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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绿筱把找到对象的事写电子邮件告诉了王致妍。她十岁的时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告知这位女士将要收养她,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取消了。虽然如此,王致妍仍经常来探望她,并且保持电子邮件或书信来往。她允许绿筱叫她妈妈,给她心灵的慰藉。小女孩从此便有了母亲。她最喜欢坐在母亲的大腿上,看她用白皙的手指在图画书上指指画画,听她讲故事,听她教导人生的道理。她经常搂着母亲的脖子说:“妈妈和我要一辈子,啊,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王致妍则笑着回答:“傻孩子,女孩长大就要嫁人,怎能和一个老太婆在一起呢?”小女孩并没有理解“嫁人”这个词的意思,天真的回答:“那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妈妈!”收到绿筱的好消息,她回了邮件,写道:“别让自己的心再漂泊,找一颗真诚的心,找一个爱你的家,祝你幸福!”

9月5日星期二,柏瑞杰要带绿筱回柏家,绿筱始料未及对方这么快就要带自己见家长。她坐在镜子前梳妆。柏瑞杰要求她梳两条麻花辫子。她不禁想起小时候王致妍给她梳辫子的情景。因为紧张,辫子梳好了又解散,解散了又梳好,连续好几次。“别紧张,”柏瑞杰把手放在绿筱的肩膀上,看着镜子中的她说:“你去见我爸妈,又不是见考官。就算他们是考官,我保证你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慈祥、那么温柔的考官。”

当绿筱面对着柏瑞杰母亲的时候,两人都惊愕不已。绿筱叫了一声“妈妈”,就哭了起来。眼前这位女士,便是绿筱日夜想念的王致妍。

柏钺铧年过半百,是先恒国际集团的董事长,地位显赫的他并没有丝毫威严逼人的气势,岁月给他留下了皱纹,更多的是慈祥,还有几分恬静。王致妍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士,聪慧过人又意志坚定。岁月似乎没能伤害她分毫。年过五十的她,看起来毫不夸张的说,就像柏瑞杰的姐姐。王致妍和绿筱沉浸在巧合赐予的幸福中,谁都没有怀疑巧合的蹊跷。柏钺铧意味深长的问儿子:“十六年前,你坚持不准我们收养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当时就打算将来让她当你的妻子而不是妹妹呢?”柏瑞杰则轻描淡写的回应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小女孩,坚称刚认识绿筱不久,对她一见钟情。

柏瑞杰令事情进展得是如此的神速,两人的婚礼安排在9月16日。然而本应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中,却出现了问题。当柏瑞杰要和绿筱行夫妻之事的时候,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告诉男人她爱的是他母亲而不是他,相识不到一个月就答应辞掉工作嫁给他的理由完全是为了能和王致妍在一起,她不想自私,但终究还是利用了他,并希望他能够给时间她补偿,她要等待全心全意爱他的时候。柏瑞杰本想不顾一切得到她,可是又觉得这样没意思。于是,两人在垂头丧气中度过了新婚之夜。

之后的日子丈夫也过得不快活,妻子把海岛蜜月旅行缩短了一半,只因一个并不怎么合理的理由——为了避免回程出现状况,错过10月3日一家人中秋团聚的日子;她令长夜变得更漫长,只因她坚持和他保持一臂距离。

妻子也躲藏在愧疚之中。对父母,绿筱堂前尽孝不遗余力;对丈夫,她即使受到一些不合常理的对待也不敢争辩。蜜月旅行回来后,柏瑞杰就把她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甚至连手机一起,放进了藏在衣帽间暗格的保险箱。她要求拿回物品的时候,他说:“我问过你是否愿意把幸福交给我保管,你同意了。我指的幸福包括你的人、财产,甚至是自由。这么贵重的东西,锁起来我才放心。”

有一次,绿筱洗完澡,发现戴在身上的钥匙项链不见了。柏瑞杰拿出项链,她非常紧张,生怕他又收走,因为那是一位姐姐送给她的,告诉她钥匙可以帮她打开幸福的大门,之后她就遇到王致妍,认为钥匙项链真的可以给她带来好运,所以一直戴着。柏瑞杰并没有为难,把项链还给她,说:“我不需要什么钥匙,也可以打开你的心。”

绿筱要求和朋友们聚会,他说:“你不是一天到晚都陪着我妈吗,你有时间?”见绿筱不作声,他转了一个话题,问:“你去过东城购物中心吗?”

“去过。”绿筱如实回答。

“去过南城购物中心吗?”

“没去过。”

“以后有机会去逛一下吧。”

10月21日星期六下午,柏瑞杰说他已经托叶子联系了绿筱的朋友一起聚会。对于丈夫私自联系自己的好朋友这件事,她怅然若失。他说有事出去一下,晚些自己去餐厅,叫司机送绿筱过去。当他出现在聚会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人是叶子。入席之前,柏瑞杰拿出一台单反相机给大家照相。这部单反相机配置之高引起了绿筱的一个大学同学注意,便饶有兴致向柏瑞杰谈论起来。宴席结束后,柏瑞杰又称公司有事,必须回去处理,绿筱回家仍然是由司机护送。那一夜,他并没有回家睡觉。第二天,他回家见妻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问:“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没有回来睡吗?”

绿筱反问:“你不是已经说了你公司有事吗?”

“你不爱我!”柏瑞杰像下结论一样。

绿筱坚定的说:“你说得不正确,我爱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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