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子望着一对兄妹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息:“看来,这次是真的闹不愉快了……”
安可可目光复杂的盯着门口已空旷的地方发呆,幽幽地道:“我怎么觉得……算了还是不要说好!”
她烦躁的挥挥手,得出了一个详细的结论:清官难断家务事!
随后抬起头来,满脸期待地看看雨下,又看看洛阳,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是怎么想的啊?”
雨下也有些担忧,但表面只是淡淡的笑笑,将刚才削好的苹果递到安可可手中,安慰她说:“没事的,他们毕竟是亲人,说不定只是些小别扭。”
“会好的。”洛阳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中缓缓地说出了这几个字,颀长的身子坐在白色木椅中,背对大家使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而从门口外那一片动人的风景,花儿美丽的开放着,小草绿绿葱葱地生长,阳光显得有些慵懒,只奉献了一片寂落。
那盯着的一副眸子,清澈而平静,往近看一些,有丝丝的深沉。双眸如蝴蝶般的一敛,染上一股担忧的情绪,在心里绕成结,不缓不慢地牵扯着心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初见。看见那个女孩儿快乐的笑脸,心里会有些隐隐的痛,极其相似他的孤独。
----是一种感同身受的不忍,如两只动物都受了伤却互相为对方包扎伤口是一样的。可一样的是,也希望,那个笑得像天使一样纯真的女孩儿能够一直保持这种笑容。她和安可可都是在烈光下被照着的太阳花,即使磨练,也会一笑了之,毫不影响它们的治愈能力。
与安可可的不同是,她温柔、善解人意,有一颗包容的心,从不会与谁计较也不会很软弱。
也会撒娇、卖萌,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向往自由,不喜欢被牵绊。
敢爱亦敢恨。
喜欢乐于助人,重情重义。
天黑了,云朵不再洁白,已笼罩一片阴影。冷风开始吹袭,十月份的天气,在朦胧的白光下行走,不自觉的以为,天,将要下雪的。
采篱跟在许牧佑身后,低着头,温度的寒冷,她一只手臂垂着,另一只的手抚上手臂的胳膊,缩紧了身体。
吹着的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黑暗中的梦,不再沉睡,清醒了一大半。
她快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被风刮到的皮肤,有刺同的感觉。手的温暖摸上去,一下子就觉得那股寒冷,从头到脚,渗入身体的每一处,使她哆嗦了一下。
前面的人,面布阴云,已经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却还跟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采篱撞到许牧佑的脊背,才真正意义的清醒过来。
摸摸被撞痛的额头,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嘲笑自己是个傻瓜。舔舔唇瓣,迷茫的抬起头来,迟钝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没有回答她。许牧佑转过身来,俊朗的身材,高高的个子,干净的面容有着中国人特有的清秀与眉宇间的淡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沉默。眼睛也不带眨着的,如果是别人来看的话,一定是觉得阿佑累了,但如果是采篱才会知道,他又生气了。
灰色的T恤袖子长到胳肘处,深色的牛仔裤脚处挽起,白色的运动帆布鞋。露出白皙的皮肤,有着一抹苍白与无力。那双眼,一看就是心机、无情的人,不论对着谁,都夹杂着一份防备与疏离。
在黑夜之间,他是不是长期睡眠不好,眼底有淡淡的淤青。高而挺直的鼻子,有着一股阴柔,还有薄薄的唇瓣,闪着粉色的光泽。他如一条干净、清亮的小溪,给人一种很近的距离,内在却潜伏着危险。
?而此时,她似乎能从那面无表情中,寻觅到一丝淡漠的孤傲。
好像一瞬间,就将对着他的人看得很淡,透明的如空气般不存在似的。这时候,许牧佑骨子里的高贵与孤傲、冷清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亮眼。
她讨厌那种神情。盯着她看,仿佛在悠闲的看一只小丑将要表演的搞笑画面。
一瞬间,就能够看进心里,像一根刺,插在最柔软的地方,分外不甘、疼。
“生气了吗?”采篱强忍着怒气关心道,抚上许牧佑的脸,放下来,盯着自己的手心,皱着眉毛,抬起头不满的质问:“怎么这么冷?!”
“为什么要生气呢?”她将双手后背,朝后倒着前进,正将离她越来越远时,又像只兔子一下蹦到自己的身边来。
拉着许牧佑的胳膊,拽着他就向前走。打了一个喷嚏,吸吸鼻子,张大眸子,楚楚可怜的问:“很冷吧。你带现金了吗?”
