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旁众食客听得他报出“锦衣卫”这三个字,均是停杯投筷,纷纷扔下银钱结账匆匆离去,就连店家也是躲进内堂,不再出来。
陆铭也是大惊,蹭的起身,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好准备一场打斗。
只有风沙渡,处乱不惊,仿佛无事一般,稳坐喝酒。
杨治长见得周围四座离去,陆铭一片紧张,心中苦笑,忙赔礼道:“陆小兄弟不必紧张,我非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人!”
陆铭心中疑惑,也不答话,手也时刻不离剑柄。
杨治长无奈,摇头作罢,转向风沙渡拱手道:“多谢风兄!只是可否相告风兄是何处人士?”
风沙渡仰头一碗烈酒下肚,摇头轻笑,只听他说道:“杨兄还是尽快赶往光州吧!说不定还能救下那个无辜百姓。”
杨治长心中一禀,暗道:希望来得及吧!向风沙渡又行了一礼,道:“有幸!告辞!”说罢便夺门而出,没了踪影。
陆铭听到一阵马蹄声响,心中松了一口长气,暗道好险,不料这人竟是锦衣卫千户!
风沙渡见他紧张模样,顿时大笑,道:“陆小兄弟不必紧张,据我所知,那杨治长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陆铭心中不屑,师叔周业多年前在京城和富贵弟子争执,被锦衣卫千里追杀,差点命丧湘西枯骨岭,被王公辅上书宪宗成化皇帝才免得罪名。有了这段往事,易剑门上下对锦衣卫不仅没什么好感,还有些很大的仇意。
这些时日,他处理王家大盗事宜,思索锦衣卫消息灵通,没道理不知这王家遭了大盗,但却不见他们前来帮助。心下又是一阵不屑。
想起这一路行程,陆铭心里不屑锦衣卫做为之余又有点似是个羞怯的小孩子一般,不禁回忆起那个“宁兄弟”。那日晚上两人共斗大盗,虽然并不怎么惊心动魄,却也让陆铭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宁宇轩”不小心被三虎打中了发带,败漏除了女子身份。想起她那一声惊呼,陆铭心神不禁恍惚了起来……
那天三虎死后,陆铭没了威胁,也因内伤昏了过去。“宁宇轩”叫来众人,请了医生看治。
第二天醒来时“宁宇轩”已经早早离去了,陆铭还被何正风打趣,说他两人同行五六日,竟不知“宁宇轩”性别!
最后还是王珍时告诉陆铭,“宁宇轩”实叫宁月灵。她也没说来历,匆匆走了,怕是不好面对陆铭,女扮男装败露后当真有些害羞。
想那日林志匆匆告别,宁月灵要林志以后用佩剑赔偿,当真小孩子脾性。她匆匆而别,身份也没告知,不知以后能否再见?一会儿心中又思衬与这宁月灵萍水相逢,连她身份斗不知,为何心中如此挂念她?
陆铭不禁摸了摸鼻子,心神一转,又想起在门内被松策师叔惩罚的张依师妹,不知这段时间她怎么样了,是否会担心陆铭受伤?她一定会说:“哼!活该!让你出门不带我。”
这时夜色已深,一阵骚乱后,四下安静,只有风沙渡在默默喝酒。陆铭想起了张依,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就连他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风沙渡看见他模样,心中一阵轻笑,道:“陆小兄弟这时怎么了?”
陆铭思绪被他打断,心头一抖,脸色一阵通红,忙道:“无事,无事,想起了些许事情,入了神了!”
风沙渡猜测出一二,也不说破,只是取笑到道:“什么事能让小兄弟如此入神?是‘河朔一剑’周业和锦衣卫的事吗?”
陆铭听他知道师叔周业的事,忙岔开话题,问道:“风大哥认得鄙师叔?不知风大哥师门来历?”
风沙渡“哈哈”大笑几声,道:“‘河朔一剑’周业剑术虽然不及松风先生,却也名满天下,我如何不知?只是我的师门嘛,小兄弟还是别问的好。”
陆铭心道:怕这风大哥是哪个隐秘门派的人,行走江湖不便暴露身份。他生性阔达,也不多问,便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子倒是俗了!”
风沙渡心中一笑,思衬这陆铭也是任情之人。于是说道:“小兄弟说的不错,何必曾相识。”
陆铭忙端起酒碗,应道:“敬风大哥!”
陆铭心中此时也是了然,“相逢何必曾相识?”,也不再思虑日后能否再见宁月灵。放下一段心思,陆铭也开怀起来。于是呼来担惊受怕躲进内堂的店家,加了些酒菜,两人又对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