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十几个邻居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很快的便将杨府大门外几条小巷子拾掇了出来,很多人背着自家的桌椅板凳就开始摆了起来,居然在小巷子里又摆了十几桌。
龙管家见大伙都把位子摆在了门外,对众人说道:“摆里面去吧,府里面有地方的。”
方里长慢慢地把自家的桌子放下来,用肩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笑道:“龙管家你就别管他们了,大伙一直这么摆的,您就当入乡随俗吧。”
校场里,十余个砖头码起的炉灶燃起熊熊柴火,十几个最擅长厨艺的街坊一手端着一口大铁锅,一手用一只铁勺子往里舀水,洗涮了好几遍,这才开始烧火做起饭来。
较长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戏台子搭建了起来,正在戏园子唱戏的少年们终究还是被长辈抓了回来,推拖不得,只得告个病假。不过少年们却没有一分怨言,相反他们对这场戏还极为看重,从小到大,街坊四邻的叔叔婶子早就像亲人一样,自己学艺小有所成,能在街坊们面前演出一番,也是一件妙事。于是,几人一番商量,分头又去求几位师哥师姐帮忙搭台,这戏园子里也极为讲究师兄弟情谊,几位师哥师姐均应了下来,不过这几位师哥师姐可不像刚学有小成的这群小子,他们也抗有戏园子的一部分招牌,于是便允诺抽出间隙的时间帮忙跑场子。
有了师兄师姐的支援,小伙子们颇有一番大干一场的气势,戏台子还没搭起来,几人便扯了围布借着戏台子的木桩围成一圈,在里面练了起来。
龙管家惊讶的围着府邸绕了一圈,众人一派忙碌又井井有条,反而是杨府自己的仆人们闲了下来,众仆人面有愧色的站成两排,排头一仆人硬着头皮向龙管家说道:“管家大人,不是我们偷懒,街坊们太能干了,几乎将所有的事都包了,尤其是方里长,您说好歹是一名里长,加上那么大岁数了,居然一刻都不停,这不,搭完了十几个炉火灶台,又跑去搭戏台子去了……”
龙管家哼了一声,数落道:“你们呀你们,街坊们好歹是客,怎么能全让别人忙活,都去给我找机会帮把手,还有那边十几个灶台都已点火,你们快去准备全套的食材,还有戏台子也快搭起来了,去请一套后台和伴奏,还有灯笼要准备充足,速去准备。”
仆人们领命而去,龙管家望着忙得热火朝天的街坊四邻,愣愣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杨狐走了过来,他换了一身合身的锦衣,一边走一边拽,说道:“龙叔,你来看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找半天没找到一个镜子。”
龙管家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转首对其打量了一番,紫红色的衣服上面绣满了铜钱的模样,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穿一双黑色窝窝布鞋,显得有些另类,他委婉的说道:“还不错,就是有些另类。”
杨狐自己扭来扭去的审视了一番,说道:“这是我上次定做的,还不错,挺合身的,给你也做了几身我命人放你房间了,看看我这设计绝对独一份,你看我这裤子多好,这布料最有弹性,我还在里面加了一层绒,暖和的不要不要的,你看我还在这里开了个口,可惜没找到拉链什么的,只得缝了几颗纽扣。”杨狐一边说一边拨弄那不雅部位的纽扣,似乎不太满意想给拔掉一般。
龙管家见了一口唾沫呛进气管,咳了好一阵,脸都咳红了,这才终于匀了气,说道:“少主,别,别这样,光天化日的,这里人多,别让人看见。”
杨狐对管家的反应颇有些不以为然,他指着开档处说道:“瞧你们穿衣服多麻烦,还得有人帮忙,瞧我这身,多方便,而且我给你说啊,我这口子可是大有讲究的,去方便的时候只需要解几个扣子就成,可不像你们衣服都得脱一半,别给我递眼神了,我在给你演示我的伟大的设计,又不是在给你耍流氓。”
杨狐一句‘耍流氓’呛得龙管家不行,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抛开其他的不谈,你还别说你这身看起来可真精神。”
杨狐嘿嘿一笑,说道:“嘿嘿,你接受程度太低,我就不给你演示我的内裤、秋裤、和袜子了,对了,我刚才去取东西觉得不错,就顺便把那裁缝买了回来,你有空去安排一下,这种技术人才要给高于普通仆人的待遇,知道了吗?”
龙管家好奇的问道:“是么,咱们家又不准备开裁缝铺,买个裁缝养着岂不麻烦?”
杨狐摇摇头道:“哪里会麻烦,我给很多名裁缝描述过我的想法,他们都做不出来,这老裁缝能理解我的想法,还做了出来,是个宝贝。”
龙管家觉得有点蹊跷,问道:“是个宝贝怎么会买得到?”
杨狐道:“老裁缝老了,我去取衣服的时候掌柜的正在骂他,嫌他老眼昏花,手脚又慢,我就和掌柜的商量,以一个年轻裁缝的价格买下老裁缝,掌柜的很高兴,我这套衣服都送给我了,买裁缝送衣裤多划算。”
龙管家叹口气道:“少主啊,这年老体弱的裁缝我们买来也没有用啊,干不了活,还正是体弱多病的时候,这奴隶老奴觉得有点亏,不过幸好送了一套衣服裤子。”
杨狐哈哈笑道:“龙管家也这么想吗?恰恰相反,我可是赚大发了,你没听说过吗,老者如美酒,历久弥香。尤其是这种技术型人才,在我看来一个个都是宝贝疙瘩,哪里是那些嘴上没毛的年轻裁缝能比的。”
龙管家心中一动,还真是这个道理,就像他自己常说的‘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一样,在裁缝铺看来没用之人,却被少主奉为珍宝,他顺着杨狐的话问道:“那少主准备如何安顿老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