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两扇清漆木门被轻轻推开门,一缕阳光顿时洒进了屋内,让房间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刘元站在门口,伸着懒腰,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一副睡眼朦胧,没有睡醒的模样。
昨天晚上,刘元与汪正阳探讨到了大半夜,架不住二师兄的盛情挽留,刘元便留宿于迷雾峰。
可是当刘元刚挨上床后不久,一声响亮的鼾声忽然炸响,接着鼾声连绵起伏,响彻整夜,让刘元终于见识到了二师兄鼾声的可怕。
五师兄曾向自己提起过此事,那时候,刘元只觉的五师兄有些夸大其词罢了,如今亲身体会后,刘元真的可谓是被“惊吓”到了。
鼾声如雷声绵绵,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韵律,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又戛然而止,搞得刘元一夜辗转反侧,抓耳挠腮,真有一股快被逼疯的感觉。
这不,直到天际泛白的时候,鼾声才渐渐的消停下来,趁着这个空档,刘元终于才眯上了这么一小会儿。
没多久,苍鹭与苍杰来到了刘元门前,看来他们昨晚是在一起的。随后苍杰表示自己的师傅已经为刘元准备好了早膳,这会儿正等着刘元过去一起用膳。
苍杰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可看那苍鹭,却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刘元便一脸好奇的问道:“苍鹭,我记得你不也住在你师傅的隔壁吗,难道你昨晚没听到什么动静?”
听到刘元突然问到这个,苍鹭当然知道刘元所指,随后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这个嘛……,其实弟子已经习惯了。”
“习惯?好,习惯就好……”刘元咂了咂嘴,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汪正阳此时正在前厅等候,几人这时便前往而去。
“咦,看师弟的模样,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见到刘元,汪正阳像是一个无事人一般,诧异的问道。
刘元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无奈的一笑。之后匆匆用完了餐,不顾二师兄的再次挽留,刘元拉着伊苍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迷雾峰。
坐在鸾鸟的背上,刘元与伊苍杰交替打着哈欠,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此时正好路过灵宝峰,见峰上坐落着亭台楼阁,苍松翠柏成片,刘元心道灵宝峰的重建看来已经完成了。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也没见过五师兄了,又想到自己似乎与五师兄有着相同的遭遇,此时前去,也正好吐槽一番二师兄。
踏上灵宝峰后,刘元发现此时与原貌相比,峰上除了在原址上复建的各种建筑,西侧却多出了一片清幽的竹林。
竹林浓郁苍翠,薄雾轻笼,并不时传来咕咚的流水声。
刘元一时兴起,向着竹林走去,准备先逛一逛这新建的园子。
穿过幽静的小道,刘元首先看到了一汪碧绿的池水,池水非常的清澈,上面浮着一些睡莲,鱼儿在绿叶下游荡,并不时的探起头,荡起了片片涟漪。
池水的一侧,是一座高大光亮的黑色山石,而石面上,则刻着一个大大的“月”字。此时,一股清泉从山石的缝隙里流出,落入了下方的水池里。
踏上了一座白色石质的拱桥,刘元忽然看到高处坐落着一座亭子,亭子有八个角,每个尖尖的角上,都挂着一只小巧的铃铛,如果有微风吹过,这些铃铛就会摇摆,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继续向里走去,刘元发现这片林子还挺大,此时又无要紧的事情,刘元便准备好好观赏一下这里的景色。
半个时辰后,刘元也逛得差不多了,随后便折返而回,这就准备找五师兄“诉苦”去。
就当刘元要走出这片林子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走来一道人影,刘元的脸上一副惊恐之色,随后一把拉过伊苍杰,急忙又退回到了竹林之内。
当人影渐渐远去后,刘元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呵呵,都这么些年了,小师叔还怕那苍青啊?”看到刘元的反应,伊苍杰笑呵呵的说道。
刘元白了伊苍杰一眼,说道:“何止是怕,你可是不知道,那件事后,我可是做了好几月的噩梦,梦里总会有一群女人,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吃了我模样。”
想起九年前的事情,刘元心中至今还是一副怕怕的感觉。
那时候自己刚上山,就被仙女峰的一群女弟子扒了个精光,刘元心里从此便留下了个阴影。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凡是在宗里碰到了女弟子,刘元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那是有多远就会跑多远,唯恐避之不及。
轻轻拨开了一株竹子,刘元再次确认了那赵苍青离去后,才和伊苍杰走出了竹林。
赵苍青是五师兄的弟子,这个也是在刘元上山几年后才知道的,而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怨结,所以在自己这么多年的记忆中,甚至一次都没见她来过灵宝峰。
