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捧着玉壶走出来。
太上老君笑眯眯的望着她,捋着长长的白胡须,道:“小玉兔的道行似乎又精进一层了。不知道老倌什么时候有口福,能喝上小玉兔酿的玉兔玄霜凌花酒!”
玉兔玄霜凌花酒也是玉兔的顶级佳酿,不过要比琼浆玉液稍微差一些。他喝不上琼浆玉液,就想退而求其次,打起玄霜凌花酒的主意来。
玉兔笑道:“玉兔玄霜凌花酒可是奉王母娘娘之命,摘取了昆仑山瑶池的万年凌花,我配上玄霜药,再施用我广寒宫的独门仙术,七七四十九天,这才酿制成两坛。王母娘娘取了款待了玉帝、镇元子大仙等几位仙尊,剩下的我都搬到昆仑山了。月宫只留了几瓶,老君若是想品尝一下,可以去娘娘哪里讨要。”
太上老君老脸一抽,他知道嫦娥、玉兔、西王母都不待见自己。
玉兔笑眯眯的说道:“老君虽然品尝不到我的玄霜凌花酒,不过我刚酿成一种百花酒,三界之中,无与伦比,即使是酒神杜康君也酿不出这样的美酒。绝不在琼浆玉液和玄霜酒之下。今日刚成,连仙子都没尝过。小兔子这就拿来孝敬您了。”
老君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小玉兔酿的,就绝对没有下品!老倌今天来得真巧,居然有这口福!”
嫦娥诧异的望着玉兔,她怎么没听说,玉兔又酿制了什么美酒?
玉兔言笑晏晏,提起玉壶给老君倒了一杯,只见酒色金黄,酒香四溢。
“老君得多喝几杯!”
老君闻着酒香,不住的点头,笑道:“对,对!老倌一定要多喝几杯!”
玉兔给老君斟完,就不给嫦娥倒。她一个丫鬟,这样是太无礼的行为。
嫦娥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意。
但见玉兔眼波流转,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脸上掩饰不住笑意。
老君端起酒杯,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住道:“好酒!好酒!只闻其香,就知一定是绝品佳酿!”
他张嘴轻抿了一小口,突然眼睛瞪得圆圆的,这酒怎么隐隐约约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玉兔一直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此时勉强忍住笑,问道:“老君,小兔子的酒怎么样?”
老君没有答话,仔细品尝着口里的酒水,越品尝,他越觉得,这酒怎么有一股尿味?
他微微一动术法查探,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探查出来。
玉兔用她密炼的玄霜药掩盖了这壶无根之水原来的腥.臊气息,使它变成一壶绝品佳酿。她虽然术法远远不如老君,但是她炼制的玄霜药,连老君都自愧不如。
若不是太上老君法力高深,他根本就品尝不出其中的尿味。
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声问:“小玉兔,你酿制的这壶百花酒,都用的什么?”
“也没什么。桂花、七星草、无忧菊、千年仙鹤草……”玉兔一口气说出四十九种奇花异草,“最后配以无根之水,用三七二十一天酿成。”
“无根之水?”老君听到前面所有的奇珍异宝,都毫无异常之处。听到最后的无根之水,这才皱起眉头。
当然,这里的无根之水并不是指五谷轮回的废物。中医里,不落地的雨水也叫无根之水。
太上老君自然想到的是这个。
无根之水也不可能是这个味道,老君迷惑不已。
他却不知道,玉兔心里却是暗指的尿。
玉兔见他疑惑,试探着问:“老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没有!”老君摇摇头。
“刚才我要开封时,突然觉得味道有点不对,怎么好像有点……那种味道?”
玉兔见他仍然疑虑,眼珠一转,笑盈盈的道。
“我尝了一下,酒味醇正,绝对没错!我细细一回想,原来无忧菊、千年仙鹤草、千年灵蛇丹、三百年鳌血、五百年龟筋这五种珍宝凝炼之后,才生成这股特殊的气息。老君,你要是不喝,就还给我吧!我还舍不得给你喝呢!连仙子都没品尝过!瞧你一副好像给你喝尿的神情!我自己留着喝!”
