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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上)

“不要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你越这样我越难过,越心疼。”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我再也迈不动步子......

随着匆匆的人流,我向公司的方向走着。迎着朝阳的早晨是那麽美好、惬意,只是略微的凉意让我不禁拉紧了风衣,尤其是腹部的位置。原来不知不觉中,冬天已经到了。

想想,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居然忙到没有发觉。真是不该相信李总的话,以为当上总经理就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地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做做操,其他的事可以指使下面的人去办。谁知道,到了上海才发现,这哪是什么一切就绪,就差我这个主帅吹东风啊,连人员都不齐,叫我如何指点江山。

结果就是,我如同传说中那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差,却勤勤恳恳干的最多的孺子牛一般,被李总卖了。除了做公司成立的宣传,还要顺便去拜会之前在本地合作过的一些客户、厂商,另外招聘的事也不能耽搁.....其他细小的事我就不说了,手底下的人都跟吃干饭的差不多,甭管大事小事,都跑来问一句,“安经理,这样行吗?”

于是,我就硬着头皮,连轴转,晕晕乎乎竟然忙了一个月没停。好在,现在公司已经上了正轨,我才得以像今天早上这样,还有心情欣赏一下初冬的风景。

两年前的那天也是初冬吧。那是我第一次来上海,也是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和张嘉威发生了关系。张嘉威,我以为我忙的早已经忘了这个名字,可为什么突然心,生生疼起来,原来,有些人早已经烙进了心里,再也擦不掉,抹不去了。

有人说,如果爱他,那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爱张嘉威,和他在一起,我那麽幸福,那麽快乐,可我还是放开了手。也有人说,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留在原地等他来找你,对张嘉威,又何止舍不得,放不下,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成全了他和邱天,还有他们的孩子,三个人的幸福,带着坚强的伪装在上海这个有回忆的城市生活着,连同,腹中的宝宝。

轻轻抚着腹部,那微微的隆起还不足已让外人看出来,但我却每分每秒深刻感受着,这个小生命,他(她)的心跳,他(她)的动作,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她)这一刻的情绪,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兴奋还是郁闷。虽然,我知道,现在他(她)可能还没有成形,可能就是个正在细胞分裂的肉球,但我已经想象出他(她)将来可爱的样子,浓密的睫毛,黑亮的眸子,肉嘟嘟粉扑扑的小脸。这样子,跟他,真像,也跟,他们的念念,很像。

我忽然间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之前因为公司的事,忙的没时间去医院,现在终于有时间了,我还在等什么?送走宝宝,我该开始我真正新的人生了,一个没有爱情,没有痛苦,也没有,张嘉威的,全新的生活。

“安小姐,不好意思,原定于明天上午的手术暂时不能做了。”

“为什么?”

“周主任临时有事出差了。”

“那我怎么办,不是之前定好的吗,说变就变,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个手术要下多大的决心,你现在一句不做了就完事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啊.....”

听到我的呵斥,小护士有点挂不住,“安小姐,别激动,周主任过两天就回来了。”

“过两天?”再一次提高嗓门,“过两天她有空我还没空呢,你们什么破医院,出尔反尔的。算了,我不做了。”

挂了电话,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缓。这阵子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焦躁、不安,特别容易激动、发脾气,怀着孕,所以不可能是因为那个要来了,可,是什么原因呢?我低下头,指着肚子,“就是你个小东西,对不对,你在怪妈妈。”尽管是嗔怪的语气,镜子里的女人,眼中却流露出慈爱。想起刚才最后一句话,嘴角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个周主任是李姐推荐给我的,说是她在上海的同学,妇科专家。我走后不久,因为小张那个大喇叭,怀孕的事儿就搞的公司人尽皆知。好在没人知道孩子是谁的,只有,李姐。所以,她一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电话就打到我这来了。

“安乔,你真有了?”

我平静的,说,“真的。”

李姐有些担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无奈的回答,“该怎么办怎么办,既然来的不是时候,就不该留下。”说完,眼睛有些酸涩。见对方久久不语,我生硬地笑着说,“李姐,别担心,孩子拿掉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保准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你放心了吧。”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事儿跟我毫无关系。

“安乔,别折磨自己。”身边这么多人,只有李姐看得出我是在故作坚强,看得出,我的心远比我表面上伤的要重,要痛。“我知道你很痛苦,你也不忍心,拿掉,这个孩子。但既然还能弥补,就不要让错误继续下去,这对你,对,孩子,都好。”

“李姐”,我早已泣不成声,“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何况,还是我和他的,孩子......”防线已经全线崩溃,索性彻底大哭起来,委屈、痛苦、不甘心......这些积蓄在心里太久,太久的情感,这一次,随泪水,全部发泄了出来。最后,竟跟李姐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我的手机被打爆,这可是长途加漫游啊。

一直没有换号,不是我大款不在乎钱,而是一个人的时候,已经习惯静静地看着手机,生出一丝期盼,如果换了,那一点儿支持自己的意念不知道还存不存在。

张嘉威不是没有再打来电话,尤其我刚到上海的时候,他的电话每隔一会儿就会打来。我不接也不会挂掉,只是听着专属于他的铃声‘OhbabyifIwasyourlady,Iwouldmakeuhappy.I’mnevergonnaleave,nevergonnaleave.ohbabyIwillbeyourlady,I’mgoingcrazyforu......’一遍又一遍,仿佛在述说我的心声,直到声音戛然而止,心突然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匆忙拿起手机,屏幕只剩下‘*个未接来电’。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接起电话,多么想想听听那个人的声音,可是,我不能,早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将来。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小邱为你生了孩子,我希望你能给她幸福。还有,不要来找我。’这是我登机前给张嘉威发的最后一条短信,三句话,结束了我与他之间种种。什么缘分,什么命中注定,原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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