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如和周静嫦相携走出周三太太居住的绮香院后,周静妍又窝进了周三太太的怀里:“娘,明明说冬天才回汴京,怎么提前这么久啊~”周三太太笑道:“早些回去还不好吗,你可是有三年不曾见过外祖父外祖母啦,还有你祁毓表哥,祁珊表姐,还记得吗?”听到张祁毓的名字,周静妍脸颊微红,“当然记得,小时候表哥常来咱们家玩,我怎么会忘呢!”
青画想起了那个眉眼温润,小大人模样的少年,心里暗笑:明明是个小不点,却偏偏要装成熟,看着就让人发笑,周静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情窦初开,竟然喜欢上这样一个小屁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青画挺直腰板,做好了被召唤的准备。
周静妍捧了茶来,晃晃茶盏,慢悠悠的道:“小七要开蒙了,肯定要到汴京给他找先生吧,他身边的书童小厮也该添几个了。”
“自然是要添的,妍儿,你跟我学管家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说说,挑谁合适?”周三太太周三太太拍拍周静妍的手,语笑晏晏。
周静妍看了青画一眼,青画立刻会意,走到榻前直直的跪下,“奴婢青画给太太请安。”
“这丫头前些天老娘害病死了,她爹也死得早,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弟弟,我听胡妈妈说是个老实本分的,做事也麻利。”周静妍放下茶盏,用帕子擦了擦手。
天虽然渐渐热了,但屋里的青石地板还是冰凉的。跪在地上的青画只觉得膝盖又冰又痛,在周三太太打量的视线下却丝毫不敢表露出不耐烦,努力的装出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却暗暗叫苦,决定回去一定要做一个“跪的容易”。
“青画,”周三太太表情不变,“你自小侍候小姐,也是个伶俐的,不知道你弟弟是不是跟你一样。”
“太太,奴婢父母双亡,只剩下弟弟青书,奴婢一家都是周家的家生子,唯有求太太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姐弟,婢子与弟弟定会用心侍候主子们!”青画狠狠心,用力的磕头,白皙的额头不一会儿就青紫一片。
“起来吧,”周三太太挑眉,“这孩子倒是实诚。”
青画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周三太太如此说,青书的差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青画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最得我的心,紫苏那丫头太毛躁,梳头都梳不好,上次还让我被知府家的小姐嘲笑,她要不是祖母给我的,我早把她放出浣花轩了。”周静妍撇嘴。
青画心里觉得有些不好,周静妍如此说,周三太太会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周静妍,这可不是件好事。
“太太小姐,紫苏确实有些毛躁,梳头的事奴婢回去会好好教她的。”青画迅速随机应变。
“紫苏是老太太赏给你的丫头,办事也极稳妥的,有什么不好。”周三太太对周静妍嗔怪道。青画这丫头看着圆滑,还是有些毛躁的,妍儿也不是能被人轻易拿捏的。周三太太放下心来。
青画的头更低了。这是在变相的敲打她。
周三太太又跟周静妍东拉西扯了许久,丝毫没注意到青画还跪着。
说了一会子话,周三太太才抬眼看了青画一眼,对周静妍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待周静妍起身时,又状似无意的说:“过几天把他带到乔管事那里让他瞧瞧。”
青画压下心头的喜悦,福身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