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她躺在冰冷的白色床单上,替她盖上白色的被单,安静地睡去。
可是这永远只能是欧煜晨心底最深的声音,没有人听得见,也没有人能帮他实现。
就算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奄奄一息的夜曦送到手术室里,就算他苦苦在外面祈祷、等过了如刀割一般煎熬的二十四个小时,就算他隔着那么清晰的玻璃看着医生为她盖上白色的被单,就算他疯狂地砸着门窗喊着她的名字,她依旧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静静地躺在那里,连那条盖在她脸上的白巾,也没有力气拿开。
他连最后一面,都隔着那条该死的白布,他到最后,也只能隔着一道可恨的玻璃遥远地看着她,安静沉睡的样子。
甚至到最后,凌家的保镖连这样的权利也剥夺,就算死,也要将他们分离。
这一刻,他是多么的痛恨自己。
测量心跳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那是心跳停止跳动的信号。
欧煜晨的心脏仿佛也跟着那声音一起,一起无尽地沉沦下去。
堕入地狱……
三日后。
夜曦的葬礼,成为了本世纪最轰动的新闻。
无数的闪光灯记录了令人窒息的那一刻。
葬礼上出席了许多人,场面轰动,黑压压的人群前来哀悼,人山人海的情景,有些压抑和诡异。
尽管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表现出哀痛和对死者的尊重,可是一场葬礼办的如此张扬,仍是很多人忍不住猜忌。
更令人奇怪的是,墓碑上的照片不是曾经在宴会上那美丽的脸孔,而是一个6、7岁左右的女孩子,散着一头及肩的长发,腼腆微笑的样子。
凌浩轩亲手将骨灰放进墓里,穿着一袭沉重的黑色西装的他,颤抖着双臂,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一直都是冷漠的脸上露出从来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不舍和痛苦。
湛蓝如海的眸子里落下一滴沉重的眼泪,一直防备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所有人都为这份亲情给感染了,几名女性也悄悄地掩去了眼角的几滴泪水。
就算是最冷淡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可见这份亲情,是多么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