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枫和苏苏球走在谢彬和玲珑两人的后面,一路上左拐右转都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四人来到镜水湖边上,湖面已经结成了冰,没有瘴气,只有零落的雪花。谢彬将玲珑搀扶坐下,走到镜水湖边上舀了一瓢水。水在手掌中晃荡,始终不能结冰。
“喝点水。”
玲珑谢过,低垂着头,整个脸都沉浸在晶莹透亮的水里。
“你再说一遍。”
“什么?”
谢彬疑惑地望过来,苏苏球有些激动,说:“你是,你是……呜呜……”月夜枫捂住苏苏球的嘴,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瞧了一眼仍在低头喝水的玲珑。
“放手。”谢彬看出苏苏球强烈诉说的愿望,认真地看着月夜枫。
月夜枫依旧死死捂着苏苏球,装作尴尬地说:“她想说你是冷傲的弟子。当日冷傲的风采让人折服,所以她有点激动。”
“嗯?”谢彬神色渐冷,若有若无的气势锁定两人,苏苏球咬住月夜枫的手,挣脱开后气愤地说:“怎么不让我说,哼!”
苏苏球望着镜水湖不多说,谢彬气势全消,月夜枫又不方便离开两人解释,闷头不语。
玲珑抬起头,朝着谢彬说了一声“谢谢。”
谢彬点点头,双手微微颤动,随即坐在玲珑身边。
玲珑平静地声音传出:“我已嫁人。”
谢彬脸色不变,说:“我知道,我会杀了他。”
“不是他。”
谢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全是不信。
玲珑继续说,娇美的双唇吐出比雪还冷的话。
“你还记得当时你为什么晕倒的吗?”
谢彬脑海中闪现当时的场景,月夜枫看了看玲珑,不明白两个人旧情不谈反而说起纠葛仇怨。
“百里雪飘被破反噬。”谢彬认真地回答,没有说前因后果,只是说最直接的原因。
“你要捉他,我们要保护他。所以你晕了,至于你不死的原因在于你的师傅。”
谢彬看了眼月夜枫,从怀里掏出手绢,看着玲珑。
“我的暗棋,没想到你师傅已经死了,而你不知所踪,现在更意外被你救了。”
谢彬嚯然起身,手绢被揉成一团,冷声地问:“除了刚才的男人,楚王,还有谁害你修为全无?”
“我在烟雨楼呆过。”
谢彬怔怔地看着玲珑,当日分别月夜枫回到玉龙镇,镇上贴满了玲珑和月夜枫的悬赏,暗自在玉龙镇搜索玲珑的身影未果,听闻将军带队进入玉龙山脉,便尾随而来发现玲珑更是伺机而动。
“我会将他们都杀了。”
玲珑不再多言,整个人沉默哀伤。谢彬心中一痛,将日夜思念的手绢递了过去,飘飞离开。
空中回荡着谢彬的决心,“我会去龙口镇找你!”
玲珑看着手绢上的小狐狸,上面的铃铛已经被磨破,闭上眼睛将手绢悄然放在地上。
“他真是傻!”
“没变,一直没变。他就是这样。”月夜枫嘲讽玲珑,身旁的苏苏球却是泪流满面,接过话激动地说,“我去追他,我……”
月夜枫一把将她拉住,再次捂住她的嘴,忍受她疯狂的撕咬。玲珑出乎意料地没有回过头,也没有答话,似乎没有听出月夜枫的嘲讽。
“为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我表哥?”苏苏球质问月夜枫,被他拉着走到另外一边。
“我猜的,刚刚你的表现我也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我想要找我表哥的!”
月夜枫沉默。如果说担心谢彬影响苏苏球的生命安全,还不如说中了爱情的毒。
“你很过分!”苏苏球气愤地说,“楚王妃救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满意了?”
“我会帮他。”
“哈哈哈哈!”苏苏球气极反笑,“你帮他,你怎么帮他?我真是傻!我的楚国世子,你终于承认了吗?”显然,苏苏球认为,只有楚国的力量,才能够完成谢彬的想法。
“我说我用自己的力量帮他,你也一样。我不是楚国世子,我说了,你要相信我!”
苏苏球冷声地说:“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玲珑察觉苏苏球的变化,笑着问:“这位姑娘,你是?”
“哼!”
玲珑一愣,月夜枫怅然若失的模样,让她不由想到和王楚的当年,忽然询问月夜枫:“世子,啸林谷发生了什么事?”
“哪里是啸林谷?”
“世子,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当初被追杀,跑着跑着就过来了,如果不是王妃,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去。”
……
两人貌合神离的对话,苏苏球听得一阵恶心,担忧着傻傻离去的谢彬,插话说:“走了,在这里浪费时间。”
三名蓝色棉袍的男子行动迅速,雪地上出现连串脚印,脚印只有脚尖的部分,像是异兽的痕迹。
“这边?”
“那里有人。”
三人短暂交流,从雪地上跳到道路上,开始谈笑风生。月夜枫三人警惕地隐藏,三名蓝袍对视一眼,心中警惕,如果是寻常冒险者,断然不可能隐藏。
三人不动声色地离开,一个人说:“都说雪天别进来,都看不见猎物。”
“再走走吧,不行就出去。”另一个人接话说。
“快走,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看见三人匆匆而过,月夜枫三人没有在意,依旧沿着道路行走。由于是玲珑带路,她敏锐发现前面没有走过三人的痕迹,脚上传来松软的感觉。伸出脚在周围轻轻地踩踏,无一例外都是松软,像是刚铺上的雪花。
“能不能将周围的瘴气吹散?”
“不能。”
月夜枫拒绝玲珑的要求,玲珑心中薄怒,突然转身回去。
“你干嘛!”
“不想走了,身体不舒服。”
苏苏球哼了声,越过玲珑往前面走,之前士兵们探出来的道路清晰,她不相信走不出去。月夜枫略微为难,跟了上去。玲珑平静的说:“谢彬回来找我,如果我死了,会去找你们,这位姑娘并不喜欢谢彬凶神恶煞找上门。”
“卑鄙。”苏苏球折返转身,看都不看月夜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