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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兰芳四溢春满园,过往随风挑心弦。一语人生当何是?悠悠草芥把梦言。

暖春三月,百花齐放。岁月之初,春意盎然。

今日,阳光往复着昨日的景,却添了别样的情。

小慧的身体已完全康复,雨兰便决定今天带她去看望关奶奶。

娇羞的晨阳缓缓升上东方,其怀抱里的世界,活力无限。

如故的破草屋内,雨兰正在为小慧梳理着辫子。小慧的发质乌黑秀丽,从窗外偷偷闯入的阳光轻浮在上面,闪闪发亮。其实,小慧面容本就清秀,只是常疏于打理,才藏匿了那份美丽。

“看,我们的小慧都快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咯,再过几年就该嫁人啦!”雨兰一边摆弄着小慧的头发,一边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雨兰姐,你好坏啊,就不要取笑人家嘛。”小慧反驳着,调皮的嘟着嘴。

“哪有,哪有。我哪敢取笑你啊。呵呵……”

太阳逐渐升高,雨兰带上门,和小慧向关奶奶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们手拉着手,相互嬉闹。鸟儿欢跃的歌唱,蝶儿自由的舞蹈。心绪如水,清澈,自在。

踩着清风的脚步,她们欢快的哼唱:

鱼儿跃,鸟儿唱

我快乐的奔跑

风儿吹,花儿笑

春天那般美妙

鞋儿落,狗儿叫

爹娘喊我吃饭了

捡鞋儿,往回跑

咚咚咚摔一跤

我不哭,我不闹

因为我快长大了

……

哈哈,哈哈……

走过幽长的小道,迈过清澈的溪流,穿过繁华的街市,雨兰和小慧来到了关奶奶家门前

关奶奶的家在城郊,一间很普通的土瓦房,房子周围用栅栏围起,房前是一个宽敞的院子。时至晌午,从房顶袅袅升起了缕缕青烟,在半空中被风吹散,消失踪迹。空气中,是阵阵浓浓的香味,饭香,菜香,被雨兰和小慧深深的吸尽,然后是无尽的感慨和遐想。

“关奶奶,我是雨兰啊。我和小慧来看你了。”雨兰一边敲着围着房子的栅栏上的一处木门,一边大声的感谢。

片刻的等候后,门被从里面啦开,门后关奶奶的脸庞,依旧是那般慈祥。她用手拨开额前银白色的发丝,拉起系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们来啦。”关奶奶微笑着说:“小慧的病好了吧。来,快进来。你们都饿了吧,奶奶正在做饭,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嗯,我都好了,谢谢奶奶关心。”小慧一边回答,一边跟雨兰随关奶奶进屋。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奶奶还真怕治不好你呢,现在你没事了,奶奶就放心了。来,你们姐妹就来做。”关奶奶给小慧倒上了水。

“奶奶,谢谢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着,小慧弯曲双膝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你这傻孩子……”关奶奶的眼角潮湿了,她慌忙扶了小慧。

“你们先坐下,我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等会儿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喝了几口茶,小慧便去到厨房帮关奶奶做饭,雨兰则被一股弥漫在屋里,异于食物香味的花香所吸引,她来到了院子里。

院中,阳光下摆放着几个大的竹框,框里摊开着一些枯黄的小草,不同种类的被分在了不同的框中。雨兰弯下身躯闻了闻,是淡淡的药味。这大概就是关奶奶采回来的草药吧,雨兰这样想。但这并非是吸引她来到院子里的香味,再细细咀嚼一番,这是花的香味。

院角,一棵高大梧桐树的阴影下,摆放着许多种植在瓦盆中的花,它们是兰花。雨兰记得,她爹以前也种了很多这样的花,只是后来都枯死了。

雨兰走近兰花,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这些开的正灿烂的精灵们。

这些虽然都是兰花,但有多个品种,所以外观和开出的花朵都各有不同。单从颜色而论,便是各具气质。其间,紫色的高贵,粉色的羞涩,绿色的清雅,白色的纯洁,黄色的朴实。当然还有一株兰花包含多种颜色的,那样则更为的多彩。

春时,有繁花万千争相齐放,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内涵,实难一语道明谁美谁丑。其实,对于赏花者而言,赏的只是一种心情,所以,不光只是花朵,世间一切是好是坏,是在乎于当局者抱以何种心态是对待吧。

雨兰把鼻子埋进一朵花里,深深的吸近它香浓的芬芳,好熟悉的味道。曾经,她日夜徘徊在这些花香之中,却从来不曾认真的品味一番。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兰花可以开得如此美丽,香的如此醉人。只是,兰花再美,也只是一朵凡花,它又如何能看得穿世人置身其芬芳中时的心绪呢。雨兰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对她说过的雨兰。

“雨兰,来吃饭了。”关奶奶在雨兰身后喊着。

“嗯……”雨兰从她深沉的怀念中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

席间,小慧津津有味的咀嚼着,雨兰却显得心事重重,无意识的拨动着碗里的饭菜。

“怎么了雨兰,不喜欢吃这些菜么?”关奶奶看着雨兰呆滞的眼神,关切的问。

“不是的关奶奶,这些菜都很好吃。”雨兰把一团米饭含进嘴里,接着说:“以前,我和小慧每天都在街上乞讨,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有个馒头吃已经很满足了。今天能吃到这么香的米饭,这么美味的菜肴,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谢谢你,关奶奶。”

“别说这些客气话,好吃的话就多吃点。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随便点。”关奶奶夹了一大筷子菜放进雨兰的碗里,然后又给小慧碗里添了些菜。

“关奶奶,你能教我种兰花么。”雨兰看着关奶奶,带着渴望的表情问道。

“好啊。对了,你很喜欢兰花么?我刚才看见你在院子里很深沉的样子,你有什么心事么?如果有的话就告诉我,奶奶一定会尽量去帮助你的。”关奶奶慈祥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以前,我爹还没离开我的时候,我们住在山里,爹整天琢磨兰花,所以我们家里就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兰花。那时,我讨厌兰花,它们会使得爹不理我。后来,爹走了,那些兰花也就都枯死了。”

“爹走了以后,我常常会想起他,真的好想他。”雨兰揉了揉眼睛,接着说:“今天我发现,原来兰花这么的美丽,所以我想跟奶奶你学种兰花。”

关奶奶叹了口气,说:“可怜的孩子……”

“对了,吃完饭,你就和小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以后就住我家。好么?”

雨兰和小慧惊讶的相互看了看,同声的说:“奶奶,真的可以么?”

“两个傻孩子,当然可以啦,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明天开始,我带你们上山去采药,以后你们再也不要上街乞讨了。”

“嗯……”雨兰和小慧的眼眶中都充满了泪水,是幸福的。

“来,你们两姐妹多吃点……”

“奶奶,怎么没看见关岳哥啊?”

“岳儿他在私塾呢,要到晚上才回来。以后可以让岳儿教你们读书识字。”

“嗯,呵呵……”

院中,春风私语,拂着兰芳,言述着那静默岁月里,缓缓流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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