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安悦熙知道的地方不多。出门后,他开着车带着邱斌,由邱斌引路带他前行。
果然两个男人谈话不能缺少酒,邱斌竟是带着安悦熙到达一处清吧。他叫服务员给他们一个安静的角落和一些调酒,然后带着安悦熙坐下,二人对视无言。
等服务员把两杯鸡尾酒送上,邱斌才缓缓开口,“我可以问一句么?”
“你说吧。”安悦熙端起那杯鸡尾酒,轻轻抿一口。
“你还很喜欢董琳么?”
安悦熙一愣神,旋即点点头,他问:“为什么要用‘还’?”
“董琳当然不可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相反,每次我提到你,她眼神总是在躲闪,在逃避什么。之所以我会这么问,是因为我曾经听到董琳说过梦话。她在梦里经常喊你的名字,我一开始还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安悦熙......”邱斌苦笑一声,灌下一杯鸡尾酒,然后让人来加。鸡尾酒虽然是甜口的饮料型酒精饮品,但是入口处,邱斌只能感受到一股苦涩。
安悦熙闻言,深邃的双眸似乎有一瞬的动摇。这可是他这些年来听到的最让人兴奋的消息了......
安悦熙的变化没有逃过邱斌的眼球,他内心其实在挣扎,如果这些事情不告诉安悦熙,可能那个可以陪伴董琳度过余生的男人就是自己。但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看着董琳抱着遗憾度过终生。
董琳虽然看上去对安悦熙这号人已经没有任何念想,没有任何感觉。但只要用心去感受,就会发现每当有人提起安悦熙,或者新闻提到安悦集团的时候,董琳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那个人。邱斌醒悟,自己这段感情只能没有开始就要结束......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多事。”邱斌眼神终于变得坚定,他不再迷茫。如果她能够过得比现在更好,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送回安悦熙的手中。
“五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很冷,有个女人坐在福利院门外小公园的长椅上,也就是你刚才坐着的地方。当时已经很晚了,她只有一个人,带着一个行李箱,目光很呆滞,像是失去方向的旅人。我见她可怜,就让她在福利院住下。”
“她很迷茫,当时点头答应,然后在福利院住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问她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她只回答我说不知道。我觉得这个人或许是精神有些问题,失去正常生活的能力,也就没有让她走,反而让她长期住下。毕竟我们是福利院,关照这种弱势群体是很正常的。”
“日子过去得很快,一天又一天,一个月过去后,女人似乎终于恢复一些灵性,没有再浑浑噩噩的。她这时意识到自己已经打扰我们福利院很久,所以提出要离开的想法。那时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独自生存的能力,我没有让她离开。既然她觉得自己白吃白喝不好,我就让她留下来帮忙照顾小朋友。每个月给她的工资就当做是生活费,让她继续住在福利院。因为孩子们都挺喜欢她的,大家都出言留住她,她闹腾不过小孩子也就听我的建议留在福利院。”
服务员把邱斌要的酒拿上来,邱斌给予她一个微笑,旋即看着那杯暗红色的液体,也没有再看安悦熙,继续道:“我曾经问过她的来历,她只说和一些人闹得不开心,想换一个环境生活放松心情。每次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表情总是十分不自然,看来这么多年她都没能放下当年的事情。那个和她相处不开心的人,估计就是你吧?”邱斌抬头,看着目光闪烁正在思索着什么的安悦熙。
安悦熙没有回答,但很难得,安悦熙竟然是皱起眉头抿着唇。看来,邱斌的猜想并没有错。
邱斌也没想过安悦熙会回答,他自顾自继续说:“再过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她说没事,但我还是带她去大医院里检查了一下。这不检查还真不知道,有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悄悄地发育。当时知道真相的她简直像是被抽走全身的力气,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如果不是我拉着她,估计她得把小孩子都给摔没了。”邱斌似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端起酒喝一口壮胆,“我看她那副样子,可能这个孩子的爸爸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她那副模样能不能好好地把孩子生出来还不一定,这时医生又给她加压,说是因为她以前流产过一次,所以如果这个孩子再不要,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了。我劝她不要拿掉孩子,她自己也思考一个晚上才决定把孩子生出来。”
“后来,过了七八个月她就生育了。孩子不是足月的孩子,所以一出生的时候既小,脸色又难看。恰逢那个时候是冬天,孩子睡了好久的保温箱。不过这些事情孩子的母亲并不知道,因为那时她自己还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