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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屈辱

一路随着望海楼众人,行了满满几日,终于赶到了望海楼所居之处。

望海楼是地处苦幽东北之极的一处参天大楼,那里毗邻世界上已知最大的两条海流之一的地泉海。望海楼身居地泉与苦幽洲交接的一大块礁石之上,远处望去,此处可与天地交融,走进一看,这里又俨如一处城镇,热闹非凡。

目视着直耸入云的望海楼,穿过身边商铺林立的小镇,行走期间。只见韩保晟,走在前头,一脸严肃的对着走在身后的吴甫佶说道

“小子,我不管你之前在山上如何。你也可以不用拜我,可有一点,我要与你说清楚,今日起,你就是我望海楼中门外弟子了。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身份,倘若在楼中惹出何等事端,我绝对饶不了你!还有,之前你师父马岐山称呼你为吴甫佶,我不想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

吴甫佶听罢了话,脸上写满的担忧,看样子这个仪表堂堂的韩盟主非但是个力挽狂澜的高手,在对手下人约束的方面,也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打击报复,刻意为难嘛。哪有让人更改用了十几年的姓名的,可他此时不敢作声。

韩保晟身后的随从里,不知是谁,半路打岔说了一句

“盟主,既然这小子叫做吴甫佶……依我看……吴甫佶,吴甫佶,无骨鸡。就叫无骨***啊?”

“啊哈哈哈!”

身后传来众人啼笑,韩保晟走在前头,也是大为所动,笑得合不拢嘴,吹须顿足的道

“好啊,这名字好啊!无骨鸡,亏你能想出来这种名字,那就这样!你,我回去定会重重有赏!”

韩保晟说着,对着身后那个帮吴甫佶起了这个新名字的随从,许下了重赏诺言,随从一脸得意,慌忙谢赏

“多谢盟主,多谢盟主”

此时的吴甫佶,这时候应该就算叫做无骨鸡了。脸上如同灌满了铅水一般,整个黑压压的一片,整个头都像是重了些许倍。寄人篱下,无理可循。一脸无奈,只得吞声。走在队伍前头的蓝衣琪儿,下意识的回头巡视了一下这个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投来一双似有怜惜的冰冷眼神。

望海楼既然作为苦幽盟主韩保晟的宗派总址,气派自然是小不了,金砖玉瓦,雕梁画栋。门头两只寒冰文龙,威武的盘在两株巨石之上。再往里走,样貌更是辉煌至极,犹如天境一般,绚丽夺目。

望海楼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磐石假山,分布有工。一处偌大的擂台,正好在院子中央,上百人的楼中徒众,正在观望台上相继战斗着的两人。

从院子往四周望去,除了大门入口,其余方向,各开一门,这可是一个大三开进的院子,看其余三个院子里头,也是朱门雀羽,气派恢弘。肯定里面还藏有各种玄机。作为新手的吴甫佶自然是没有选择的余地,跟随身前众人一并来到院子中。

擂台围观着的上百位徒众,见到盟主兼师父的韩保晟已经率着众人,返回至了楼中,纷纷下跪行了大礼。

“徒儿,恭迎师尊大人返程!恭迎左右都统,恭迎小师妹。”

“免了免了,都起来吧!”

韩保晟双手一抬,地上众人纷纷起立,望向这个在自己眼中犹如神皇一般的师父,然后是走在其后的两位都统,再有就是站在师父身后的美丽的琪儿小师妹,眼睛发直。

吴甫佶抬头望去,这里的确气派,跟自己森罗门中景物如若悬河,要是说森罗门以及苦幽洞天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的奇。而望海楼沿海礁石,楼内藏春,一眼就能看出,此处贵在一个华字,华丽至极;而且,要不说这韩保晟是个懂得享乐的能人,不光是这辉煌气势的居所,就连膝下弟子,也都男女各半,皆都是男的俊俏,女的艳美,但全是一般男人打扮,不过还是能够一眼看的出来的。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站在后面的生面孔,是你们的新师弟,为师我新收的外门弟子,无骨鸡。”

韩保晟大手一挥,指向站在人群中央的吴甫佶说道,楼内弟子先是投来犀利的目光,巡视了一下这位,由师父大人,亲自出马,带回来的外门弟子。可片刻过后,众人纷纷笑倒在地……

“啊哈哈哈,无骨鸡。好名字好名字!”

