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鹿冉熬好最后一副汤药却迟迟徘徊于简叶樊的门外,在第二十三个深呼吸后她决定推门而入,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
回想昨晚,鹿冉可是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在简叶樊扒开自己衣服时连最后的防线都差些没把持住,要不是无意间瞅见简叶樊身上的守宫砂,恐怕今早便不能太平了。经过昨晚鹿冉也想明白,她是喜欢简叶樊的,如果问时间,她也说不清具体哪一天,不过天下那么大,为何偏偏是她与他相遇呢,这么长时间自己也从未想过他会离开,也不知何时起,自己早已习惯这位身边人,会记下他的喜,他的语,他的气甚至他不舒服的日子,会紧张他的身子,不过鹿冉觉得这也可能是自己空虚寂寞冷太久,所以才会日久生情。
鹿冉推开门时小声问道:“简叶樊,你起了没?”想到昨晚简叶樊宿醉,还在外边冻了那么久,鹿冉并不认为他能爬起来。
“嗯。”
鹿冉闻声转头,见简叶樊站在窗边梳着头发,与这清早一样,安静和谐。
“那我把药放这儿了,你记得喝。”说完,鹿冉便想夺门而出。
“等等。”
“啊?”
“昨晚的事。”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
“昨晚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吗?”
面对简叶樊的询问,鹿冉一时语塞,不过她还是避重捡轻的说了些,比如,他来自青楼。正好话已至此,鹿冉也猛然记起先前简叶樊与自己坦白的身世,原来他那么早就告诉过自己,而自己却白痴的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还听错了。
见简叶樊稍微轻松的放下肩膀,鹿冉就知道他松了口气,毕竟今早的他又做回了原先那个清高的男子。
“咳咳,简叶樊你觉得咱俩算熟了吗?”鹿冉试探性的问道。
“大概。”
“那...”鹿冉踌躇片刻,似有些纠结,想了想又抬眼看了看简叶樊,不知如何开口。
“你可有事?但说无妨。”
鹿冉咽下一口唾沫,挺直腰板的说道:“那,内酒你准备怎么赔啊?”不说鹿冉一向公私分明,只是她不想表现的和平常有何区别。
简叶樊一愣,显然没想到鹿冉提起酒事,竟有一瞬间红了脸,回道:“我...我只是经过那里,闻着酒香肆意,便想小酌一杯,谁成想...”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事,简叶樊也有些抱歉的低了低头。
“你怎么能偷喝呢!”鹿冉语气严厉起来,简叶樊原已做好被埋怨的准备,谁想鹿冉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觉得好喝吗?”
简叶樊诧异的抬头看向鹿冉,过后点了点头,道:“尤其好喝。”
听到回答鹿冉满意的点着头,说道:“果然我的手艺还没有退步。算了,这次请你喝一回吧。”
鹿冉大手一挥,自认为十分潇洒的说着。
“鹿冉还会酿酒?”
“自然啊,我的酒在我的家乡可是出名,好多人捧着钱都买不到。”鹿冉得意的说着。
看鹿冉那得意样简叶樊莞尔一笑,道:“那不知叶樊是否有口福了?”
“如果你能等到夏至,就有口福啦。”鹿冉笑道。
“夏至吗。”
简叶樊低声重复了鹿冉的话,放佛想到了些什么。
“简叶樊,一会儿你有空吗,能不能教我写封信?”鹿冉无情的打断了简叶樊的思考,一边问着一边开始找起笔墨。
“自然可以。”
“那你先把药喝了,我去去就来!”说罢,鹿冉便跑向自己的侧卧。
说起蒋浣这个人鹿冉也是很无奈的,一个活脱脱的富二代却一门心思只想学医,用现代话来讲,就是如果不好好学医就要回家继承母上庞大的资金链。鹿冉刚到这里时没饭吃没地睡,偶然走到蒋浣的医馆被其收留,店规模不大却缺人手,鹿冉不会干别的就帮着打打杂,一个月也不少钱,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鹿冉便和蒋浣成了朋友,这次蒋浣来信问她了些家长里短,她也不好意思不回,于是想着请教简叶樊,至少能把信写完。
“来来来。”鹿冉一进屋就冲着简叶樊喊道。方才鹿冉把蒋浣的信也翻了出来,因为有些繁体字实在不识得,也就读不懂其中的含义。
“简叶樊,你看,她给我写了五页纸,而我只读懂了不到三页,你帮帮我呗。”
鹿冉坐在椅上,略带期待的望向简叶樊。
“拿来我看看。”
“给!”
还没等鹿冉把纸墨摆好,简叶樊便看着信,道:“他问了你过得如何,是否找到落脚地,还有以后的打算,以及....”简叶樊抬眸看了一眼鹿冉,继续道,“以及问你是否成亲。”
“臭蒋浣,问我这个干嘛啊,皇上不急太监急。”鹿冉对着空气一记白眼。
“你要回些什么?”说话间,简叶樊走到鹿冉身旁坐下,拾起笔。
简叶樊一落座鹿冉的鼻腔又被清香的气息包围,心脏咚咚的狠跳几下,不自觉的往旁边挪动为旁人让出更大的地方。
“我...我还没想好呢。”鹿冉赶紧把视线收回,慌张的从简叶樊手里抢过笔道,“我自己写就行。”
“也好。”简叶樊细眉一挑,回应道。
事实证明,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真的很尴尬,鹿冉拿着笔洋装的在墨汁上轻沾一下,收手落字时眼神就往简叶樊方向飘去,其实毛笔字鹿冉还是略会一二的,不就是写字吗,让鹿冉紧张的是她写出来的字除了自己压根没人认识,很丑很难看就对了,此刻鹿冉十分后悔为什么以前不多练练字,以至于现在不用太丢脸啊。
“额...嗯...那个...要不然...就给你个展示的机会吧!”鹿冉拿着笔迟迟无法下手,最后干脆把笔又递给简叶樊,故作轻松的说道,“写字太麻烦了,而且男儿多练练字也可以提升气质,还是我说你写吧。”
简叶樊伸手接过笔忍不住笑了,用一副早知如此的语气调侃道:“练字能提升气质?我怎么不晓得。”
鹿冉又被堵的语塞,只能用手摸着鼻头想掩饰住被人拆穿的尴尬。简叶樊看着对方越发越觉得好笑,实在忍不住笑意就把目光转向纸张分散注意力,问道:“想写什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