许牧佑像个倔强的孩子,怎么也不肯看采篱,不愿理她。
“喂!”采篱终于停下,伸开双臂,挡着她,一本正经的问:“到底怎么了啊?”
内心还是绕不开这个结。他不甘心,或者说他自私而敏感,讨厌她和别人呆在一起,总以为她会走;讨厌她平时乖乖的样子,却在那个时刻选择别人。
-----他有什么不好的吗?
心,凉了。是不是夜,人也变得格外敏感、凄凉。一股寒冷,蔓延至全身。是的,他突然觉得好冷。
没有理由地,许牧佑抱住了采篱。
分外地紧。许牧佑轻轻地笑了,原来这样才有安全感,因为此刻,那个她就在自己怀中啊。
笑声性感而迷人,带着磁性和沙哑。
明明是天使的外貌,上帝却给他一副宛若恶魔的召唤的嗓音。
带着某种黑暗的力量,像藏匿在城堡里的古琴。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惊愕,可是却很暖。采篱也绽放了一个微笑,踮起脚尖,将僵硬的手指抱紧许牧佑的脊背,傻傻地问:“阿佑阿佑,是不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就不冷了啊?我觉得好暖,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抱着走回去吗?”
“是啊。刚才的好冷好冷,两个人抱在一起就变的好暖好暖。像是阳光降临了呢。”许牧佑懵懂也开心地笑了,“傻瓜。”随后,将采篱轻轻放开。
“唉……又要变冷了。”采篱无奈的叹着气,一副惋惜的神情,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那不如,我们去买件衣服御寒?”两个人完全没了刚才的冷战,心情也好了许多。
站在路边的许牧佑,将食指靠近唇瓣,苦苦地思考提议道。
“我刚才就是这么想的啊。”采篱低着头,有些抱怨和委屈,“可是-------你连理都不带理我的啊!”
“呃……”许牧佑的脸有些微红,迎着风像个不知所措的大男孩。不好意思地对采篱笑笑,眨眨眼,拉起采篱的手,对着她温柔的说:“现在走吧。~”
正在原地站着的采篱,突然抬起头来,“咦”了一声,然后好奇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许牧佑充满了尴尬,心想这可怎么好。盯着她手足无措的看了半天,随即无奈的说道:“……下不为例。”直接向前走去。
采篱这才追上来,挽住许牧佑的手臂,对着他满脸灿烂的笑。
“走喽!”采篱一只胳膊挽着许牧佑的胳膊,另一只胳膊向天空扬起,好像放飞了满天的白鸽,纯真无邪。
玫瑰小区的那棵古树,在夜色中像是隐藏了神秘的宝藏。高挂的月儿照在树叶间隙,透出一点晦暗的光,有些惨淡。四周明亮,住户楼渐渐开了灯,显的温馨无比。亮着的星星,仿佛屈指可数,淡得似乎没有。
一辆面包车在此停下,司机师傅拉开了车门。夏天子背着安可可,听雨下跟在后面扶着安可可的后身,洛阳站在左侧,方便时刻地护身。
安可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照顾。
天作证,她从小就身体硬朗,吃嘛嘛香。整天蹦蹦跳跳,活跃地像个疯了的精神病人。她可以上爬树摘果子,下下河游泳,中间还能翻个高墙。身手敏捷,动作行如风。力气虽不大,但却还是很灵敏的。未想过,这一次只一张桌子,就毁了她一世英明。
幸好,有这么多人照顾和陪伴,总算是因祸得福。
总算可以仰天大笑,吼上一嗓子:“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二十年后,老子又是好汉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哈哈……”
到了安可可的卧室后,夏天子才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无精打采地站在那儿,愣愣地张着嘴巴,双目无神。几秒后,伸了个懒腰,一下子就跑到客厅卧到沙发里,大呼一声:“我勒个去。”接着,洗个澡,喝个饮料,看个电视,啃个薯片,神清气爽。
哦,对了,还要像安可可炫耀一下正常人的快乐生活~
呃……貌似有些缺德。毕竟是自己害的,想了想,夏天子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不要了。
洛阳站在安可可的房间里,和安可可百无聊赖的拉着家常。
“大神,你不去睡觉吗?”安可可估摸着夜色也不早了。
“还早。”洛阳愣了一会儿,淡淡的回答道。
安可可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洛阳,手又在洛阳脸上晃晃,不解的问道:“今天,你有心事吗?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样子。”
洛阳转过头,直视着她的脸。半响,无害的笑笑,不以为然的反问:“有吗?”
