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舍不得吗?”目光移到欧煜晨的身上,夜曦似笑非笑,“那个是白湘湘哦。”
“她的目的,你又不是看不出。”欧煜晨淡淡地回了一句,乌黑如墨的瞳眸深邃得仿佛是严冬里的冰湖,透出阵阵寒气。
欧煜晨不是没有一丝感情的人,白湘湘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是他要找的人,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他乐意见到的,更何况他和她已经分手很久了,她现在的目的只不过是要他插手白氏企业的危机,白氏他不想管也没有兴趣管,可是她却执意闹到这样的地步……
“她是一个杰出的演员,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夜曦肯定地说,“看样子你也没有兴趣管闲事,还是速战速决算了。”
酒店门口闻讯赶来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想往里面挤,摄影师的闪光灯闪烁不停,车辆和人潮将整个酒店围得水泄不通。夜曦淡淡地笑了,就好像微风拂过水面漾起的一圈圈涟漪,荡人心魄。赌,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因为她的赌注,实在是廉价。
她看到他们了,在欧煜晨搂着夜曦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白湘湘站在酒店的顶楼上,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飘,目光越过一个个拥挤的小得就像一只只黑蚂蚁似的人潮,她还是能在众多的人头之中分辨出他的轮廓。是命吗啊?是命运要她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吗?
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属于自己,却还是停不住心中那些留住他的妄想。
嘴角扬起一弯嘲讽的弧度,白湘湘望向夜曦的目光瞬间变得毒辣,欧煜晨不会是她的,也不会是凌夜曦的,她不允许任何人得到他。
她在赌,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赌他欧煜晨愿不愿意,帮白氏度过这次危机。
顶楼还在僵持着,欧煜晨一点也没有要上来的意思,白湘湘的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被腐蚀,被沙化,碎成一粒粒沙尘,被顶楼的风吹散。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白湘湘立刻警告着:“你不要过来!”白湘湘的目光有些惶恐和迷茫,纤弱的身子在大风乱舞的顶楼上就像一只断线风筝,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她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在茫茫的草原里迷失回家的方向。脆弱的目光,盈着泪花,是那么令人心疼,姣好的脸蛋,无助的神情,一切演绎得那么完美,完美得好像真实。
摄影师的闪光灯立刻对着白湘湘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拼命地照,闪光灯闪烁的顶台就像闪电一样被闪烁的光线覆盖。旁边的记者也不甘示弱地拿起麦克风,对白湘湘发问着。
“请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开呢?是不是感情上的失意,还是因为白氏企业现在出现的危机让你感到不安呢?……”
记者的发问就像一只只讨厌人的苍蝇在面前飞呀飞一样的恶心,白湘湘厌恶得很像一掌将他们啪飞。白湘湘无助地抱着肩,惶恐地往后退,背靠着围墙,颤抖得仿佛随时都会向下跳。
警察们看到白湘湘的举动立刻上前阻止记者:“不好意思,请你们让开,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这样的新闻记者们一点也不想放过,趁着警察们拖住他们的劲儿高声发问:“白小姐!白氏企业在一个小时前就递交了破产保护!白氏已经宣告破产了!你父亲现在伤心过度躺在医院里急救,难道你是想要跟在你父亲身后离开人世吗?”
记者和摄影师都已经被强行拖走了,而白湘湘呆滞地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个记者所站过的地方,记者所说的话就像一场可怕的噩梦,不停地在脑海里徘徊。
——白氏企业在一个小时前就递交了破产保护!
——白氏已经宣告破产了!
——你父亲现在伤心过度躺在医院急救!
“父亲……白氏……父亲……破产……”白湘湘一脸的苍白,背紧紧地靠着墙壁慢慢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几个破碎的词语。
警察和保安人员趁着她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立刻冲过来,紧紧地抓住她,将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白湘湘却始终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任他们摆布着。
人被成功救了下来,在被送下楼的时候,白湘湘看了欧煜晨一眼,痛苦的、悲伤的以及亘古不变的爱意全部融化在那道目光里,深刻而浓烈。那目光好像一把火,将夜曦的眼睛灼得好痛,手机的拨出键,似乎也失去按下去的力气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的做法看起来是很残忍,可是你总是在最后,换掉更残忍的做法。像你这样心软,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叶黎樱那晚所说的话忽然飘过耳际,夜曦自嘲地笑了笑,真正该残忍的时候,她还是下不了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