枯老的手掌擦了擦额角的汗滴。
咕噜
见老婆婆的笑容一展,男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与那充满睿智的脸庞反差极大,颤颤出声道:“我当爹了?”
老婆婆见状捂嘴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手掌一拍,笑着说:“是,是,是,谢将军,你当爹了,还是个男孩!”
“我.....当爹了?”谢城狩闻言一愣,一下瞬,欣喜便附上了脸颊,对于他来说,是男是女早已没有分别,按照青锋国本土风情,谢城狩二五便与心爱之人早早成家,十年来却未给族谱添上一方名录,瞧得同辈人已是子嗣满堂,心中早已焦急不已,此时哪还有心思去关心是男是女。
在谢城狩发愣之际,偏房内鱼贯而出十数有余的侍从,带着盆盆还冒着热气的秽水全部撤了出去,只留老婆婆一人站在门外,门内也传来一道虚弱不堪的弱弱女音:“城狩,你不进来看看你的宝贝孩儿吗?”
声音落在谢城狩耳畔,顿时令得谢轻狂一扬长袍前摆,大步向偏房跨了进去,门儿两侧放着林紫烟最喜的紫萝花,嗅着这熟悉的香气,三步两步便到了林紫烟床前,看向其母子二人的眼中饱含深情。
床中此时正半倚着一面色苍白女子,面容只能算上姣好,身着粉色睡袍,下身盖着丝被,手里怀抱着一襁褓,不住的摇着,看向襁褓的目光里带着母性的光泽,而襁褓中的婴儿也在谢城狩来临之际,停止了哭泣,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谢城狩,眼中带着好奇,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便是我的孩子么?”谢城狩脸上依稀带着大男孩的羞涩,向女子再次求证。
“你这呆子,不是你的是谁的?”林紫烟也是俏皮地翻了翻眼,嘴唇有些发白,笑骂道。
闻言,谢城狩晃了晃头,显得有些无奈,自家夫人的模样令得谢城狩有些心疼,坐在林紫烟身旁,握住其臂弯,轻声道:“你的身子可要紧?”
“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心里有一事悬了好久,想让你这堂堂东将军定夺一番。”
“嗯?何事?你说。”
林紫烟眼珠一转,笑面如花道:
“咱们的孩子,取何名字好?”
“取你我姓氏,唤作谢林如何?”
只见林紫烟微偏了头,沉吟数秒后,有些哀怨地看向谢城狩,开口道:“不好,你常年在外征战,家中也留我一人独守空房,这孩子也是十年来我们的感情见证,有道是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此子可是我怀了三年才生出了的,其中心酸你皆不可知,以我看,其谢姓取谢绝之意,名唤君绝,也就印证着你我二人永不分离之意,你看如何?”
“这...“林紫烟的话语令得谢城狩一愣,迟疑道,随即便碰触到林紫烟略带威胁的目光,心中无奈,哑然一笑,点头道:“那便依你。”
恰逢这时,门外婆婆的略微嘶哑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将军大人,夫人此时身子虚亏,理应静养,还请大人移驾他房。”
谢城狩闻言一顿,转眼看了下母子二人,在林紫烟默许的眼神中缓缓起身,行至门旁,婆婆向谢城狩一拜,笑道:“将军大人,宴请之事如何?”
“袁婆婆管理家中琐事多年,自然是交与您去操办。”谢城狩自闺房走出之际,脸上恢复了睿智,字里行间带着套路,看向婆婆的目光中带着锐利。
婆婆见状笑容一敛,身子向下沉了沉,恢复了恭敬,小心翼翼道了声:“遵命。”
话毕,袁婆婆便将房门带上,匆忙离去,而谢城狩看向袁婆婆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
时隔一日,谢府宛若远古巨兽缓缓苏醒过来,府中上下井然有序地动了起来,各种所需物品不绝涌入府中:而书房中,谢城狩笔音不绝,二百谢府精锐也是并作传令官,全员出动,向着城池四周扬马而去,短短一日之间,一张张烫金请帖便落入青锋国内大批手握实权的人手中。
是夜,千里之外的一临时搭建的低矮城墙之上,一鹰钩鼻的中年男子此时正负手而立,此时已是入秋之夜,竟还穿着半袖衣物,不知寒冷,两脚竟是赤着。
其后一身着吏服的将士正垂身一拜,轻声说道:“见过赵将军,小吏自东城也来,带来一方喜帖,还望收下。”说着取出烫金帖子,朝那男子方向一递,身子愈发弓了些。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与自家主子一样,同样位居护国将军,坐拥西城,如今率兵与这西方国界连港山脉与邻国明国短兵交战,亦是凶狠之人,更重要的是,传言中,这西将军与自家主人似是不对头,这才如此恭敬。
鹰鼻男子恍若不闻,静静闭目,略带享受地迎着秋风,左鬓的小发束也是顺风飘了飘,没有言语,而这却苦了那吏卒,短短半个时辰风吹,令得吏卒颤颤发抖,牙齿咔咔作响,不敢移步,终是听到将军道了句:
“念。”
吏卒随即如蒙大恩,赶忙打开喜帖,朗声念道:
“吾日前喜得虎子,于八月十五做宴于东城,还望赵将军多多赏脸,前来喝上几杯才是,落款,谢城狩。”
待得念完,吏卒抬头看了眼身前男子,谨慎开口道:“那,小吏便先行告退。”
“嗯。”
男子淡漠的声音传来,小吏将喜帖往地上一放,便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似是一刻也不愿久留,也就在这时,男子骤然转身,向着喜帖蹲了下去,看向喜帖的眼神变化几番,逐渐凶狠,声音撕磨道:“谢,城,狩。”
随后眼中射出一道火光,将那喜帖烧成飞灰,风过,那喜帖便消散不见,四周仅留男子阴森笑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