“……你当我没说好了!”安可可在洛阳眼神的警告下,没骨气的败下阵来。随后,把洛阳鄙视了个遍。又痛恨啊,自己的胆小懦弱。
她抬起头来,猛然间问了洛阳这一句话:“我可不可以弱弱地问你一个问题,大神?”
“当然可以。”洛阳云淡风轻的笑笑,格外的亲和力使安可可受宠若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神杀伤力很厉害?”安可可瞪大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洛阳姿势标准的坐在她对面,双手放在腿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点点头,表示赞成:“是有的。”
“谁!?”安可可迫切的想要知道,还有谁是这个眼神的受害者。
在安可可的期待下,洛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看了再看。轻微的歪歪头,眼角向上挑,露出一抹不解的笑,才回答道:“不就是你吗?”
“……”安可可的表情瞬间无精打采,像一个腐朽的宅女。让后抬头,掩面哇哇的哭泣,上帝啊……大神的智商果然都爆表啊!呜呜~
听雨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两杯水和一些切好的水果,用小盘子装着。动作间,有着不符年龄的优雅与娴熟。
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像是晴朗的天空,洁白的云朵。
心情好像不错,一直温柔的笑着。
安可可顺手就拿了牙签叉了一片水果,放在嘴里露出了满足的笑。
将水果塞满嘴巴后,安可可支支吾吾地说道:“雨下……今晚的心情……一定不错。”
“对啊。”听雨下坦诚的点点头,无奈的摊摊手,有些像个浪漫天真的小精灵,“可能是因为憋坏了吧,这周一直很内敛。可是,今晚心情,却有些控制不住。莫名其妙的想要哈哈大笑,多蹦一下,多跳一会儿呢!”
“呜呜~雨下!”安可可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脸,瞬间晴转多云。手指激动的指着听雨下愤愤不平的说。“伤害人不带这种的啊!”
“嘿嘿……”听雨下纯真无邪的笑笑,“没办法,既然这样,你就快快养伤好起来吧。”
“嗯嗯!”安可可用力得点点头,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洛阳?”听雨下转过身去,对视着他,将一杯水递给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刚我和可可说话,都把你忽略了……”
“没关系啊。你们开心就好,你终于回魂了。白天那个你真让我有些不适应,还是现在的比较舒服一点。”在水杯还没递到手中的时候,洛阳就已经接过,喝了一口,温暖地面容,笑开了花。
“……”安可可在一边忍不住偷偷的笑着。随后心里喃喃道:我是千瓦大灯泡……我是千瓦大灯泡……
洛阳看到安可可那副面容,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安可可将那翻译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正在修练成仙中,你先闪一旁,看为师如何练太极!
(小花:给安大侠点个赞!)
“可我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傻,好丢人。”雨下将头低得更低了,挠挠头。
“这才是真正的你,也是你最适合的。如果没有了解到真正的你,那么你以后面对他,都只能是一个样子。久而久之,别人会忽略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才会被世界遗忘,活在孤独的世界中。”洛阳将水喝尽,微笑地对听雨下说着。
“但是……那个又是真正的你?”听雨下皱着眉,似乎对这个问题一直都不解。
“正在面对你的我,就是那个真正的我。”洛阳没有犹豫,一本正经的回答,随后看向安可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看,可可,还有小天子。他们为什么可以活得快乐,因为他们活得最真实才能最快乐。”
“既然这样,我也不是真正的活着自己的。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改变,好吗?”平凡的字眼,却透漏着温暖的光芒。
听雨下感觉眼前有金色的光闪了闪。随后点点头,笑得满脸灿烂:“好!”
“祝愿你们啊!”身后突然响起安可可清亮的声音。
雨下一转过头,安可可就拿起个牌子,上面写着黑色字体:被你们忽略的安可可!旁边还有一个打着哈欠的加菲猫,面楼挑衅的神情,写这一段话:你们累了吗!?
