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祖母将被软禁的九桀赦出,并在毡内设宴,韩元姝丽都在受邀之列。
花钿从外面回来时,云鬓正和缓的对姝丽说:祖母邀请我们赴宴,你也回去梳洗打扮一下吧。
花钿默默走到云鬓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姝丽。云鬓笑着说:花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姝丽,是个武功高手呢!姝丽,这是花钿,从小就在我身边了。
姝丽素巾遮面,看不清表情,只听她冷淡的说:属下先回去换身衣服。
云鬓点头,随她去了。花钿见她态度傲慢,有些着恼:哪来的这么拽的人!
姝丽充耳不闻,径直走出毡房。
云鬓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花钿气冲冲的:公主,这是谁啊,怎么这般无礼?
云鬓瞥她一眼,揶揄道:你可要跟她搞好关系,她可是你将来的大姑呢!
花钿怔了怔,猛然明白过来,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云鬓说:九桀盗用秘术就是为了救她。眼下风波刚过,她不宜大摇大摆的在营中走动,所以启琰把她安排在我这里,一则是为掩人耳目,再来她武功高强,也可以保护我。我替她改了名字。叫姝丽,你可别叫错了!
花钿半天都难以消化这爆炸性的消息,傻呆呆的站着,云鬓强行把她拉到梳妆台前,说:快给我收拾一下,祖母请我赴宴呢!
晚宴时分,云鬓与花钿如约而至,九桀,姝丽和韩元都已经到了,落座于祖母左手席下。云鬓拜见了祖母,也笑容满面的落座了。
祖母问:琰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云鬓回话道:他处理完手中的事就来。
祖母点头,欣慰的说:这次多亏琰儿我们才能安然度过这次风波。因为你们汗父还躺在病榻上,琰儿不愿意开庆功会,可是我也不想委屈了我的大孙子,今晚的宴会即是家宴,也是琰儿的庆功宴。
众人皆无异议。说笑中,启琰姗姗来迟,向祖母致礼:孙儿来迟了,请祖母恕罪。
祖母摆手令他落座,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说是宴会,其实只是毡房里多添了几张几案,没有婢女服侍左右,也没有丝竹歌舞,单纯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而已。
祖母高举酒觞,说:这第一杯酒,我们敬琰儿,多亏他,我们才能安稳和乐的坐在这里吃喝玩乐。
大家都举起杯子:敬大王子。
启琰连忙站起身: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韩元,骁帅和三军将士的功劳比我要大的多,眼下情况特殊,无法大摆庆功宴,我已经拨了赏赐下去,这杯酒就当作是我替所有将士们喝的!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云鬓抬头望着他,眉梢眼角尽是爱慕,她就是喜欢这样豪爽洒脱的启琰。
祖母赞赏的点头,又举起酒杯:这第二杯酒,我要敬鬓儿。
云鬓怔了怔,没想到自己竟也有此殊荣。
祖母正色道:琰儿出征期间,鬓儿沉稳持重,威震营内流言,小小年纪很是识大体,琰儿有妻如你,是他的福气!
云鬓有些不好意思:祖母高看我了,其实我只是不想再吃夹生的奶饼子而已。
众人都笑起来。祖母爱怜的用手指点了点她:你呀,真是个鬼灵精。
启琰端起酒觞,轻咳了一声。大家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都安静了下来。果然,启琰略一沉吟,道:其实这次的事,有好也有坏,坏处就是确确实实让祖母和汗父担忧了,好处却是我们看清了许多事情,许多潜在的危险也都浮出水面,哪些人在危难时刻会伸出援手,哪些人会落井下石,我觉得这一点是很值得高兴的。
众人深以为然,都不自觉的点头。
启琰又道:我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我们一定会更加团结,对彼此也会更加信任。
说着,话锋一转,诚挚的望着九桀:九桀,你我二人虽不是一母所生,可是你从小跟着我长大,哥哥其实很疼爱你。但是我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过去忽略了你太多,也为了一些小事跟你生出许多嫌隙,才导致你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是哥哥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启琰说的很诚恳,云鬓都被感动了,祖母也是又感动又欣慰,望望启琰,又望望九桀,眼眶也有些泛红。
九桀一时没回过神,怔怔的问:你....不怪我了吗?
启琰眼中含着点点晶莹,说道:你盗取秘术,救活姝丽的初衷,鬓儿已全都告诉我了,有你这样的好弟弟,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会怪你!倒是你,不要记恨哥哥才好!
九桀眼眶微红,哽咽着说:弟弟给部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惭愧极了....请哥哥和祖母汗父原谅我!
云鬓望着一脸愧色的九桀,几乎要为冰释前嫌的兄弟二人鼓掌。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两个人以前是如何针尖对麦芒的,今日握手言和,岂不是一件大喜事!
祖母也是喜逐颜开: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哪有这么多客套!
云鬓笑着点头:就是!祖母说的在理极了。你们俩之前都有错,哥哥不够慈爱,弟弟也不够谦恭,都该罚,我替祖母罚你们各饮三杯,看你们日后长不长记性!
祖母哈哈笑起来:呦,这可怪不得祖母了,祖母有心放你们一马的。
启琰无奈的摇头,自斟了满满一杯,道:启琰领罚,以后再不敢了。
九桀也端起杯子,对云鬓说:嫂子,以前兄弟多有得罪,兄弟给嫂子赔不是,希望嫂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兄弟犯下的过失。
云鬓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九桀都如此说了,她自然不会再计较什么,也端起酒杯:古语有云,家和万事兴,今日咱们把误会都解释开了,以后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祸福同享风雨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