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带领着少年勇士队脱离苍的勇士大队,在渡过拖拖河后真正地踏上了夏族的土地。为了庆贺,他们当晚举行了篝火晚会,而且很晚才结束,少男少女们玩得非常尽兴,直到不胜疲倦才安歇下来。第二天,当少年男女们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耀目的光线刺剌剌有些晃眼。
喀是比较早起来的一个。此刻,他站在一个高处,像昨晚一样向南面极目眺望着。他的身边站着戎,像他一样看着远方。
筇起的也很早,看到高处的喀和戎,便带着骃一同走了过去。他问:“看什么呢?”
喀说:“你看远处那道山影,有没有我们翻越穹奇山脉时回望穹峰的感觉?”
筇从小随成人探险,常常以大山大川作地标记忆导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看了看说道:“是有那么点意思,也有一座主峰穿入云层,周围副峰剪影很像。不过,那道豁口是怎么回事?不像是原来天然的样子。”
喀:“我也正奇怪着呢。”
铭带着骆也走了上来,和喀、筇站在一起。骃和骆随即手拉手,到一边去和戎一起说话去了。
铭说道:“你们看到的那座山叫‘邛崃’,是一个古名。山的那面是我们夏族的禁地,按照我们夏族的古训,谁也不能进去。”
喀和筇几乎同声问道:“为什么?”
铭沉吟一下,回答道:“翻过邛崃山脉向南向西数千里万里的广袤区域,崇山丘陵间或是密林蔽日,或是荒丘野岭,里面生存着各种奇异怪兽。关键是,人如果进去生活一段时间,会得各种各样的怪病,很难治愈。我们夏族的智者称这片区域为‘辐射区’。”
喀和筇又同声问道:“辐射区?什么是辐射区?”
铭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传说,那里曾经是你们蓝眸族的族地。后来你们才大举北迁,选择了穹奇山脉以北,以塬为中心的主要居住区域。”
喀狐疑地看着远方的邛崃山脉喃喃道:“曾经的族地?”
铭说道:“据说,你们蓝眸族原来就居住在邛崃山脉以南。后来因为某种天灾而离开了。现在,那里是怪兽的天堂。你们看到的那道豁口,就是那次天灾造成的。那道豁口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山顶湖泊,我们叫它‘天窝’。”
铭说:“我们从这里出发,一直走到邛崃山下,然后顺着山脚,一路向东,大约十天的路程,就会进入我们夏族最主要最密集的居住区域。”
喀说道:“我非常想进到族地内看看。”他忽然下定决心般说道:“我一定要进到族地内看看!”
戎看向他说道:“我也去!”
铭有些焦急,说道:“很危险的,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怪兽?时间长点,还会感染怪病。”
筇却说道:“我也要进去看看。”
铭问:“那少年勇士队呢?难道要一起进去,一起涉险?”
喀说:“你们夏族少年当向导,按计划带领少年勇士队继续向夏族前进。我们到邛崃山脉那边探寻几天,然后会回来追上你们的。”他看向戎说道:“你和骃跟随勇士队,我和筇过去看看就可以了。”
少年勇士队出发了,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到达了邛崃山脉山脚。喀对少年勇士队做安排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随大队直赴夏族,都强烈要求到曾经的族地看看,最后不得不决定集体翻越邛崃山脉。
邛崃山脉也是一道巍峨山脉,高耸峻峭,矗立入云。但,相比较起穹奇山脉,却逊色不少。因此,对于勇士队的少年们来说,攀登的时候只是因为照顾少女们有点额外吃力,但并不觉得艰难和危险。
少年们选择的登山方向是邛崃山脉豁口的位置,虽然之前有着各种想象,但登到山顶直面天窝湖的时候,还是被它的美丽震撼了。
天窝是一个近似正圆的湖泊,两三公里的直径,碧绿透翠的水,清澈却看不到底。水岸一圈十米左右的范围寸草不生,裸露着泛着锈色的岩石,使得整个湖泊像一面镶嵌着金边的翡翠园镜。或许是水中有鱼类生物,空中有各种禽类飞翔。
天蓝水碧,有少女欢呼着就要戏水,被夏族少年们叫住了。
铭大声说道:“这块区域被我们夏族的智者称为‘辐射区’。辐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致人各种怪病,并且很难治愈。这里本来我们是不应该进来的,既然来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要乱动,不要采摘花朵,更不能撷食植物的果实。”
少男少女们沿着圆形湖岸向南绕行。一路上,草窝石窠内,随时可见两枚或几枚大小颜色不一的蛋或嗷嗷待哺的幼禽;空中一些飞禽惊叫着,不断地俯冲折回进行威胁,看样子是这些蛋类或幼禽的父母。
到了天窝湖的南岸,往前几十米外,就是下山的崖边。由于邛崃山脉是周围的最高峰,所以一览众山,视野十分开阔。
铭手指前方说道:“看,向前万里之内,就是你们蓝眸族曾经的族地。”
蓝眸族少年们极目向前方看去,视野尽处,山峦叠翠,林木蓊郁,一种隐约的朝圣感在心底油然升起。
铭心有担忧,向喀问道:“我们还下山吗?”