“……”雨下和洛阳。
“安可可。你的画工真的不咋滴。”夏天子突然走进来,瞅了一眼,无奈的叹叹气。“需不需要跟采篱学啊!我帮你跟他说。”
“……你那语气说的那么肯定,我好像不学,都显得我智商低下了。”安可可瞪着眼睛,一字一句道。
“明白就好。”夏天子惜字如金。
“可可,你的画工,还有字体,有待进步。说的好听一点,是爷们儿,说的难听一点,是缭乱。”洛阳惬意地看着安可可,无奈的露齿轻笑。
“……今天你怎么对我说这么多话?我都受宠若惊了,呃……”安可可一脸不解。
“这才是真的我啊。其实我对你,还是挺嫌弃的。”洛阳终于露出其毒舌本质,“什么都做不好不说,还很爱吃。爱吃也就不说了,还喜欢议论八卦。这个也就不提了,还很懒惰。懒惰也忍受,居然还有神经质,自私、自利、不顾周围人的感受。不负责任,一遇到麻烦,就喜欢装无辜……”
“停!”安可可低下头,忙摆手制止。一激动头抬起来,指着他就说:“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岂料,夏天子在一旁憋笑憋得快成内伤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洛阳一个劲的拍手鼓掌,这是第一次,他觉得洛阳格外入他的眼。一看,就是自己人。没错,还要对安可可有成见的,都是自己人。“啪啪啪!兄弟说得好啊,你果然最终还是认清了这个女人的本质!”
洛阳淡淡的一撇眼,不屑道:“我早都认情了。”
安可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渴望雨下的帮助。
听雨下无奈的摊手:“……”你让我怎么办?
安可可苦思冥想:“……”灭了洛阳。
“……”你去。
“……”不,还是你去比较好。
“……”为什么?
“……”……
“雨下,你最近有些文稿吗?”沉默了一会儿,洛阳突然问道。
“有的。都是场景描写。没太详细写。”听雨下点点头,“你要看吗?”
“想啊。”洛阳坦诚的点点头。
“我也要看!”
“不准跟我抢!”
夏天子和安可可举起了手,一种势在必得的深情。
“呃,一起看好了。”听雨下有些无奈的说。
(1)天,雨还下着。
在冰冷的道路中,有人漫步缓缓地潜行。也有人为某片动人风景驻足,时间太晚。梦,需要沉睡,因为一直清醒着。
思绪乱,夜不再离愁。
阴沉的天,黑色的乌云,总在象征着什么。风,出现。带来一丝清明的冷。
我好像在看着玻璃,一切格外清晰。
看到正在流泪的脸庞,苦苦挣扎,为了不值得的人。
入目幸福的微笑,殊不知下秒命运的坎坷,只能呆在暴风雨的片刻宁静前。
还有的花儿,枯萎、凋零了。黑色的身体却明明在发出金色的光,我看到,那不是幻象。
也有人渴望翱翔与梦。
纵使身在迷茫的雾中,也不曾忘却自己坚定的承诺。
世上还有这些个人吗。
一直坚信着所谓的生活与现实。
(2)晴天的微笑,花儿还明朗。
朝露点缀在绿叶般的清晨中,淡淡的阳光斜照下来。树,茁壮地向上长着身体。传来鸟儿动听的鸣叫,像是在呼唤远方的亲朋。
白色的屋子中,装潢精致,是我童年的梦。
残缺的梦。
却一直渴望圆满。
我多希望有一片青绿色的草地。
一方永不败落的星空。
一个陪在我身边的宠物。
一位陪我挚老的人。
多希望那人就是你。
别说抱歉,不要再离去。此生注定只想拥有你。
(3)红色的玫瑰,妖冶的绽放在黑夜中。
它不具有晴天娃娃的微笑。
温暖的阳光照不到艳丽的灵魂里。
轰轰烈烈的梦,敢爱敢恨的倾城,才是属于它的。
纯洁的人,想将它带去,却被它无情刺伤。
因为,孤独仍需沉淀。
漫长还要等待。
(4)你不知道,一个微笑我等了多久。
在你看来,不过很容易做到的东西,在我眼里却并不容易。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胡思乱想,却放不下你。
因为并不明白你。
在什么时候,我都是不懂你的。
所以,你还可以很容易地将我弄懂。
我不希望做个被人窥探秘密的小花,我只想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
不会再渴望,我只会发光。
故事的结局可以千变万化,效果却因人而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