玉兔说着,伸手作势就要来抢夺。
老君急忙避开,陪笑道:“谁说我不喝了!我喝!你别抢!”他见玉兔言之凿凿,不再怀疑。还从来没人将这四十九种天材地宝放在一起酿酒,他以为这酒就是这种味道。
他怕玉兔抢夺,急忙一口喝下,抹着胡须,赞道:“好酒!”
玉兔嘴角都要抽筋了,勉强忍住笑。
偏殿内的聂风看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嫦娥却一脸狐疑的瞧着玉兔,她最清楚这小兔精了,吝啬鬼一个,哪位仙君驾临,她都舍不得拿自己的美酒给品尝,今天却这么大方,款待太上老君?
“倒酒!”太上老君生怕玉兔不给喝了,急忙把酒杯递到她跟前。
玉兔举起酒壶,又给他倒满一杯。
老君又是一饮而尽。
玉兔不住给他斟酒,太上老君一连喝了七八杯,把那壶喝得干干净净。
玉兔差点没憋出内伤,转头不去看他。
老君抹了抹白须,意犹未尽的道:“小玉兔,哪天老倌还来品尝你的美酒!”
玉兔哼了一声:“那还得看我心情了!”
老君不再和她说话,转头望向嫦娥:“仙子,这事你在考虑一下!先不要下凡!”
嫦娥蹙眉,哼道:“远走,不送!”
老君起身,悻悻的告辞,驾起祥云,转瞬飞到天边,身影消失不见。
玉兔这时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时聂风也推门走出来,也不住嘿嘿直笑。
嫦娥见他俩神情诡异,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玉兔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附在嫦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一说完,又抱着肚子大笑。
嫦娥也忍俊不止,嗔道:“你俩啊,可真是——”她秀美绝伦的脸庞上染上一层红霞,更增几分娇媚。
嫦娥毕竟广寒仙子,自重身份,笑了几声,又恢复娇滴滴的大小姐模样。
“小玉,你带聂公子在月宫转转吧!”
玉兔点头答应着,带着聂风出了大殿,四处闲逛。
广寒宫甚大,但只有嫦娥和玉兔,显得异常的冷清。
两人转到大殿后面,远远的只听见传来“啪啪”劈砍的声音。
两人走近几步,只见郁郁苍苍的桂树林下,有一个锦衣男子,丰神俊朗。他正举着一把银色的巨斧,向一棵桂树砍去。那棵桂树“咔嚓”一声断折。
男子刚收回斧头,那棵桂树突然间又长好,刚才的斧痕消失的无影无踪。男子又举起巨斧向树干砍去。
男人周而复始,永远无法砍断那棵桂树。
聂风吃了一惊,马上想到一个人:“吴刚?”传说吴刚因为犯了天条,被玉帝罚到月宫砍伐桂树。可是桂树随砍断随长好,吴刚永远没有砍断的时候。
玉兔喊道:“吴刚,歇歇吧!”
吴刚点点头,放下巨斧,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走了过来,望着聂风笑道:“你就是这回仙子抛下玉佩遇到的凡间有缘人吧?”
聂风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笑道:“吴刚你好!”
他很小就知道吴刚砍树的故事,此时看到他真人,心底不胜唏嘘。
聂风、玉兔和吴刚聊了几句,吴刚又走回去,举起巨斧继续伐树。
聂风和玉兔转身离开,聂风心头抑郁,低声道:“这样惩罚吴刚,未免太残忍了些!这根本就不是惩罚,是折磨!”
玉兔也叹息道:“仙子早就向玉帝求过情,可是玉帝说,这是天道惩罚吴刚,他也无法改变!”
聂风心底叹气,知道自己一个凡间小人物,更是无能为力。他抛开这个念头,不再去想。
两人回到大殿。
嫦娥仍然端坐在玉桌旁,她望着聂风,淡淡的道:“聂风,你上来已经许久了!回去吧!我和小玉可能哪天就下去了!”
聂风有些不舍,点点头:“嫦娥仙子,玉兔姐姐,那我在凡间恭候你们!”
嫦娥和玉兔把他送到大殿门口,聂风心中默念着,身子突然腾空飞起,向天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