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虾幽灵般滑出来,切断了我和知了的眼神厮杀。只见他系着花围裙,芭比娃娃的脸洋溢着神采,“跟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我怀疑我在长个子,每晚睡觉腿都抽筋。”
“你那是骨质疏松。”知了讥嘲,“还想长个子,别开玩笑了。”
大虾那各走一边的八字眉,一挤一弄,跟唱哭戏似的。正是这幅囧俏样儿,唤醒了我的保护情结,我们认了干姐弟。他耷拉着脑袋钻进了厨房。
“拿别人的缺陷娱乐自己,有意思嘛?”
知了向我投来傲慢的一瞥:“不是不让我烦你嘛?”
“我没说我不能烦你啊。”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揭他短了?”她的声音尖细的就像妖精。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我拎起耳朵,做流氓兔状。
“他不在乎。”
“那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分享这个’好消息’呢?”
知了脖子一硬:“没人剥夺他回击的权利。”
自个什么德行,自个不清楚?回击你,活腻歪了?
“你说的!”大虾鬼一般杀出来,恭喜你,这回真吓到我了。“要我回击,可以,但有个条件,不能动粗!”
知了先是跟我一样打了个激灵,继而惯性地端起架子:“我想想。”
“如果你动粗,我保证,”大虾男人范儿地说,“你会饿着!”
“你不做好吃的了?”她条件反射,凄厉地尖叫,搬动两条巨腿,挪到窗前,“知了我very,very,very感同身受那个被继母锁阳台的女孩儿。小家伙纵身一跃,我地乖乖,跳楼觅食耶。我现在距离地表,足够送掉一条腿。”
“不是报废么?”我提醒。
知了狠歹歹的看着我:“是的,报废。”
“你要跳楼啊?”大虾圆睁眼球。
“如果你拒绝做好吃的,我就一”
“我做!”行至厨房门口的大虾,身子一晃掉转回来,一脸低眉顺目,“可不可以提个小小要求?咱晚饭一顿就行了,不要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允许你提要求了嘛?”
大虾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没有。”他非常自觉地奴役去了。
“啊!”我正努力融入综艺节目,阳台爆出知了的惊叫,声音以绝对优势盖过厨房的水流,和哄闹的《快乐大本营》。“这称坏了!”
“又重了?”我露出奸笑。
“是称被人动了手脚!”
“忘了告诉你,它确实不准。你还得再加一吨上去。”
“我还用继续吗?”大虾如同飞毛腿,蹿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大蒜。女王的表情告诉他,“继续。”
“知了,”我跟知了并排坐在沙发上,正看着谢娜狂魔级的笑,呵呵一笑,厨房传来急呼,“把我房里的泡椒凤爪拿来一哈。”
“芥末在呢。”
“老姐一”
“别这么听话。”
“我抽不开身。拜托了,老姐。”
“拿爪做甚?”看谢娜恶搞呢,没点眼力见儿呢。
“充凉菜。我就可以少做一道了。”
“一看就不难猜出,这是单身男孩的房间。”我蹙眉。虽然我的小窝乱的仿佛有人故意制造破坏,但跟眼前的满地垃圾和臭袜子比,它是多么的整洁啊。“我敢打赌,就连知了那个巨懒鬼,进到这里都会升起优越感一”
“你怎么不说就连芥末那个邋遢鬼一呸!”她厌恶地皱着鼻子,“这臭味,比茅厕还浓郁!幸好我不经常光顾,不然我一定会得鼻癌。”
“你可是只勤劳的小蜜蜂啊。”我迈进厨房说,撕开泡椒凤爪,“即使带一天客户,依然坚持给知了做好吃的一”
“你没吃么?”知了瞬间出现在我的左手边。
“你是细菌么?无孔不入!可是今天,”我放柔道,转向冲洗炒锅的大虾,“我发现你骗了我们。”
“老一江一湖。”知了吐一个字,点一下大虾汗津津的鼻尖。
“抽空收拾收拾,”我说,“不然房东该收房了。”
“白天苦哈哈,”他撅着嘴,点燃煤气,“晚上回来还要洗刷烧弄,挤都挤不出时间。”
“奋斗的怎么样了?”我问,将凤爪倒入盘中。
“奋斗的还可以吧。你怎样?”
我?过一天,算一天,少一天。
“老姐,好像你这几天处于歇业?”
长眼了。
“你以前从不给自己放假,咋突然想起休息啦?”
“这很奇怪吗?”我反问。
“闭嘴。”知了说。
“我又怎么啦?”
她出声地咂嘴:“是躲避七嘴八舌。”
“哈?”
“事情是这样……”
“一个人叫托,两个人叫双簧,三个人叫设局,你俩掐头去尾留中间吧!”我踢着地板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