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
“上周,咖啡厅,电话。”
宋岩晨却开怀地笑了,说:“兄弟,你这密泄得恰如其分。”拍拍他的肩膀,“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陆星罗却一头雾水,“等什么?”
宋岩晨顿然失笑。
127宿舍的灯在这一刻悠然亮起,细细碎碎的,只听见人讲话的声音,却听不清在讲什么。不过还是能很好的分辨出,那个最高亢的声音是葛溪。
他张望了几眼,说:“兄弟,要懂得抓住好时机。”然后也不多做解释,就走了。
只剩陆星罗站在原地,怀着疑惑的目光也看了几眼女生宿舍,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能看出什么呢?除了兴奋的声音,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直至后来,陆星罗才明白,宋岩晨所指的是什么。只是他误会了,他从来不曾等待。即使在他什么都不曾明白的时刻,他也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从来都只是陪伴。
——
一天的潇洒之后,就又进入为期六天的紧张学习。葛溪看书做题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后来她想起周六说不定又能遇见宋岩晨,积极性便重了一些,情绪也轻快许多,时间似乎也快了一些。
然后她知道了,如果想快点度过这难熬的日子,只要想着周六与宋岩晨的相见,那么她就会加倍努力地做题。
日子真的一天一天过去了,她想见宋岩晨的心也越来越浓烈。
当周末真的来临的时候,淼淼和冉子辰吵架了。
起因糊里糊涂的,想了半天,葛溪终于想到形容词了,就是一个愿挨,一个不愿打。
好像有点抽象。好吧,就是冉子辰想多和淼淼相处,而淼淼总是以要学习给推托了。然后冉子辰就觉得淼淼不在意他,对他有种得过且过、敷衍的态度。而淼淼呢,是不想太腻歪,她觉得冉子辰太黏人了,老是要出去散步,美约其名为约会。让她感受不到自由。
其实事情是件小事情,但积少成多,各自压在心,最后便演练了大事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淼淼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子,而冉子辰算是饱经风霜吧。他们的骂战是这样的——
冉子辰:他妈的你到底要怎样?我难道不宠你吗?给我滚,给我去死。
淼淼:你是不是想分手?想分手就直说,我不会缠着你。
然后冉子辰继续骂:他妈的你是蠢吗?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然后淼淼继续回: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想分手……
…………
以此类推,无限循环。
此刻淼淼正在宿舍哭得天崩地裂、一塌糊涂。四人轮番上阵劝导,反而更加重她的泪水。
眼看冉子辰一直不停地在骂,第一次经历情侣间的骂战的少女们,都有些六神无主。然后罗拉觉得不能再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了,她和葛溪一起给冉子辰发微信——要他冷静下来,别说了。
淼淼一直哭哭啼啼地说着:“要分手就说啊,我肯定会善解人意的分的,干嘛这样说我啊?”
葛溪在心里诽腹,你当然会善解人意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巴不得想分。
然而面对此刻哭得昏天暗地的淼淼,她也只剩心疼。众人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指导,说他说不定只是在气头上,不要想太多。如此等等。
好一阵安慰之后,淼淼才止住了哭泣,而时间也指到晚上十点。
葛溪在心疼淼淼的同时,也惋惜错过了这周和宋岩晨相遇的机会。她大方地叹了口气,算啦,该我的就会是我的。
等众人都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时候,罗拉悠悠地说:“冉子辰会不会有家庭暴力啊?”
葛溪第一个赞同,“我觉得有可能,看他今天骂的多凶猛。”
而其他两人轻声叹气,淼淼只委屈地儒儒她的唇。
第二天,已经冷静下来的冉子辰打电话来说,昨天只是太气愤了,根本没有想过分手。当淼淼问:“你干嘛骂人骂的那样凶?”通过免提,大家听到扩音器里传来冉子辰苦笑不得的声音:“人家夫妻吵架都是这样的,吵得凶了就是这样的,很正常。”
电话挂断后,众人都一脸了解的模样。
罗拉笑着说:“原来吵架是这样子的,还以为是要分手,怪我们孤陋寡闻了。”
葛溪说:“我也长知识了。”
只是这代价是不能和宋岩晨吃饭的话,那她宁愿不长。
——
第二周,葛溪原本兴高采烈换衣服的热情被罗拉的一句话活生生给浇灭了。
她说:“我忘了跟你说,开学那天你不是发疯吗?当时宋岩晨就在程深和陆星罗的旁边。”
葛溪呆呆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他听见了你的嚎叫,你无意中的真心。”
然后众人一声爽朗的大笑。
“你怎么知道的?”
“上上周陆星罗告诉我的。”
“那你干嘛今天告诉我?不能晚点告诉我吗?”
“抱歉,我刚刚才想起。”
然后便是又一顿嚎叫。
多难为情啊,自己的心意全被他知道了,而且还让他听见她一点都不淑女的声音!
葛溪绝望地一头栽在床上。半响,她才抬头愤愤不平地说:“罗拉你太坏了!!要说你可以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啊。这样我就可以多点时间接受现实了。现在怎么让我心平气和地去面对他啊啊啊!嘤嘤嘤,你太讨厌了!”
至此,梦寐以求的相遇再次泡汤。
——
第三周,因宋岩晨有事外出,葛溪再次没得遇见。
第四周,安妮和许硕绝交。安妮喝了酒,不见了。众人出去寻找,又失去了相见的机会。
葛溪在心里问,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不顺?想见个人就那么难?
好吧,此刻找安妮比较重要。
华岭附中并不大,却也不小。四人分散开找,也足足找了20分钟后,才在人迹罕至的小篮球场找到她。
找到她的是葛溪。
看到她缩在角落里,抱住双腿,埋头啜泣的模样。刚刚安定下来的心此刻却生疼生疼。
安妮从未在众人面前哭过,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哭。看她躲到这里来,肯定也是不想被人看见的。
葛溪安静地走过去,悄无声息地坐在她旁边,没有安慰也没有拥抱,只淡淡说了句:“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