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回去之后就带了聘礼来,第二天就要大婚,沈沁雪明白落羽的心情,落羽终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
这天,黄昏之时,沈沁雪亲手为小七穿上了喜服,画好妆容,把小七交给了落羽。观礼的人不多,都是在京城里没有出任务的认识小七的人,小七平时话很多,也很活泼,与很多人关系都很好,现在小七出了这事儿,很多人心情都很低落。今天虽然是大喜的日子,可气氛却是很是压抑。
落羽骑马在前,怀里抱着小七,地上铺了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连沈沁雪也看不到的地方,路两边的人家,夜晚灯笼纷纷挂起,沈沁雪一直目送着队伍慢慢远去,就那么站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再也没有人会在这时提醒她进府,再也没有人会每天为她准备美味的吃食了……
沈沁雪站到腿都有些麻了,才回过神看了一片红色却分外冷情的雪府,有些恍惚地不知身在何处。沈沁雪转身进府之前看了一眼旁边的府邸,不知他现在可好?
“小姐,今天惠同钱庄的掌柜去沈府了。”红鸾见沈沁雪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桌上才热过的饭菜,不由想要打破这种低沉的氛围。
“哦,要到钱了吗?”沈沁雪这才抬起头,不再折磨桌上的饭菜,看向红鸾。
“没有。”红鸾回应地简洁。
“那下月就是三万零二两白银了。”沈沁雪手指敲击桌子,不再沉闷,“真是个好消息!”
沈沁雪走到柜子前,取出放在夹层的白色衣袍,然后抱着衣袍坐在床榻上,把衣袍放在腿上展开,手指慢慢地抚摸衣袍上的每一寸,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勾起。
“十月初,柳眉出嫁,芙蓉会。”沈沁雪把衣袍叠起,小心地放回原处,“备笔墨。”
红鸾把纸在桌上铺好,站在桌旁磨墨。沈沁雪拿起笔,沾了些墨,拿着笔良久都未写下什么东西,直到一滴墨滴在纸上晕染开来,沈沁雪才下笔写了“安好”两字。她终究没有写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终究,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只有“安好”两个字。
“把这封信送到帝绝尘手上。”沈沁雪把纸折了两折,塞到信封里,递给红鸾,“用最快的速度。”
“是。”红鸾领命,赶紧把信传出去。其实她是很不明白的,就两个字,还是无关急要的两个字,为什么小姐要加急送出去。
再晚些时候,沈沁雪趴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月牙,心中想着帝绝尘有没有到青龙国。
“小姐,该歇息了。”白雪为沈沁雪盖上了披风,也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心下叹息,实在是多事之秋,天气也渐渐凉了。
“王婆好些了吗?”沈沁雪紧了紧披风,回头看站在身旁的是白雪。这几天她一直都让白雪照顾王婆了,今天来了这儿,想来王婆修养的不错。
“已经不咳血了,休息也安稳了许多。”白雪心中感动至极,小姐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那就好,你也早些睡吧,明天我会安排一个人照顾王婆,你也好安心。”沈沁雪把窗户关上,也同时关上了那一处月色。
“好。”白雪走向床铺铺床的动作一顿,眼里一瞬挤满了泪水,她默默地擦掉,利落地整好被子。
“嗯。”沈沁雪细小地应了声,天色确实晚了,也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