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陈柳相。
边城侯府陈家二公子,身世何等的显赫。
陈柳相面容清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浅笑。“云姐,拓跋兄弟怎样了?”
说着,陈柳相直接奔着拓跋走来,一副倍加关切的作态。“还好吧兄弟,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跑千丈山去了,那地方多危险啊!不是为兄数落你,这次你也太鲁莽了吧!云姐得多担心呐!”
很奇怪,陈柳相说话的语气,表情,竟是跟祖青云同出一辙,关心中略带些许责备。
不过,同样是关心,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祖青云的眼神中满是心痛,似乎感同身受,而陈柳相的眼神暗藏冷蔑,甚至夹杂着一丝森然的杀机。
“把东西都拿过来吧!”陈柳相一招手,身后两个仆人扛着一个大木箱子,搁在拓跋他们跟前。
随后,仆人把箱子打开,顿时,满屋子的珠光宝气,光耀炫目。
陈柳相取出一柄剑,呈递到拓跋面前。
“剑名清水。”
清水剑。
剑身通透,好似一泓清水,薄如蝉翼,锋锐无比。
剑刃有一抹猩红,放佛一摊血渍,触目惊心。即便是在漆黑的夜晚,清水剑依旧散发出锐利的寒芒,令人不敢小觑。
这就是魂装。
即使不挥剑,光剑身所迸发出来的寒意就足以伤人,就这样一件初级下品魂装,不知要羡煞多少武者。而陈柳相却拿魂装施舍给拓跋,这就是侯府陈家的底蕴,也是陈柳相所倨傲的地方。
在此之前,陈柳相送给拓跋清水剑,拓跋定会欣喜若狂,爱不释手。众所周知,拓跋最喜欢佩剑,然而现在,此拓跋已非彼拓跋。千年前的器尊狂魔,刀中至尊,在他眼中,这柄清水剑不过一破铜烂铁。
拓跋随意瞥了一眼,眼中尽是不屑。“就这玩意儿,也配称之为魂装?”
不要太逗好吧!
什么是魂装?
魂装之所以融入兽魂,是因为兽魂具有生命的特性,在融合的过程中,赋予魂装生命,让他能够绽放。
这才是魂装。
“这特么的什么玩意儿?现在的魂装都是这样的破烂吗?”拓跋随手炼的魂装,也比这垃圾强一万倍。
除了那柄清水剑之外,箱子里边还有其他不少东西,五十年份的雪糁,芬发着淡淡清香的三叶草,对于拓跋而言,最有价值的莫过于一颗补血丸。
有了这颗补血丸,拓跋可以尽快恢复亏损的精血。
陈柳相并未察觉到拓跋眼中的不屑,写意的关心几句后,便是扭头跟祖青云攀谈起来。“云姐,你听说了吗?南方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大汉式微,近年来征战不断,我担心水之将涌石破天惊,山之将倾匹夫难撑啊!”
陈柳相话语中的意思是大汉即将灭亡,届时天下大乱,你我都够呛。
尤其是你一介女流之辈,在乱世之中,何以求存?
接着,陈柳相一脸诚恳,信誓旦旦说道:“云姐,我父亲与你是真的用心之至,虽是为妾,可在我父亲心中云姐你定是他最爱的那一个。”
“只要云姐你点个头,别的不敢说,我侯府陈家定保拓跋兄弟一世无忧。”
陈柳相此行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探望拓跋,一个白痴,为什么不去死?
来提亲才是真的。
也是借此机会告诫祖青云,大汉将乱,你这孤儿寡女的,若是没人依仗,早晚会死的很难堪。
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为了加大筹码,不等祖青云给出答复,陈柳相步步紧逼,再度抛出重磅炸弹。“云姐,凛冬将至。今年的寒冬极夜将持续三个月之久,北门外的羯族定然要冻死不少人畜,到那个时候,羯族人必然要进关的。”
羯族人一旦进关,边城定是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云姐,你考虑考虑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拓跋兄弟斟酌一二。”说话时,陈柳相回头瞥了拓跋一眼,心道:“你看你儿子都这***儿了,要是不想这白痴英年早逝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点。”
“陈公子,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天色不早,恕不远送。”祖青云眸中透着厌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实在是不胜其烦。
“丫头,送客!”祖青云直接下了逐客令。
陈柳相眼角一挑,眸子深处掠过一道寒芒。“贱人,真以为我父亲贪恋你的美色?要不是你拓家是边城大富,就算你个贱货跪下来给老子舔鞋,老子也嫌你赃。”
表面上,陈柳相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挥手招呼着仆人离去。
“那谁,”
拓跋喊了一声,随手把清水剑丢到陈柳相脚下。“把你的破烂拿回去吧!”
“破烂?”
一向酷爱佩剑的拓跋,居然说清水剑是破烂?
祖青云很诧异。
陈柳相微微皱眉,拓跋肆意而为的动作,对于他侯府陈家二公子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也罢!
陈柳相遏制心头怒火,反正早晚要弄死这孙子。“兄弟好好养伤,等你痊愈了,正好尚武学院广招弟子。回头我想想办法帮你弄个弟子名额,尚武学院可是有不少书籍,我想兄弟你一定……”
“滚吧!”
没等陈柳相把话说完,拓跋摆了摆手,像在驱赶烦人的苍蝇。主要实力不济,否则,以拓跋的脾气,今儿个陈柳相就得埋在拓家大院。
祖青云或许不清楚,拓跋心里跟明镜一样。他的这次意外,其幕后真凶就是侯府陈家。
联系前因后果,拓跋甚至能猜出他们的动机和目的。
“挺能啊!”
“装b都装出国际范儿了。”
人都给你弄的半死不活,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来慰问。
许是血脉相通,骨肉相连,融合十六年的记忆,在拓跋心目中,祖青云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母亲。陈家不但要杀他,还要纳他母亲为妾……
这一刻,拓跋看向陈柳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只是他,还有整个侯府陈家,早晚得埋了。
“你……你说什么?”陈柳相杵在原地,脸色颇为不善,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殊不知,在陈柳相眼中拓跋就是一废物,无能。而他陈柳相可是人中翘楚,一个废物居然叫嚣着让他滚?
这可能吗?
拓跋很意外,表情十分惊讶,旁若无人般跟丫头说道。“这孙子居然听不懂人话。”
“噗嗤!”
丫头精致的小脸蛋立马就灿烂了,掩着小嘴咯咯笑了一阵子,随后冲着陈柳相说道:“我家小主让你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