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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泪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抵抗不住困意袭来,陈辰才带着痛苦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陈辰被母亲的催促声喊醒后,依然睡意朦胧,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和一脸的憔悴堪堪应了一声。母亲走进房来,看到陈辰这般模样,顿时心疼不已,便说道:“阿辰,你如果太累就继续睡吧,下午再去上学吧?”陈辰躺在床上,全身因为睡眠不足导致身体酸痛令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点了点头便闭上眼又继续睡了过去。

陈辰感觉自己睡了许久,本能的想要睁开眼晴起身来了,但一想到学校的赵灵,他又不想要去面对,那个女孩让他这般难受,思想和潜意识也在不停的斗争着。最后叫醒陈辰的是耳边沙沙的雨声,他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为睡的时间太长而有些麻木的身体,拉开窗帘才看到现在已是昏暗的黑夜。

外面的天上下着小雨,不算太大,但却细密缠绵,打在路边的水泥地上,沙沙作响,乌黑的云朵挡住了月亮,只是透过丝丝恍惚的月光,在路面积水的反射下闪闪发亮。雨中的空气却没有丝毫的清新,唯有压抑的气息夹带着低低的闷雷声传来,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般沉闷。就连天都觉得难受么?陈辰看着窗外痴痴地想道。不知不觉的,他在床上已经睡了一天,虽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不过他却没有一点的食欲,他只想放空自己,让自己别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连这压抑的天气都不想让他得以轻松。

陈辰还是起来了,他听到了母亲的唤声,催促着他起床出来吃晚饭。简单的洗漱后,陈辰就呆呆的坐在了饭桌前,跟母亲一起等父亲回来吃饭。很快,门就被推开了,陈辰父亲走了进来,凌乱头发湿漉漉的,疲惫的脸上还沾着几滴雨水,一身衣服也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打湿,紧贴着皮肤,本就单薄的身躯此时让人觉得越发消瘦了。

父亲脱下鞋子,看向坐在饭桌上发呆的陈辰,皱皱眉问道:“阿辰怎么没去上学?”陈辰没有回答,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母亲赶紧接过话,道:“阿辰应该不舒服吧,对吧?”陈辰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父亲看着陈辰这般模样,不由得怒由心生,便冷喝到:“怎么?不会说话了?摔了腿就不用上学了?”

陈辰的情绪本来就不怎么好了,哪里听的了父亲的指责,便冷声道:“我有说摔了腿就不上学吗?”听到陈辰还敢驳嘴,父亲也是怒道:“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说完还用力的一拍桌子,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陈辰看到父亲一回来便这般姿态,心中也是一顿火气,同时又觉得委屈不已,他也并没有说想故意趁病逃课的意思,就是希望在家能缓一缓自己的情绪罢了,眼下他等着父亲回来一起吃饭,但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冷眼指责。陈辰直接就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后,直接冒着雨就出门去了。身后还听到父亲的骂声,“没用的东西!”

陈辰撑着拐杖冒着雨走在大街上,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他的脸上,丝丝冰冷的感觉透过皮肤进入心里。他只觉得此刻满心的痛苦、难受和委屈,他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像是在和自己作对一般,身体上的伤让他疼痛,赵灵的冷漠让他难受,天气的沉闷让他低落,而父亲莫名其妙的火气更是让他觉得委屈。

他站在街旁,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疾驰而来,匆匆而过,雨水的滴落声、汽车的轰鸣声、人群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楼宇上泛着朦胧光芒的霓虹灯照射在地面上,陈辰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合,想着想着,便是红了眼睛,无声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流了下来。

也许听起来觉得夸张,不过事实也就是这样。压力产生动力,但同时也会积聚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一个压力满载的人拥有的动力是无限大的,同样的也就积聚了满载的负面情绪,平日里看似劲头满满的样子,但是当他遇上了内心不可承受或者难以承受的打击后,那所有的负面情绪便会爆发开来。陈辰就是如此,他每天上学都承受着比别人更加巨大的压力,现在接二连三的挫折传来,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

连陈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他淋着雨,一瘸一拐的走着,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刚好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于是他便回到了宿舍。方凡和叶文文此时还没回来,陈辰就这么呆滞的坐在床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阿辰?”“辰哥?”两道不同的声音却同时传来,宿舍门被打开,方凡和叶文文站在门口,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陈辰,两人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凡还好,叶文文此刻感觉陈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自打认识陈辰以来,陈辰就对他各种照顾,军训上的也好,宿舍内的也好,生活上的也好,在他看来,陈辰就像是大哥哥一般,阳光开朗,坚强冷静,而此刻的陈辰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朝气,甚至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叶文文担忧的眼光看向方凡,不过方凡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对这样的陈辰无所适从了。不过他还是走到阳台外打了盆清水,拿了陈辰的毛巾递给陈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身体要紧,冲洗下,然后换身衣服吧。”陈辰抬起头,看向方凡,两人四目相对,方凡像是读懂了陈辰眼中的无助,突然觉得此刻的陈辰脆弱的像在风雨中摇曳的小草一般,也不管陈辰湿透的衣裳,双手一探,便抱住了陈辰。

陈辰显然也是被这个动作打动了,心中的苦涩再也忍不住,堪堪把持的情绪就到了崩溃的边缘,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了,带着哭声道:“方方,谢谢你!”兄弟两人的情绪显然也感染到了叶文文,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还是走上前来轻轻的拍着陈辰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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