喀的目光凝重,沉声说道:“下!”
其实,由于夏族智者的世代警告,夏族人若干万年来都没有人来过此地,早已不知道此地现在的实际情况。经过几万年的散发,这里的辐射已远没有原来那么严重,甚至那些变异了的怪兽也已经定型,成为正常延续的兽类。
喀说道:“仅从那些茂盛的植物就可以知道,这里是多么富饶的地方。”
筇担心说:“是不是会绕路很远?不要忘记我们来到夏族的初衷。”
铭说道:“如果我们下去后向东南方向走,不仅不会绕很远的路,甚至会近很多。因为,按照我们原来的路线,要围着邛崃山脉北侧向东转一个很大的圈。”
筇说:“不要误事就好。”
少年们开始下山。越向下走,植被越密,古树参天,遮云蔽日;时有淙淙溪流,汩汩泉水,飞瀑挂崖,河水出涧;蜂蝶飞舞在林隙光影之中,鸟鸣啾啾唧唧响彻耳畔。
一直警惕着的喀向铭问道:“怎么不见你说的怪兽?”
铭诚恳地回答:“只是我们夏族智者的警告,其实谁也没有真正见过。”
筇说:“我们还没有走进纵深,或许没到怪兽出没的地方。”
铭说:“下到山底,我们就朝着东面的方向走。这个地方,即便是我们夏族也没有人来过,一切都是传说,我们谁也不知道将会遇到和发生什么?”
喀说:“按照族长的安排,我们从离开塬远赴夏族,就算是百万历练的开始,一路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一切都由我们自己解决。所以,我们不应该惧怕未知,反而要敢于探索,勇于面对。”
铭不解地问道:“明知有险,还要莽撞去闯?”
喀思想着说道:“如果不是我们蓝眸族的族地,确实没有那个必要。但因为若干万年前,我们的祖先曾居住过这里,我们既然来了,祭拜一下祖先的遗址遗迹,我想也是应该的。更重要的是,我很想弄明白,我们的祖先究竟经历和遭受过什么样的灾难?”
铭说道:“那个灾难我们夏族的祖先曾一同经历。到了我们夏族,也许我们的智者能解惑和释疑你的问题。”
喀说:“我们继续深入一些,看看能发现些什么?”
邛崃山上的树木太茂密了,而且都是古木,枝繁叶密,十分高大。穿梭其间,极为影响视野,这给辨别方向带来不少的麻烦。
一面走着,筇说道:“这样古木参天,因该有许多野兽才对。”
笳接话:“我已经听到兽吼了。前面应该有大型野兽,不过分辨不出是什么兽类?貌似我们进入到了它的势力范围,在警告我们。”
筇按笳所指方向,也辨听到兽音。他一面聆听,一面说道:“类熊似牛,这是什么野兽?”
铭问道:“我们要不要偏一偏路,绕开它?”
筇笑着说道:“我们这么多少年,而且都是优秀的猎人,没有道理惧怕什么。况且,听声音,只是一只,我们没有必要躲避。”
铭说道:“我担心遇到传说中的怪兽。”
筇豪放地笑了,说道:“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
笳忽然疑惑地说道:“难道有其它野兽在围剿它?”
筇闻言也仔细地听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这只野兽发出的威胁的声音不是针对我们,而是有其它的敌对者。”他抬起头来,望向那个地方,说道:“听不到那只野兽的对手的声音,说明对方不是一对一,应该是围猎,而且有着绝对的优势。”他喃喃道:“这就麻烦了。不知道那群围猎的野兽的数量和凶恶程度,我们贸然过去,确实有危险的潜在了。”
喀从后面走上来,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
筇朝前方努努嘴,说:“你听。”
喀侧耳聆听,好一会儿,目光一凝,说道:“有人在围猎。”
身边几个少年同时一惊,失声道:“人?”
铭更是震惊地说:“人?不可能吧?”
筇和笳则在吃惊的同时,再次仔细聆听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几乎一起说道:“确实是人在围猎一只大型野兽。”
一个少年问道:“为什么那么确定。”
筇笑笑说:“我们听到了用以威慑的空弦声。什么动物能使用弓箭?只有人类,人类才能使用弓箭。”
喀和笳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筇的判断。
铭大为疑惑,茫然望去,喃喃自语:“人?这里怎么会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