刘元也曾问过五师兄,可是五师兄只是摇头叹息,并没有说明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如赵苍青突然现身灵宝峰,这大大出乎了刘元的意料,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五师兄和她之间的事情,想必你比我知道的更多吧。”刘元向身旁的伊苍杰问道。
伊苍杰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说道:“虽然我和赵苍青同属一辈,但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记得五师叔带她回宗的时候,她只有五六岁,因为天灾,所以父母也都不在了。五师叔辛苦将她养大,并传授了她灵修的功法,所以他们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虽为师徒,但却情同父女。”
“这些我大概都知道,还知道二十多年前,为了一件什么事情,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小的矛盾,从此赵苍青再未踏入过灵宝峰。也不知五师兄做了什么,竟会让那赵苍青记恨这么久,但不管怎么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觉得还是那赵苍青做的不对。”五师兄与赵苍青之间发生的事情,刘元也略有耳闻,至于其中具体的一些事情,便不是很清楚了。
伊苍杰又是一声轻叹,说道:“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我倒是略知一二,所有事情的根结,也都只为了一个情字。”
接着,伊苍杰道出了其中隐秘。
原来二十多年前,赵苍青的年纪也只有二十多岁,正直风华月貌之时。
再一次执行宗门的任务时,赵苍青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名外宗的弟子,之后两人便暗生情愫,并私定了终生。
一年后,这件事被权正则发现了,他为此大动肝火,极力阻止了这件事。
后来,权正则将赵苍青禁足在了灵宝峰之内,同时他又给那外宗掌门主修书一封,信中愤怒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同时让那外宗门主好好管教门下弟子,要是日后再发生什么事端,定唯他是问。
而也就是因为这一封信,才造成了接下来种种预想不到的事情。
其实权正则并不是真正的反对此事,修士之间结成伴侣,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赵苍青正值修炼的关键时刻,权正则不想因为儿女私情,让赵苍青此时分了神,以至耽搁了她的前程。
可是当那外宗门主看到这封后,心中却是惴惴不安起来,毕竟权正则的身份可是揽月宗的蓝衣长老,并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外宗掌门能得罪起的。
信中的言辞比较激烈,可能是外宗门主理解错了权正则的本意,也可能是他一心想除掉这个不安定的隐患,要是自己的弟子再做出一些惹怒权正则的事情,自己这个门主可能就要不好当了。
之后,外宗掌门找到了那名弟子,直接废去了他的修为,并将他关押在了寒牢之中。
那男弟子被废去了修为,身体本已受到重创,接着又长期身处阴寒的牢房之中,所以身体愈加的虚弱起来,在得了一次大病之后,那男弟子便惨死在了牢房之中。
半年后,赵苍青趁着揽月宗召开宗门长老大会之际,偷偷下了山,心中欢天喜地的去寻找她的情郎。
来到那外宗后,得知了那男弟子的死讯,赵苍青悲痛欲绝,将全身的怨气都撒在了那外宗上,搞得那外宗顿时鸡飞狗跳。
赵苍青是权正则的弟子,那门主可不敢丝毫的伤害于她,万般无奈之下,那门主将权正则的书信拿了出来。
看到那封信后,赵苍青久久不语,他立即返回到了揽月宗,当面质问着权正则。
权正则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他承认了那封信是自己所写,他想解释,想安慰赵苍青,可是那个时候的赵苍青,哪里听得进去。
在赵苍青心中,爱人的死,都是那封信造成的,而师傅就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他害死了自己所爱的人。
赵苍青由此心生怨恨,愤而搬离了灵宝峰,师徒两人从此行同陌路,不再有任何的往来。
“原来这其中竟有这样的故事,不过我还是觉得那赵苍青不对,说到底,这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再说了,五师兄待她如亲人一般,就为了此事,便与五师兄反目,我看她简直就是不孝。”听完事情的原委,刘元愤怒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伊苍杰没有认同刘元的看法,只是无奈的说道:“师叔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自然不能体会到,自古情之一字,便是这么的让人无奈,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的清,道的明呢。”
刘元却不以为然,道:“反正她要是我的弟子,我绝对会将这种大逆不道的弟子逐出师门。”
“小师叔就没一点好奇心吗,要不我们过去瞧瞧。”伊苍杰觉得和刘元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索性提出了这个意见。
刘元嘿嘿一笑,道:“也是,那我们就走吧。”
一路轻声蹑脚的向五师兄的紫阁走去,转过一条走廊后,刘元站在了墙角边,随后慢慢的探出了脑袋。
不远处的阁楼外,刘元果真发现了赵苍青的身影。同时,还有自己的五师兄,权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