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沁雪一行人便乘着马车去往城外尧山村,这次是要去尧山村祭拜王婆,沈沁雪难得地脱去了红衣,穿了一身白衣,这次除了小七她们,又多了一个谷雨。
谷雨换下了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换上一身黑色简装,原来布满灰尘的脸也洗净了,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连原先不敢露出的红色眼睛也光明正大地露暴露于人前,整个人显得越发冷酷霸气。
谷雨还记得当时自己露出原本面貌时沈沁雪那惊呆的反应。
“谷雨,你那么帅,怎么不把脸露出来,保证迷倒一大片少女。”沈沁雪惊讶地说道,小七却暗想,第一个被迷倒的就是你!
“可是,我的眼睛……”谷雨犹豫了。
“红色的眼睛怎么了?这些都是父母给的,如果你连这些冷眼都面对不了,以后何谈报仇?”这话着实震撼了谷雨,连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的人,又何谈强大,何谈报仇?
小满一直纠结着沈沁雪的话,而此时马车走个不停,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停过。
“小姐,平时都没看到你出手管沈府那些闲人,那天宴会上怎么会把他们的计划知道的那么清楚?”小七疑惑。
“哈,你小姐我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的那种,怎么样,有没有很崇拜你家小姐我?”沈沁雪勾唇,眉飞色舞。
小七吐血,小姐你自恋的本质还是没变,而且自恋的功力又长进了,怎么办,小七怎么越来越嫌弃小姐你了呢。
“小姐,你不是说来京城第一天时遇到的杀手是沈青璃派的吗?我查了一下还真的是,她请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如意阁,如意阁就出动了五个人而已,小姐不是说还有二十几个菜鸟吗,我怀疑是沈青璃自己的侍卫,她肯定想的是先让那侍卫出手试试底细呢!”小七努力无视心底的鄙视,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小七怎么又聪明了呢,不是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变低吗,怎么小七的智商还变高了呢?”沈沁雪调侃。
“我们又不是天天都见面!”小七气的撅嘴。
“怎么?这是在抱怨我不给你们放假了?”沈沁雪挑挑眉头,捋了捋飘到胸前不听话的发丝。
“哪有!”小七恼羞成怒,“小姐老是取笑我,要是什么时候小姐有了姑爷,看我怎么调侃你!”
“哈,那一天你们一定等不到了。”沈沁雪笑。
“对了,小姐,既然凶手已经查出来了,为什么不整整她呢?她竟然害的小姐受伤,罪不容恕!”白雪开口了。
“徐徐图之。”沈沁雪高深莫测。
“什么是徐徐图之?”小七疑惑。
“小姐在逗着她玩儿。”一向不说话的红鸾一出口便语出惊人。
“正解!不过刚刚才是小七应该有的智商。”小七躺着也中枪。
“小姐!”小七气的直跳脚。
马车上一时其乐融融。行了半日,马车终于到了尧山村,村里的山坡上种满了茶花,红红艳艳的,好不热闹,路两边都是农人的农田,齐齐整整的,颇有些现世安稳的感觉。
王婆的孙子叫小满,目前还是住在尧山村,一行人询问了村里人之后,便来到了小满的住处。小满家的院子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里种着石榴树。由于中秋将近,石榴也是红红的,有的已经可以吃了,被摘下来放在院子中的大筐里,作为吃货的沈沁雪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但是身为他们几人的主子,自是不能这么丢人,于是沈沁雪假装在看院中的摆设,眼睛乱瞄,不过小七还是知道了小姐心里的想法,一阵鄙夷。
“请问几位是……”小满从屋里出来,就见到格格不入的几人站在院中。
“请问你可是叫做小满?”沈沁雪开口,声音轻柔而温暖。
“是的,小姐,请问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小满见沈沁雪态度很好,自然露出真诚的笑脸。
“我记得今天是你奶奶的忌日,所以来祭奠一下她。”
“你怎么会知道我奶奶?”小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她有恩与我。”
“莫非你是沈府的小姐?”小满的表情已经变了。
“正是。”
“这里不欢迎你们。”小满的语气立马变得很冷。
“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沈沁雪微微一笑。
“共同的敌人?”
“是。”
“我不信,他们是你的亲人。”
“亲人?他们也配?”沈沁雪的表情非常不屑。
“好吧。”小满好像相信了沈沁雪的话,“正好我马上也要去,你们也一起吧。”
沈沁雪一行人一路走过开满山茶花的山中小径。到达半山腰的地方,便见半山腰的平地上鼓起一座座矮小的土堆,想必已经到了地方。
小满领着沈沁雪来到其中一座小小的土堆前,土堆上连墓碑都没有,大户人家被仗毙的丫鬟婆子是不能立碑的。
小满一下子跪在了坟前,神情悲愤。用手把一些供品放在坟前的平地上,然后烧着纸钱,嘴里不停念着:“孙儿不孝,孙儿不孝……”
沈沁雪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本来以为对一个只存在于记忆里,从没真正见过的人,不会有什么情感,可现在心里怎么突然难受起来。当年在自己危难之际唯一帮过自己的,此时就长眠于自己的脚下,这种感情像是嵌在灵魂里,自一感应到,便一发不可收拾。沈沁雪也跪在地上,拿起一张张泛黄的纸钱,慢慢投入火盆中,低着头,就那样看着纸钱慢慢化为灰烬。
等纸钱完全烧完的时候,沈沁雪开口了,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小满,跟着我吧,我可以给你一份生计。”
于是回去的路上又多了一个人。
“后面有人跟着。”沈沁雪分明听到了衣服不小心碰到树枝的声音。
“一个人。”红鸾开口依旧简洁。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不藏着了,拿命来!”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沈沁雪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发现没有撞衫,自己今天穿了白衣。沈沁雪已经被那个百灵公主弄到遇到女人就看看有没有撞衫的地步。既然没撞衫,这女人杀气怎么还那么重?
沈沁雪想这些的时候,红鸾已经冲出去和那女人纠缠在一起了。
小七翻了个白眼,作为最懂小姐的那个人,小七表示心累,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小姐啊,辛亏你是小姐,有一群像自己这样冲锋陷阵的人,不然你的脑袋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要是沈沁雪听到,一定会说,小七啊,冲锋陷阵的明明是红鸾好吗?
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