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师兄说过一个词叫“帅不过三”,就是说一个人看起来很可靠的时间只能维持三次呼吸。
我觉得师兄就是在说自己。
而且师兄不正经起来还极具传染性。
师兄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还跑出去迎接四师兄,还特意弄了桌好菜,本来我以为能有什么对酒当歌之类的场面,可是现在……
这俩人正借助酒劲互相揭短加吹逼,两个本应是江湖有名的豪杰的人此时看起来活像俩好久不见的逗逼损友,一喝酒就大呼小叫拍桌子瞪眼,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互相指着鼻子嚷嚷着几年前欠的几文钱还没还之类的蛋疼事,俩人身上一身不错的衣服现在都油渍麻花的,而四师兄还浑然不觉的拿衣袖擦嘴。
明知道有师兄掺合的事总会在某个阶段彻底逗逼化的我竟然对这事抱有额外的期待,我感觉我也是脑子进水了。
四师兄明显已经喝懵圈了,本来四师兄的声音严正低沉,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可这工夫……
“六娃子,额给你讲,就那前,我样银削的蔫了八曲的,额都差一点就招了,可俺么招,招了就没有了,啥都么有了,格老子的,醒亏三哥哥了,要不哪还有啥子执行官啊,额坟头草都两尺高了。”
四师兄一说起家乡土话给人的感觉真是卧了一大槽……
“嘿嘿嘿嘿……”师兄又笑得跟个****似的了:“四哥你别说这个啊,咱说现在,你家里是不是又让人送来好几个美女啊?要我说,你干脆收了得了,一天天过的活像个老和尚,龙城是天下有名的繁华之所,何必过这么憋屈啊。”
“额憋屈,额憋屈个啥,咱哥们几个哪个心里么有点事,你看看达师兄,他都么得命都要等,二哥也是驴脾气,再看你个瓜娃子,好闺女啊,你非得瞧着银家成亲,你说你还怕个啥,左了你也不能瞧见你那个小相好,长得像的有啥不成啊。”
“那可不行。”师兄一拍桌子:“我骗不了我自己!不是就不是,像又如何!终归不一样!”
“嗝,屁嘞,你知道你还说额!”四师兄呛个酒嗝,也一拍桌子:“额就要找,额找不到就让全天下都知道额在找!但凡这傻娃子还有个活气,她就得知道额还要娶她!”
说实话,这俩人说话但凡正经点我都能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俩酒蒙子的话题依旧继续,不以我内心奔腾的***而转移:
“六娃子,你是不知道啊,额在龙城住的本来就不大,可那些个银老往额这送女的,那一个个花枝招展,额看嫩个小腰啊,合没有额两杆钢鞭粗,额天天看心里也痒痒,但又不能动,额怕动了以后,额就偏袒那些个送女人的宗主少爷啥的,额名声就么的了,额名声毁了还咋子找银啊,额以后找到了,咋跟那女娃子交待。额没得办法,就一个个拿点钱,喜欢做啥就去做,龙城但凡有点本钱,啥子买卖都能混个营生。可惜了额啊,啥子礼都不敢收,要有银送女的额还得搭钱。三个城主存心看额笑话,就是不给额涨工钱,你说,额不跟你借钱我还怎么过………”
“扯淡,四师兄你脑筋死啊,你收钱就收呗,妞也照收!我跟你说,咱拿钱不办事不就得了!坑蒙拐骗这事我熟啊,要不我教教你,保证没痕迹。”
“六娃子你憋说了,哥哥知道自个是啥人。哥哥自来就是个农户人家,要不是三哥早就死了,乱坟岗子有额一份。今天额变咋样了都么用,每次一喝酒额就感觉自个又变回那个泥娃子了。额清醒的时候是萧云,是龙城执刑官,可喝多了就还是云豆子。银家都说,额喝多了不清醒,可二城主说,额知道自己是云豆子的时候才是清醒。额觉得二城主说得对,可是俺喝完酒,就还要是萧云,就还要是龙城执刑官。俺就敢找你喝酒,俺怕让人看见,看见萧云其实还是那个云豆子……你说,俺……俺到底是个啥子……是个啥子……”
四师兄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伏在桌子上,一低头,没了言语。
四师兄醉了,可师兄的眼神却清明起来,师兄站起身,看这伏案不起的四师兄,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这世间有几人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师兄也倒了,说完话就仰面倒在地上,脸上重新恢复了饮酒过量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