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过早饭,来到大门外,只见几个仆人正爬上梯子仔细的打扫门楣,两名仆人捧着巨大的匾额,匾额之上罩着一块红绸,不露丝毫。
杨狐好奇心大起,想要去掀开红绸,龙管家出声阻拦道:“少主,且慢。还是等放好之后再揭吧,等我先招呼人去买些鞭炮。”
杨狐道:“还不能揭吗?”
龙管家道:“等放了鞭炮之后一般街坊四邻都会来道贺一番,到那时在请少主揭幕即可。”
杨狐一听还有街坊四邻要来,不由得问道:“这街坊四邻的既然要来,正好好好热闹热闹,叫厨房好好准备一番,中午宴请四邻。”
龙管家应下,回头吩咐了仆人去买鞭炮,又说道:“如此甚好,邻里关系最重要,前几日老奴递上拜帖去一一拜访了一番,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家族世家什么的,邻里关系还算是比较相处的。”
杨狐听了这些邻里长乡亲短的有些头大,说道:“这些就有劳管家了。”龙管家连称不敢,见杨狐似乎谈兴不高,便招呼起仆人们安放匾额来。
整整一顿饭的功夫,匾额终于安装到了理想的位置并且固定好,待鞭炮买回来之后,龙管家递过一根香对杨狐说道:“少主,请!”
杨狐接过香却犯了难,从小到大点过的最大的炮也就小指粗细,如今这满地的鞭炮让他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但身为族长又有这么多仆人看着总不能灭了威风,他望着这根细香寻思了一番,灵光一闪,说道:“这根香我用不习惯,给我换根长点的来。”
一旁的仆人愣住了,这最常用的香只有这种,既能焚香祭祀又能计时,如果有长有短岂不乱了套?又哪里来更长的?
一旁的龙管家很快反应过来,心知怕是少主怕放鞭炮,也怪自己唐突,略一沉吟便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说道:“笨蛋,少主用的香岂是这种,去街对面买根最长的高香过来。”
一仆人闻言来不及细想找龙管家点了些钱就一溜小跑跑到一条街之外的香蜡铺子去买高香去了。不一会儿,这仆人便满头大汗的扛着一根冲天棒一般的高香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少主,管家,你们要的最长的高香买来了,店家还送了一个专门点高香的小炉子。”说完抬起另一只手晃了晃一个青铜小炉。
事情意外的变得越来越复杂,杨狐只得命他们点了炉火然后又将高香放上去点,另一头则放在自己的肩上,好像准备打人板子的小吏。这奇怪的一幕顿时吸引住了路过的人,人们纷纷围上来想一看究竟,这人圈一成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更多的路人和街坊加入,不一会儿香都还没点燃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到这一幕的仆人们不由得对族长的高深莫测有了新的定义,鞭炮都还没响就有了如此效果,试问还有谁。
终于,高香点好了杨狐终于不用再面对众人好奇的指指点点了,只见他使出吃奶得劲将高香当长枪使,往那引信处一戳,引信顿时发出呲呲之声,两个呼吸之后一阵喧天的鞭炮声响起,杨狐下意识的想去捂耳朵,却见众人均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想:“这个世界虽然只有我独自一人,但我也不能给我的同胞丢脸。”想及此处他也放松了身心一副坦然受死的模样,时不时地鞭炮弹起蹦到他也不皱眉头一下。
鞭炮放完之后,烟尘之后响起久久不绝的掌声,人们在听说这个年轻人就是这家新府邸的族长之后被他的‘气概’所折服,不由得纷纷鼓起掌来,而后面老远的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然见众人都在鼓掌叫好,顿时尴尬起来,好像自己做点什么会显得很蠢一样,也不去管什么,只以更热烈的掌声和吆喝回应,于是这火热的场景一度超过了刚才的鞭炮喧天。
杨狐也是年轻气盛,感受着众人诚挚的掌声,他只觉得浑身热血上涌,不能自已。这时恰恰有仆人递上红绸,到了最后的揭幕的环节了。谁知,受周遭的氛围影响,杨狐头脑一热,顺手将高香一挑直接就将红绸点燃了,捧着红绸的仆人惊叫一声连忙放手跑到一边,火顺着丝绸速度很快的往匾额烧去,龙管家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吩咐几个仆人去取水灭火,别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门墙烧了,那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然而,仆人去得快火烧的更快,不一会儿便燃上了匾额四周,并顺着匾额从四周往里烧去,意外的形成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效果,只见匾额之字犹如水底挣脱淤泥一般一一浮现,火焰犹如一名揭幕人为现场所有人一点一点‘擦’去上面碍事的红绸,火焰过处匾额顿时浮现焦黄之色,然而上面的金色的字却浴火重生,变成暗金的颜色,现场众人哪有人见过这样的揭幕,无不屏住呼吸,扯着脖子望着上面的字,不一会儿,水还没有打来,匾额上的红绸已经烧光,露出犹如几经岁月又历久弥新的匾额,上面的字刀剑之气扑面而来,一如划过时光的碰触,让在场的众人深深地难以自拔,第一次,众人从剑圣手书之中读到了从未感悟到的一种精神,划破时空的剑意。
龙管家摆摆手示意取水回来的仆人们退下去,他望着匾额也露出沉思之色,经受火焰洗礼的烫金剑圣手书似乎有些变化,好像被火焰烧变了形,却好像更符合天地至理,它,浴火重生了。
杨狐见全场窒息般的安静,回首往匾额望去,只见上面写着‘杨府’两个大字,一旁则提有剑圣两句短诗,好像写的是什么剑的什么,多了杨狐也看不懂,只是如今匾额被火洗礼了一遍莫名的变得好看不少,具体为什么杨狐也答不上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