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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逢犹恐是梦中

肇事司机见撞了人,急忙把陆轩之送到医院。医生给他做了身体检查,腰部、背部有几处伤,好在没有伤及器官。

陆轩之见江葵一脸担心,安慰她道,“我没事,真的。”

看着陆轩之那虚弱得发白的脸对自己微笑,江葵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气道,“你有病吗,你怎么那么傻!”

陆轩之抬起手想要牵住江葵,江葵到陆轩之身边坐下,心疼地抚摸他的伤处,“还疼不疼,这里?”

陆轩之摇摇头,“小葵,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的,你知道。”

江葵点点头,“我知道,我也不能没有你啊,笨蛋。”

是,曾经有个男孩对女孩造成过伤害,但是,女孩知道,再也不会遇到像他那样傻气地在乎着自己的人,所以真的不能失去他。

江葵最终还是和陆轩之在一块,对于江葵和陆轩之这样的感情,林泰有些怅惘,也许他不该多管闲事,也许他不过是局外人,也许是因为他没爱过,他真的不懂。

周末,柳姝去叶梓家找他,为了给叶梓一个惊喜,所以柳姝轻轻地扭开了门把,蹑手蹑脚地走向叶梓房间。叶梓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柳姝从门缝里望进去,想看看叶梓在干什么,然后发现江何也在。

叶梓合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江何从电脑边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柳姝的心不由被揪了起来,大气不敢出地倚在门边看着。

睡着的叶梓像冬眠的小动物一样,难得他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江何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样的叶梓可真好看啊,阖上了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只有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白皙的鹅蛋脸,挺秀的鼻梁。

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医务室,那天江何感冒发烧不能参赛,是叶梓背着江何到医务室。那以后他和叶梓成了朋友,他看叶梓打球,叶梓带江何去家里打游戏。江何很喜欢去叶梓家,因为自己家总是有两个人在吵架,妈妈好像很讨厌爸爸,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又结婚,生下他和姐姐呢。只有跟叶梓在一起的江何是最开心的,叶梓笑起来的时候,江何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可惜,这样美好的他,却注定是别人的,自己却不敢也不能去争取叶梓的感情,明明先遇到叶梓的是自己啊,真不甘心。

江何痴痴地望着叶梓,终于俯下身吻在叶梓水润的唇上,双唇相触的瞬间江何陶醉地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江何睁开眼,这么近地看叶梓,他才发现叶梓左眼下方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好美。江何抑制不了内心的感情,又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颗泪痣。就让他放纵这一次吧,一次就好,以后他不会再对叶梓有任何越界的感情,等叶梓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还会是永远的朋友。

柳姝捂住嘴,轻声地离开叶梓家,一路上像是失了魂一般。

柳姝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慌乱,她只能尽量不让自己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江何偷吻了叶梓,怎么会这样呢?虽然柳姝看过耽美漫,对男男也算支持,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被江何抢走。

柳姝不知道的是,江何听到了一点声响就出来看,他已经看到了远处那一抹清丽的背影。

虽然柳姝很是震惊,但善良的她选择了隐瞒,还是跟叶梓、江何两人像过去一样相处。她知道叶梓是直的,江何只是单恋吧。不过,柳姝还是对江何起了一丝防范之意,因为没有人会伟大到将自己的爱情拱手相让。

江何知道柳姝没有说破,心里很愧疚,那天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柳姝是个好女孩,自己这样太对不起她了。能拥有那样片刻的幸福,江何已经很满足了,他不会再去打扰他们。

新学期开始了,中午吃过饭,李冰和陈意在学校草坪上背靠背静静地坐着,陈意突然开口道:“我以后可能会搬家。”

“去哪里?”

“美国,高考完我父亲会送我去那边。”

李冰转过身,从后面环抱住陈意紧窄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那你会回来吧?”

“嗯。”陈意抚摸着李冰的手,回过头与李冰对视。

“好,那我等你。”陈意将额头抵住李冰的额头,十分亲昵。

几年后,陈意果然举家搬迁到了国外,李冰一边像思妇一样想念着陈意,一边加紧做高考前的冲刺,一天的时间掰成两天用,忙得焦头烂额。等到高考成绩在网上出来了,李冰在网上查,江柔、李穆在一边着急地看着。但因为在线考生太多,网络太卡,李冰只好又打电话查询。后来,李冰和林泰一起到学校填报了高考志愿。

话说,李冰跟林泰两人实在很有缘,从中学一直到大学都是同班同桌,大学还被分到了同宿舍。林泰选修的是美术专业,宿舍里放着美学、设计学、中国画、素描基础书等等。李冰选了摄影专业,每天拿相机拍照成了习惯。

到了大二时,李冰终于获得了去林泰家的机会,林泰邀李冰去看他自制的雕刻工艺品、手绘,林泰还教李冰怎样用水彩粉饼调色。不过,李冰有了一个新发现,林泰家里居然还有沙袋、杠铃等健身器材。

林泰看到李冰诧异的神情,解释了自己是出生于一个习武的世家。

李冰拍拍林泰的肩膀,“好了好了,其实,我一开始还很奇怪,你这么热爱绘画,不像是会武术的人。”

林泰得意地眨眨眼,其实有一门武艺在身也没什么不好。

柳姝和叶梓填了同样的高考志愿,上了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就结了婚,江何被邀请做了他俩的伴郎,虽然江何心中不免酸涩,不过他还是真心地祝福他们。

毕业后,林泰在名设计师的工作室当助手,李冰在一家照相馆工作,有时接任务出去拍照:比如杂志社给明星名人写专访时的封面照;在风景如画的地方给情侣拍艺术照;给某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拍宣传照。

李冰今天给本市的一家食品企业拍照,女秘书告诉他只需要再拍两张经理办公室的照片即可。李冰敲了两下经理办公室的门,没人应答,李冰犹豫着进了办公室。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的男子单手撑着头,在办公椅上闭目静坐,办公桌上放着一身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装。窗外照进阳光,窗边悬挂着的风铃随着微风吹拂不时发出悦耳的声响。

李冰举起照相机,白色衬衣跃入眼帘,男子睁开眼,那清亮的眼神,是他,陈意!李冰愣住了。虽然陈意长高了,但样子基本上没有改变,一如李冰记忆里那个清秀的少年。

李冰呆住了,他看着陈意,那张脸已经褪去了青涩,越发有成熟的味道。

陈意走到李冰身旁,轻轻抱住李冰,淡淡地,“李冰,我回来了。”

因为太久未见了,他们着实想念对方。陈意把头埋在怀中人的颈项,闭着眼轻嗅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陈意炽热的眼神中似蒙着一层迷离的雾霭。

中学时,李冰和陈意只是两个小小少年,现在长大后重逢,难免有一点不适应,不过身体却记得对方的温暖。

李冰清楚,他和陈意不是年少时生理上的躁动,直到现在李冰仍然想要跟陈意在一起。长久的思念积累起来,也成就了不容小觑的力量。不只是记忆中青涩的喜欢,即使久别重逢,李冰知道自己还是会被他深深地吸引。李冰是很长情的人,电脑用旧了也不舍得换新的,尽量把旧的修好再用,或许是真的习惯了。无论长到多少岁,李冰依然像个孩子一样,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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