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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性自私

“放肆”莫倾安还未开口,便听一声浑厚的怒吼传来。

却是莫康和老夫人不知何时已到了院外,听到里面的动静却没有立刻进来,直到顾氏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才出面阻止,出声的正是莫康。

莫倾安见自己命清月去请老夫人,却没想到连莫康都来了,不过……来了更好。

“祖母,爹爹”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一下跑进董氏怀里,还险些把董氏撞倒,幸好莫康及时扶住了董氏。

“安儿,怎么如此莽撞!若是撞伤了祖母,看我不拿你是问!”虽是责备的语气,莫康眼中却并没有责怪之意。

莫倾安仿佛才知道闯了祸一般,从董氏怀中抬起头来,眼露迷茫:“啊?祖母,安儿撞疼您了吗?对不起,都是安儿不好,安儿实在是,实在是被这些刁奴气昏了头,安儿知错了,祖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董氏狐疑地看着莫倾安,这大孙女何时这么亲近自己了?说来也奇怪,去了静国寺一趟,这安丫头竟转了性儿,怪哉怪哉!

董氏犹自出神,莫倾安转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康:“爹爹,安儿知错了,快帮安儿说说好话吧——”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十足的委屈女儿状。

这番情状,一下触到了莫康心窝子里:平日里华儿最是乖巧可人,芸儿年纪尚小,却也孝顺懂事,只有安儿,从不亲近自己,见到自己也总是躲得远远的,虽然安儿……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总该不这么恨我了吧?定是这样,安儿才愿意亲近自己了。

莫康过足了一把慈父瘾,这才缓缓开口:“母亲,你看……”

董氏这才回过神来。

“无妨,安儿年纪尚小,却要受这起子气,定是委屈极了,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刁奴,如此胆大包天!”凌厉的眼神扫过院中众人,积压了数十年的威严,尽数释发!

董姨娘这些年当真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暗害主母嫡女也就罢了,如今竟刻薄到嫡子身上来了,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看看,省的她看不清自己的地位,爬到我头上来了!

“祖母不怪罪安儿便好。”说着,甜甜一笑,恭恭敬敬扶了董氏入上座,又让人给莫康搬了把椅子,自己反而不坐了,只安安静静站在董氏与莫康身后。

“究竟是怎么回事?”威严的声音自董氏口中传来。

顾氏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自己明明派人去请董姨娘,怎么来的是老夫人和老爷。

陈嬷嬷这是到近前跪下:“老夫人,老爷,你们要为少爷和大小姐做主啊!”

陈嬷嬷会护着莫云恂,这本是在莫倾安的意料之中,没想到她还捎上了自己,看来这也是个聪明人。

“你且禀报来,若有半字虚言,我饶不了你!”

得了老夫人首肯,陈嬷嬷这才方才发生的事,以及这些日子以来,顾氏等人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丝毫没有添油加醋。

绕是如此,莫康和董氏却也已是怒不可遏。莫康更是愤然起身,一脚踹到顾氏胸口。

“好!好!好!我将这个家交给董姨娘打理,她就是这么打理的么?竟找了这样的人来照顾恂儿,该死!该死!”

莫康这这一通发火,院中所有人,包括莫倾安都已跪下

“爹爹息怒,董姨娘定也是被这些人蒙在鼓里,平日里母亲身子不好,不能时常关怀弟弟,安儿从前也不懂事,疏忽了弟弟这边,若不是如此,弟弟也不会被这群人害得生病!都是安儿的错。”

莫倾安不说还好,这一说,莫康更是觉得董姨娘身子康健,照顾嫡子是她应尽的责任,却故意疏忽,给莫云恂指派了这么一群狼子野心的人。

“哼!她倒是识人不明,被人蒙蔽!既然如此,我看她以后也别……”

“康儿”董氏及时止住了莫康的话语。

“府里下人众多,底下人欺上瞒下,一时不能察觉也是有的,莫要迁怒!”

“母亲!方才这刁奴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董姨娘的人,难保她如此胆大不是有人授意!”

“够了,内院是女人的地方,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置,定让你满意便是!”