“涨了简直了,鸡师弟~啊哈哈哈!”

“……”

吴甫佶呢,此时化名为无骨鸡,真的就应了下来,迟迟未有做声,咬住了牙齿,定了定神,鞠躬对着楼中众位弟子,说道

“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吴甫佶话未说完,韩保晟便带着众人走入了,北门一侧的大院里,身后众位弟子,也是随之前去,似乎并未把这个新来的小师弟,放在眼里。

望着从自己身边急速走过的新师兄,师姐。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此时的他心中藏满了一种莫名的愤怒,是自己被从门中剥离出走的愤怒。是私自篡改自己姓名的愤怒。是被这百余双戏谑的眼神触及到了内心里,最为致命的自尊。这是一种屈辱,而且是此生第一次受到的屈辱。

人行渐远,吴甫佶呆滞的弯腰站在原处,想了很多,不过他知道,自己要忍,忍住这看似波涛汹涌的冷漠,毕竟自己对孤独寂寞,从来都不陌生。而且,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三位师兄会争先抢着随着韩保晟而来。原来,自己无形之间,已经被这三位敢于挑战任何险难的师兄们,保护了十几年,只不过愚钝的自己,今天才确切的感受到。

吴甫佶慢慢去抬起了头,猛然发现,人行队伍之中,还有一人未有抬足。没错,是琪儿。哦不,此时应该喊声琪儿师姐。琪儿见到身后这个新来的师弟,已经有所反应之后,这才张开粉红的嘴巴,轻声说道

“你也随大家来吧,别生气,他们是跟你闹着玩的,毕竟还不算熟。”

吴甫佶听到,面前的琪儿师姐,第一次对自己张口说话,纤细婉转的声音,迅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来,“别生气……”环环绕绕,直到传达到了自己脑海,怎么可能呢?现在生气,还太早了点……吴甫佶像是被一阵微风轻轻扶过心头,全然忘却了之前心中的忿念。真的有一种人,她的一言一笑,便可以让你觉得世间所有不公,都可以得到原谅。

琪儿,转身离去,吴甫佶大步紧随……朝着众人之中去了,这是楼中的修灵坊,名曰玄武道场。

而此时的森罗门中,靳百川正在院中水井旁边打磨着两把巨斧,白凌风正在门口岩石之上,盘腿而坐,如沐春风。

马听泰若有所思的站着门口,双手抱在怀中,时不时的朝门里望去。

这时的大师兄,姜红尧已经赶到了栈道之前,接替了离去的五师弟的戍道要职。

东南西北,四人,抱团而坐在森罗院中的一颗古槐之下,好奇的望着身前几个一声不吭,各自忙着自己事情的师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距离自己的五徒弟,离开已经好几日了。愁眉不展的马岐山,踌躇难定的在厢房之中踱步。桌上,摆放着的是那韩保晟留下的九转升灵丹,他不知道自己做出这种决定,是不是违背了师祖们的遗愿,也不清楚,这样做倒地值不值得。只是希望,自己的五徒弟吴甫佶,不要怨念自己才好,毕竟,这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倘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升灵丹,倘若不是那韩保晟的突然出现……可他也是没得办法。

此时穿云雕已经召回,正闭目合翼立在门口一只巨大木架之上,马岐山踱步到了雕前,探手抚了抚雕身上的灰羽。勉为其难的道了句

“雕儿啊,雕儿……你也知道我是被动的吧,没得选择啊……你还记得那个家伙吗?二十四年啦,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穿云雕,本是一脸惬意的享受着老友马岐山的梳理,可听到这个老哥哥口中提及“那个家伙”,猛然睁开双目,漏出一双惊惶的鹰眼,异光闪烁,仿佛时间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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