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听了周三太太的话并未多言，仍是满脸的温婉娇弱。
周老太太瞟了一眼吴姨娘，拿了帕子擦了擦手，面上显得颇为平淡：“情我领了，东西留下，你回去歇着吧。”
吴姨娘也不强求，顺了周老太太的台阶：“是，妾身就不打扰老太太歇息了。”
周三太太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周二太太偷偷扯了扯袖子，又看了看周老太太情绪难辨的脸，心里再如何不甘也不敢触周老太太的霉头，只能把一肚子气憋着。
琼花院里的柳姨娘望见吴姨娘进了垂花门，脚步轻快，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快。
“姨娘，吴姨娘这样子……事情是……成了？”青雪看着柳姨娘面上隐有笑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姨娘端了桌上的粉彩小茶盅，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茶：“哪有那么容易。”
“吴姨娘也是个糊涂的，这样的事不去求老爷，反而去求老太太。”青雪接了柳姨娘喝尽的茶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你才是个笨的，”柳姨娘嗔笑着点点青雪的额头，“经过上回七少爷的那档子事，老爷已经有多久不曾去她那里了？再者说，老太太从前对她还算不错，求老太太岂不是更靠谱些。”
青雪也跟着笑道：“倒是奴婢愚笨了。”
西跨院里吴姨娘方一进门，就吩咐丫鬟碧蕊关了房门，不叫旁人来打扰。
吴姨娘脸上再无方才的轻松温婉，烦躁的拭去额角的虚汗。碧蕊手脚麻利的斟了薄荷茶来：“姨娘快喝茶消消汗，虽是秋天了，外头还是热得很。”
吴姨娘灌了一杯茶，心里才觉得稍稍舒畅了些，长叹道：“现在我这里的茶也比以前差多了。”她拉了碧蕊的手，“我身边如今也只剩你了，兰琼是个不中用的，郑嬷嬷也……唉……”吴姨娘用手里的帕子擦擦眼角。
“姨娘心放宽些，俗话说得好，敲到船头自然直，四小姐是咱们老爷的长女，老爷怎么会不管四小姐的及笄礼呢？”碧蕊虽有些心酸，可还是握着吴姨娘的手安慰她。
吴姨娘面容憔悴，失神的盯着一缕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在莲花百福纹的青石地板上投下了点点光斑。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夜深千帐灯。
周三老爷躺在榻上，柳姨娘一身嫩黄薄纱寝衣，小鸟依人的跪坐在榻前为他捶腿。柳姨娘平日里在周三太太面前总是打扮的成熟稳重，但事实上，她却是周三老爷最年轻的妾室。柳姨娘家世清白，父亲是个落魄的读书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将十六岁的女儿抬进周家做了小妾。柳姨娘平素行事低调，再加上她进门快十年也只生了九小姐周静嫦，因此周三太太平日对她还算客气。
“湘湘，还是你这里最清净。”周三老爷口中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
柳姨娘娇媚的捏了一把周三老爷的腿：“老爷最会哄妾身了。”
“你平日里不出门，那里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周三老爷揽了他入怀，“爷最近烦的很，就想求个清净。”
“老爷在烦什么？”柳姨娘柔弱无骨的双臂环上了周三老爷的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