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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中解迷

猝不及防地跌入困惑、迷茫和未知的迷雾之中后,思维就像是茫茫大海上迷失方向的一帆孤舟,在迷雾重重、风急浪高的意识之海里,不停地颠簸乱行。再无丝毫兴致观览四周的朦胧夜色。

一个人低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怅惘若失、无精打采地沿着铁路旁的人行道,机械地缓缓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苦涩、凄凉、悲伤、沮丧、失落在心头不断泛起,愤懑、不安和不甘等又促使着意识,不断地在迷团中瞻前顾后、左冲右突、挣扎徘徊,一次又一次急切地寻找着脱离思想困境的突破口。

身后突然响起几道尖锐刺耳、浑厚高亢的火车机头“呜~呜”的长鸣喇叭声,转瞬之间,亮着两盏穿透力极强的,眩目强远光灯的南下列车,拖着长长的或明或暗的车厢,“吭噔、吭噔”地呼啸而过。快速移动的钢铁长龙,搅动空气形成气流,将道路边黑影重重的夹竹桃树丛,吹得不断地起伏摇摆、唰唰着响。倏然而过的强劲气流,卷起道旁的枯叶快速向前飞扬。

在铁路边人行道上低头缓行、思绪深陷困顿泥滩的我,被响亮刺耳的火车喇叭声和车箱轮轨摩擦声惊醒。意识从困惑痛苦的内心世界,转瞬又迅速回到这冷月清风的现实世界。按照从小在铁路边行走总结的经验,我下意识的就抬起右手护着头部,以防被晃动的夹竹桃树枝伤到。任凭衣裤在火车带动的急速气流中,猎猎作响地舞动。

火车从身旁驶过后,抬头注视着火车车尾,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黑暗之中。再环顾逐渐重归寂静的黑暗周遭,此时,除了头脑里还留下了刚才那一刻的记忆外,四周竟然再也找不到火车经过的踪迹。倾刻之间,我想起了圣人老子《论语》中的一句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光飞逝如电,对于盼望长大的青少年来说,绝大多数时间并未感觉到究竟有何不妥。有时,甚至还希望时间能再过快一点儿,好尽快长大像成人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活。

殊不知,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随着自己个人思想意识的形成、七情六欲的渐渐觉醒、认知感观的不断拓展,有时我们从一个个亲友熟人离开人世,一天天父母长辈须发渐染霜雪,一班班同窗好友各奔东西,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岁月流逝的恐惧和无情。同样也因亲熟的人和留恋的事在岁月中逝去或远离,内心世界常常处于烦恼、不安、伤感和痛苦之中。

虽然自己从来都是采取回避的办法,不愿去想也不敢去面对,尽管我们可以用记忆、文字、照片、影像、绘画等,把所经历的过去都完整地保存下来,可岁月流逝就如同斗转星移、春夏秋冬、草木枯荣、生老病死一样,是亘古不变、周而复始、不可逆转的自然法则,从来都不曾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天地虽然无情,可对万物却一视同仁。生而为人,面对天地,我们可选择的余地真的不多,唯有把握好自身生存的态度、方式、目标和意义。消极悲观,难免会自哀自怨、怨天怪地、一蹶不振。积极乐观,善待自己,善待别人,也善待万事万物,或可让生命之旅多些快乐满足,少些缺憾。

想到这儿,我忽感内心变得清明通达了许多,好像触摸到了可以解开眼前一些困惑迷茫的东西。待我再回想那具体是什么时,却怎么也梳理不出来。

为防止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凉沮丧,徒添家人、朋友的担忧和烦恼,破坏春节假期欢乐和谐的喜庆气氛,也为避免再次陷入同一困惑迷乱之中,尽快解开消除困惑是唯一根本解决之道。

我反复告诫自己:所有的困惑、迷茫都源于对事物缺乏认识了解。从小到大,我们到学校学习的根本目的,不就是为了学习了解事物的规律和特性,解开一个个困惑迷茫,让自己摆脱愚昧无知,从而变得聪明智慧。因而,从古至今,人类崇尚教育,尊崇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赋予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

随后,我仔细地回忆此前与志勇交谈的细节和内容,逐字逐句地分析琢磨他所提问题、所列困扰,试图寻找自我解脱的办法。

首先令人释怀的是,尽管我也认同大千世界纷繁复杂、世事人心变化莫测、困惑迷茫如影随行、知识智慧真假难辨、认识判断错综复杂的看法,但是,基于随着人类对世界的认识了解和探索研究的不断拓展深入,世界科学、技术、经济、社会不断迅猛发展,一个个困扰人类的难题不断迎刃而解的事实,以及自身从小到大的学习体会,我再次确认自己关于如何面对困惑、迷茫困境的方法是正确可行的。

至此,我好像移除了压在心里的一块沉重巨石,忽然感觉身心一下就轻松了许多,也重新找回了自信。

关于志勇所说的生老病死、七情六欲、旦夕祸福难以预测把握的问题,仔细琢磨了很久,当我联想到关于天地自然法则的感想时,突然意识到,也许是我们面对自然规律太消极悲观的缘故,才导致常常悲观、消沉地看待生命中的自然现象。进而加剧内心世界的困顿迷茫、失落失望,致使思想意识一步步滑向痛苦泥潭,人生也渐渐变得暗淡无光。

走到家门口,转身伫立在月光下,我久久地望着明月山川,望着朦胧星空,好想问一句:谁能告诉我,未来到底谁又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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