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护卫用力推开,在墙上碰撞得发出声响。随后,一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精致的容貌,华丽的衣装,无不显示着此人的身份尊贵。此人便是当今郡主,楚灵。
敌军压境,楚墨即将出征,在临走前还是念念不忘这红衣女子,却又不愿来此烦扰她,日日愁眉不展,为了给他个惊喜,她特地来此想邀红衣女子与他见一面,没想到刚到门外就听到他们要搬走!
她怒视着大厅内的三人:“皇兄就要出征了,很快便会凯旋归来,你们怎么能此刻便走?”
倾华抬眸看了眼她便转身上楼了:“二极,你们去准备吧。”
“是。”
“站住!你们怎能如此胆小怕事,亏他在出征前还对你念念不忘,皇兄真是看错人了。”
狐儿捂嘴轻笑了几声:“哈哈,郡主您就省省吧,曼珠姐明显是懒得搭理你。至于你那皇兄,我就好生劝一句吧,此战必败,好自为之。”说罢,挥手离去:“二极,我困了,你一个人弄吧。”
“好。”他柔声答应着,溺宠地看着白纱倩影步入帘中躺在贵妃椅上,不久便入睡了。
转身再看着门口的众人,恭敬地垂头低语道:“各位请回吧,勿扰了她们休息。”
楚灵不可思议的看着陌生的他:“她们究竟给你和皇兄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她们好啊?你为什么就不看看我呢?为什么……”说着,豆大的泪滴流了下来,划过脸颊。
低下头,抬手擦去了眼泪,紧接着又有眼泪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湿了衣袖,特地精心打扮的妆容也花了,此时的她,显得狼狈不堪。
这时,一张手帕递到了她面前,清冷的声音拂过耳畔:“如今国难当头,你身为郡主,不能再这么任性了。狐儿和曼珠姐都非凡人,你因知晓。她们也说了,此战必败,不会错的,你不如回去,他若想见曼珠姐,就尽快找他过来吧,兴许是最后一面了,我们不拒客。”
她未接过手帕,而是抬头看向他,水汪汪的双眼满是失落,许久才开口:“你……你真的认定皇兄回不来了吗?楚国当真必亡?”
“是。”
“……那,我去找皇兄,你们先别走,等我回来。”
看着匆忙离去的郡主,二极摇头轻叹了口气。
从小就被呵护长大的郡主,不知人间世事,终究像个孩子。也罢,动作慢点等等他们好了……
想着,不由得放慢了收拾速度。
待快收拾好后,门外一阵整齐的步伐声渐渐靠近,停在了门口。随着,穿着华丽的楚墨推门而入。
“曼珠姐在楼上,你去吧。”
“多谢。”
楼上挂着的红凌,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拂过脸,是如此轻柔。穿过重重红凌,便看到了她。
青丝未挽,粉黛未施,肌肤似雪,红裙似极了屋外的曼珠沙华。
这便是自己心心念的人,然而这样脱俗的仙子,自己可真配在她身旁?
倾华翻过身前倒放的白瓷酒杯,抬头看向他,伸手示意:“请坐。”
许久不见,当日的翩翩公子,如今消瘦不少,深陷的眼眶充满了倦意,想必是在烦心敌军进犯。然而,这与我无关。
拿起酒壶,微倾斜,壶中酒随即流入精致的酒杯中:“公子来此,想必有事相求。”
“若我说,只是想看看你,你可信?”
一愣,倒酒的手停顿了下,后放下酒壶,微笑道:“不信。”
“呵,不信……”自嘲一笑,垂眸隐藏了眼中的失落:“姑娘说,此战必败。那,我可否用自己的故事和代价换取胜利?”
素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酒。垂首,半眯起美眸,使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不可。个人的命运,我可改,但若改千万人的命运,这代价,你出不起。”
“……那姑娘可愿听我述说自己的故事?”
“不愿。”说罢,放下酒杯,闭目假寐。
“……不愿……也好,罢,罢,罢……”
原来,连与我共话也不愿吗?此次一去,或许无再见的机会,罢……
“苦露顷刻可忘忧,百花千日堪解愁。君山红友竹叶青,女儿立爱桃花酒。”说罢,睁眼笑道:“公子可知何意?”
想了片刻,才开口:“苦露、顷刻、忘忧、百花、千日、红友、立爱皆为酒名,君山为君山酒,女儿即女儿红,桃花酒又名“美人酒”,可“好容色”。想不到,姑娘酿得好酒,还作得好诗。”
“能知晓其中诗意,公子也是爱酒之人。”
“呵,都说酒能解忧愁,我倒觉得,是越饮越愁……”
“何故?”
“再多的酒,也忘不了你,忘不了心中所念,反而记得越清,想得越深。”
再看向她,眼里是隐藏不下的爱意与忧愁。
他知,她知。却不愿就此分别如路人,至少,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
倾华双手递一杯酒于他:“公子,我这酒,可忘忧愁。”
再递到他面前,却突然被一只手握住:“谢姑娘好意,心领了。”
酒被接过,放置桌面后,他转身离去。
不是不忘,而是不愿忘。
一滴清泪划过,无人看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次,当真永别了……
出了此处,他依旧是楚国皇子,楚国最后的希望,肩负整个楚国的命运!
狐儿关上门,侧身道:“曼珠姐,他走了。”
“嗯。”
“可惜了这特地取忘川水调制的酒,凡人真是难懂,既然有忧愁,为何不愿选择遗忘呢?”
“罢,既然他不愿忘……对了,可有找到适合的地方?”
“西方三十里处,有一个地方,桃花遍地,景色可是绝美的,而且人烟稀少,灵气最结净,可以把醉千尘搬去那,也适合你渡天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