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狐甩了甩脑袋,把那“蝴蝶”抛之脑后,他凝神指尖开始细细刻画起一种底符纹路来。手指划过天空速度很慢,杨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好似作符突然之间成了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指尖横斜腾挪之下犹如璞玉初琢,阻滞之处一点点褪去,渐渐地有了一丝浑然天成的韵味。
很快,一枚底符跃然眼前。
杨狐却闭上眼睛仔细回味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杨狐睁开眼来看着眼前的第一枚底符,越看越不满意,他索性大手一挥将其击散,重新刻画起来。
然而一次次的重来,总有一种无比别扭的感觉。在自己的这一方世界,天与地都是纯粹的存在,而这枚最简单的底符不管经过他的多少次优化,每一处给人的感觉都是与这个天地格格不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杨狐陷入令他抓狂的苦恼之中。
突然他感觉风声停了,林海抽芽的声音也消失了,耳畔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呼声。那只“蝴蝶”不知何时停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整个世界只余下它煽动身体的声音。
这是?!
那只手变得好沉重……
突然,杨狐似有所感,伸出沉重无比的手,张开手掌,缓缓向前推去。无数的流光按照一种复杂无比的规律往其掌心汇去,仅仅一呼一吸之后,一枚好似由无数颜色各异的萤火构成的底符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蝴蝶”欢快的离开了手臂,抱着极大的好奇心再次围着那颗参天巨树翩翩而舞。
呼——呼!
风声拂过群木的沙沙声终于再次响起。杨狐愣愣的望着手心的底符,这是一枚怎样的符啊,他从没见过这样诡异的符,无数细如尘埃的颜色各异的光点在其中游走不定,每一圈光的游动下来符箓好像还变得更加凝练精致了些,这种符真是骇人听闻,绝不可能出自人之手,倒像是天地之力的鬼斧神工。
把玩着手中的光符,杨狐突然想,先人们所见到的第一枚天地符文大抵就是这样的吧。有一种灵性,非笔墨能及,若能用天地之力作符,或许那才是符咒的“道”。
眼前光影变幻,只余下一桌一符一笔而已。
周围很安静,只有沙沙画符的声音。环顾四周,杨狐发现不知不觉周围的人的面前早已堆下厚厚的一摞符纸,似乎自己不知不觉的浪费了不少时间。
细笔轻蘸朱墨,杨狐细细回味了一番刚才脑间画符的感觉,正准备勾画一番,突然他感觉周遭光线迅速褪去,眼前的世界只余下笔墨符砚而已。在那小小的青花小盏之中朱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躁动的红色的细若尘埃的光。
这是——那到红光?!
杨狐大惊失色,这不就是那底符之中的一缕红芒吗?细看之下,似乎又有些不同,朱墨的颜色要深一点,跳动也更暴躁。
杨狐提起细笔蘸满朱墨,作为一个懒味十足的人,杨狐心思活络起来,既然朱墨在他眼里不再是一摊死物,或许能有更省力的办法。
杨狐运起饱蘸朱墨的细笔,随意的往符纸中间点去,末了侧着笔在上面又滚了几滚,终于是将朱墨全部画了上去,远远看去倒像是一朵半残的梅花。杨狐心念一动,脑海之中那枚底符突然像一颗小太阳绽放出万丈白光,杨狐的精神力自发的往其汇聚,在其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眨眼之间,旋涡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旋涡消失的瞬间,杨狐福临心至的对着符纸轻轻哈出一口精气,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朱墨犹如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流动,眨眼间便组成了一个符文。
再看那符文,赫然就是杨狐神海之中的那枚底符。
杨狐兴奋地把玩着那枚底符,只见上面的符文慢慢淡化,直至细微难辨。这就是底符,最基本,最简单的符箓的一部分,虽然能够帮助制符师大大缩短时间,虽然能够帮助制符师节约精神力,但是它还不是符箓,没有符箓的任何功能。但就是这枚成功的底符让杨狐直想放声大笑一番。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口精气而不是精神力完成了一枚底符?
杨狐虽然对制符了解的不深,但他知道肯定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作符,这个秘密若是走漏的话恐怕少不了一阵血雨腥风,什么时候一觉醒来说不定已经没人掳了去。
看来秘密还是只有烂在肚子里的才是好秘密。
杨狐小心翼翼的将这第一枚底符贴身收好,这样独一无二的符,还是自己藏起来回去好好研究的好。
杨狐想了想,底符弄那么好干什么,能用不就行了?于是他提笔迅速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运上一丝精气轻轻地吹了吹朱墨,一口气过后一枚底符便制成了。
“恩,不错,是枚精品。”杨狐点点头,对自己的作品满意不已。不是因为作品有多好,那种欢快,那种雀跃不是懒人不能体会。
接下来杨狐便正襟危坐的画了起来,不管画的多么的惨不忍睹,一口精气过后总是能被体内的符文修补完好。
不一会儿,杨狐面前的符文已经追上了其他人,足足有一掌之高。
杨狐意兴阑珊的数了数面前的符,似乎离最低任务数目不远了的样子。他顿时没了作符的兴趣,闭上眼,神游到神海深处那华盖一般的参天巨树之下,好奇万分的研究起那枚底符来。
此时的底符又大变了模样,变得更小更精致,似乎连那细微的光点都发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杨狐的精神力一探入其中,顿时化为一粒粒光点按照某种神奇难言的规律迅速游走起来,杨狐顿时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当夜,杨狐房屋。
“这就是你说的铠甲?”杨狐指着屋里的巨大铠甲说道。
“恩,这件是今天刚出炉的,咱们试试?”张介墩从身后抽出一个长长的布包,包里寒光闪烁,依稀能看出是一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