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是个粗人,其实我学贯中西,我阿爹是个没落书生,而我阿娘是不识字农村妇女,人家常说,嫁娶都须门当户对,而我阿爹和阿娘是盲婚哑嫁。”所到此处,男人哽咽了,眼里蒙是一层薄纱,蓝颜儿紧握着男人冰冷的双手,借此度些暖给他,男人拍了拍蓝颜儿手背,“没事。”男人又继续用平静的语调描述他坎坷的一生,“早些年,洋人侵略,学生们不再学四书五经,都去学ABCD,私塾开不下去,可阿爹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一家人的生计都落在阿娘的肩上,阿娘不懂阿爹的清高志远,只知阿爹是个绣花枕头,每日里明地里暗地里排揎,阿爹忍受不了阿娘的冷嘲热讽,没过几年抑郁而死,阿哥长大后就北上,这本书是他给我寄来,阿哥走后,留下我和阿娘,我靠打码头为生,终日打打杀杀,结下不少仇怨,害得阿娘···”男人语调像潮打的激烈,柔和的脸部变得狰狞起来,触动蓝颜儿的心中的尘封的往事,她拥着男人,头部靠在男人宽厚的背上。“我还不知姑娘芳名?”蓝颜儿愣住,在他布满茧的双手上缓慢写着蓝颜儿三个字。“你不会说话吗?”蓝颜儿自卑的点点头。“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做手势,我可以看的明白。”男人灿如夏花的笑容融化着蓝颜儿心中的寒冰。男人也照葫芦画瓢,在蓝颜儿柔嫩掌心写着,“我叫廖璞。璞,未雕琢的玉。取自《韩非子·和氏》:“王乃使玉工理其璞而得宝焉。阿爹希望我这块璞玉,在他精雕细琢下变成熠熠发光的宝玉,只可惜,天不如人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美玉。蓝颜儿一笔一划认真写着。男人动容看着蓝颜儿,“谢谢。”
一眼一万年,在他们心中,一颗名叫爱情的种子在他们心中滋长着。
蓝颜儿再次看着自己的伤口,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像阿姐和林靖雪。
也从那一天开始,蓝锁晴也放下那段阔别五年,永远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新一任会长,若有不服,李承德便就是最好例子。”蓝锁晴温和的声音传遍整个角落,可却让众人处于寒冬腊月。寒意遍布全身,无情冰封血脉。大家无不想起城门外李承德一家尸体,足足挂了三天,连官府也管不了,而且李承德家里被烧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生。每次经过,大家都会拜拜,害怕再次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看着那位身穿蓝底碎花旗袍,不施粉黛,盘了个发,用蓝海棠球形步摇固定住,活脱脱普通的女子的装扮,却透出森冷地狱的气息。“你们也别紧张,只要你们按时交会费,我也不理你们,可现在,有人那自家账本作手脚,逃避会费,我可看不下去,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清查账本,赶紧补充,否则,”蓝锁晴揉了揉手指,发出咔咔的关节声,好像黑白二煞的要命玲声,“散会。”待蓝锁晴走后,众人摸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再摸一下额头,薄薄的冷汗析出,“不行,还是得赶紧回去查账,不然也不知怎的对付我们。”“可不是,李承德被杀,逼林会长出广州这种事情其实你我能干的。”“我听说她可是黑龙帮的女儿。”“管她什么黑龙帮,总之有的我们受。”会议室里,一片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