“如此,便听凭母亲处置。”

莫倾安默默瞧着这母子俩的交锋与妥协,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老夫人虽然一手扶植起了董姨娘,又是她娘家的人,可与她自己,和她的儿子孙子一比,她果然还是选择自己的利益,董姨娘想害死嫡子,让她自己生的儿子成为独子,将来好继承家业,可一个庶子在朝堂上的前途,可比一个嫡子要艰难得多,将来取得的成就也会小很多,老夫人绝不会容许这种有损莫家前途的事情发生,毕竟,只有莫家地位越高,她的身份才会水涨船高!

正因如此,这次老夫人并没有坚持要护着董姨娘!

“安儿先起来吧,你如此聪慧,这件事情你何错之有?”董氏满脸慈爱之色。

“谢祖母”莫倾安从善如流地起身。

既然你要演,我就陪你演,反正这也是于自己有利无害之事。

董氏与莫倾安祖慈孙孝了一番,这才双眼凌厉盯着还跪着的顾氏等人:“顾氏,以下犯上奴大欺主,拖下去,杖毙!其余人,通通发买!”

短短一句话,便决定了华穆苑所有人的生死荣辱,以顾氏为首的人纷纷求饶,一时间,华穆苑热闹不已犹如闹市。

老夫人一发话,方才踌躇不前的婆子立马手脚麻利地把人拖了出去,不得不让莫倾安感叹这威严与权力的好处,难怪董姨娘如此热切地想要掌家之权!

顾氏等人很快被拖了出去,偌大华穆苑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陈嬷嬷,你照顾嫡少爷有功,从今以后,你就是华穆苑的管事嬷嬷,以后,茗湘院,华穆苑,思凰阁董姨娘无权再管,都交由夫人打理,夫人身子骨弱,由大小姐从旁协助。”前半句董氏是对陈嬷嬷说的,后半句自然是对在场众人说的。

“奴婢谢老夫人,请老夫人放心,奴婢日后定尽心竭力照顾少爷。”陈嬷嬷连连谢恩。

“安儿,你就安心跟着你母亲学学管家理事,日后你可是要嫁出去做当家主母的人!”董氏拉着莫倾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

“祖母拿安儿寻开心呢,安儿才不嫁人,安儿一辈子赖在府里伺候祖母和爹爹娘亲才好呢。”莫倾安作娇羞状。

这一番小女儿情态立马逗得董氏和莫康开怀大笑,纷纷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似的。

“好了,女大当嫁,祖母不拿你打趣,你也别说这些傻话了。明日让牙婆到府里来,你和你娘好好给恂儿物色新的奴才。我听说你房里昨夜处置了一个偷盗的大丫头,你也留心着给自个儿物色物色。”

莫倾安听到此处暗暗心惊,面上却是不显。

“祖母真心疼爱安儿和弟弟,安儿替弟弟谢过祖母了。”昨夜处置清铃之事还没有传开,从顾氏之前的态度便可看出。但是老夫人在来之前却已经知道了,看来老夫人在莫府待了数十年不是白待的,自己院里除了有董姨娘的人,还有董氏的人,回去之后,定要更加细心才是了。

“恂儿——”这时却听内室传来一声惊叫。

是文氏的声音!

莫倾安见这情况,忙道:“祖母,爹爹,母亲与安儿一同来看望弟弟,却发现弟弟病重,方才陈嬷嬷也说了,因为之前顾氏当权,恂儿的病已是拖了两日了,安儿来时已着人去请府医,母亲实在放心不下弟弟,就在内室照料,这才没能来见礼,还请祖母爹爹莫怪!”

说着微微福身,表示赔罪。

“安儿心中也十分牵挂弟弟,这会儿怕是不能孝顺祖母了,又怕祖母心系恂儿,前去探望,过了病气可就是恂儿大大的不孝了,还请祖母和爹爹先回去休息,成全了恂儿的孝心,待恂儿病愈,一定到祖母跟前儿尽孝。”

董氏见莫倾安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安儿和恂儿都是祖母的心头肉,你且照顾恂儿去吧,祖母这里不必操心,若是府医不尽心,你只管来回了祖母便是!”

“多谢祖母。”

董氏微微点头,就要离去。

“母亲,儿子身强体壮,又实在担心恂儿,今日便留在华穆苑了,母亲自去吧,不必担心儿子。”却是莫康开口,竟要留下来。

“你留下也好,只是要注意身体,莫染了病气。”董氏只略作思索,便答应了,说完扶了夏嬷嬷的手自出了华穆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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