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那边寄过来的血液分析报告,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白泽随性地将盖有NationalInstitutesofHealth封印的文件袋放在宽厚的办公桌上。
白泽爸爸白向科一身棕色西装并不看报告,抬脸厉声问:“DRHP测试的怎么样了?”
DRHP疫苗研制是获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院外资助的项目,国内外尤为关注。因为一些原因,这个疫苗研发竟被批准边病毒培养边做动物测试。
动物测试这块不久才通过批准,一直是安佑负责的。这次安佑出现意外,临时决定交给白泽负责。
白泽一直没有去过现场,只看所里这边接收到的报告。此时,他不免有些心虚,低头含糊不清说:“……一切正常。”
“什么叫还好!现在给我到实验现场盯着。”
“去现场?!爸,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安佑哥都那样了,你还叫我去现场。那……那是人能去的地吗!”
“那到底哪是你能去的地方?酒吧还是酒店?”白向科余光里看到办公室门外,往这边张望的下属,他压了压火气,低声训道:“这是安化科远最后的希望。你不去,谁去?现在去!”
白向科走近窗前,望着楼下儿子跟他置气的身影。
是的,他是他唯一的儿子。
安化科远从一个小工厂走到当下,承载着多少的梦想与心血。甚至埋藏过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今天,如果安化科远倒闭,必像泰山要石滚土崩一样,底下靠它生计的员工一个个非死即伤。
安同远,秦芬……
这是两个被白向科渐渐淡忘的名字。他们就是安佑的父母,白向科的表姐、表姐夫。
曾经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做实验,一起被困在工石里起火的实验室里。最后,只有白向科走了出来。
面对三岁的安佑,他哑声痛许誓言:视如己出,捧为骨肉。
他没有做到!
虽说这些年对安佑百般赏识,对白泽斥厉呵。
但,在安佑出事那天,他才再次想起这个誓言。
“对不起……”
白向科再次脱口而出。但这次,他分不清到底是对表姐说的,还是对安估说的,或者说是对自己儿子说的。
明知道那里危险十分,他怎么该安排安佑过去监察。
现在让白泽去,是不是就是为了和谁证明,他对待他们真的都一样?
电话响了,白向科思绪被打断,是白泽舅姥爷打来的。老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了转而让白向科放心,他正赶去帮白泽。
舅舅亲自去,他是可以完全放心的。白向科放下电话,转身仔细地抽出那份分析报告。姓名:苏艾。出生:1994年5月25日
他只看到这,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在他看来:一个女孩的血能抗DRHP—0,太荒诞。
而另一人对此深信不疑,她是安佑的姨奶,白泽的亲奶奶——白老夫人。
此时她坐在白色病床前的座椅上,用手扇着来苏水气味,腕上的镶宝石手镯在阳光下忽闪着寒光。
“我认识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人也聪明懂事。我想撮合她和安佑,好让安佑早日成家,让你抱重孙子。”白老夫人对着病床,语气里满是重心长的意味。
她等了有两分钟的样子,突然暴露了她各种傲慢与不耐烦:“我刚才说的你听进没有?”
病床的安佑奶奶依旧闭着眼睛不看她,讥讽地说:“佑儿爸妈是死得早,可我还活着呢。你不算计他,我就阿祢托佛了!哪敢还劳烦你操心。”
白老夫人起身仰首走出病床,出电梯时,终于忍不住愤愤地吐了句:“狗咬吕洞宾!活该有今天。”
安佑奶奶是白老夫人的堂姐,两人从小就被亲戚们相互比较。姐姐,温婉贤淑,妹妹开朗活泼。长大了,经远亲介绍,姐姐嫁个了生意人。后来托人接哥哥过去帮忙,可哥哥正准备婚事,便让堂弟过去帮忙。这个堂弟就是白老夫人的亲哥哥。后来,哥哥把自己的妹妹也带了过去。
事情到这就变了。一直疑心的姐姐,亲自抓到睡在一起的妹妹和丈夫。姐妹俩撕破脸皮,大吵一架。最后,妹妹嫁给安家一起做生意的远方表亲白方庆,可之前的事情像是并没结束。
直到安佑父母去世的那年,安佑的爷爷将他一心经营的安化公司全权交于白家父子,次年安家的安化公司与白家的科远合并,更名:安化科远。
这就是俩姐妹的恩怨,而这种恩怨到安佑妈妈秦芬这里就被淡化了。因为白方庆是秦芬的亲舅舅。也就是说白泽的奶奶即是安佑的姨奶也是他的亲舅姥姥。
关于白老夫人,还有一段感情纠葛,看过前文的,应该也能猜到。这里暂且不多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