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刷完牙,斜睨了她一眼,开始换衣服。
“芷笙你还不快点去刷牙!这都快没时间了都!还在那磨磨蹭蹭地搞什么呢?”
芷笙没搭腔,顾自捣鼓着衣服。
葛溪打开门,站在走廊边的窗户上望了几眼,又走回来继续叨叨:“快点快点吧,人好像都走光了。听,主任又在那骂人了。”
“诶?淼淼,你换个衣服咋这么慢啊?都好几分钟了你怎么还没换好啊?”
这期间,罗拉已收拾妥当走到门外墙壁上,闭目养神。紧接着安妮也搞定,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说葛溪你累不累?一大清早说这么多也不怕累到嗓子?我觉得叫你话唠都委屈你了,你应该叫话神。”
罗拉淡笑出声:“这评价很正确。”
然后淼淼也捣鼓好了,只剩芷笙还在穿鞋。
葛溪两白眼傲慢地一翻,“你懂什么?我这叫优越感,谁让我比你们都快呢。那什么,以你们的拖拉来衬托我快而准的优点。”
众人默不作声地撇嘴、摇头。
眼看就快到七点,葛溪再次催促道:“快点儿,去迟了可就要被罚惨了!今天校长肯定在!芷笙你想写字我还不想写呢!”
芷笙已在拿锁关门,葛溪挽着安妮边走边呢喃:“昨天我就是因为不想写才撇下了千载难逢的可以和岩晨哥约会的机会的,我可不想今天载在这上面。”
众人悟了。
这才是今天格外催促的理由吧。
——
今天没有做早操,校长在上开了个小小的开学典礼。无外乎就是呱啦些:要认真学习啦,要遵守纪律啦,鼓励同学们考大学啦,努力争光啦云云……
也许是单独面对高三的学生,校长的讲话比平时冗长了许多,也更加沉重和语重心长吧。
但到底是繁琐的,说的都是千遍一律。
结束时,已经是两小时后。浓烈的太阳早已高高挂在空中,热烈地照耀着大家。
葛溪能撑过这两小时完全是宋岩晨的功劳。她看着主席台上的人,老是会出神想到这二十多天里宋岩晨对她的潺潺教导,对她极富有耐心的讲解。还有……脚下这片土地,他也曾踩过。
看着又变成主任在讲话,大家的兴致又高了起来,因为知道即将结束。
但葛溪却始终高兴不起来。结束意味着高三真的就来了,高三就等于闭关锁国,隔绝掉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意味着,她刚刚开始萌芽的爱情要暂时停止。
虽然他就在这块土地的那一头,虽然她能看见他所处的教室。但高三这个名词和中间高高的铁扎门,生生的将这么近的两人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怎么偏偏在高三才发现自己喜欢他呢?
果真没错,高三是地狱魔鬼般的存在。
这时主任说:解散。
只听见周围所有的同学大声欢呼着逃离了这个烈日灼心的地方。葛溪被安妮拉着,慢悠悠又快步疾走地也离开了这个烧灼滚烫的土地。
路上的同学们个个都步履匆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赶上最后一班去往大学的车。而不管是朝宿舍、教室、还是图书馆,都拿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似乎高考是个很难打败的boss,必须得全力以赴才能战胜。
葛溪淡漠又忧伤地想:高三真的来了。
高三终于来了。
岩晨哥,岩晨。当时的你一定没有这么焦急吧,因为你根本不怕没有未来。
岩晨,我的高考来了,这真是一个苦闷又快乐的事。
岩晨,请等着我,我会来到你身边。
我想来到你身边。
——
让葛溪深切感受到高三真的降临在她头上的事是——宿舍里,三位理科生几乎是每日每夜的一直在啃书。虽然以前也是书不离身,但至少没有现在这么……这么的癫狂。
没错,就是癫狂。
连以往最爱偷懒的淼淼也像走火入魔似的,除了吃喝拉撒就只剩书了。
另一件让她有深切体会的事情是——她此刻的桌上高高耸立的作业本、习题册、一张又一张的卷子等。
她只是个艺术生啊,为什么也要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跳好舞蹈不就行了么?她以后肯定是靠舞蹈吃饭的。
然而她们班主任给出了解释——如果文化课没有达到及格线以上的话,是不能毕业的。这是华岭附中从建校以来就设立的规定,不然华岭附中怎么会成为全市顶尖的中学?
这也太惨绝人寰了吧。这不是逼迫人们上梁山吗?
葛溪环绕宿舍一圈,连安妮也在奋笔疾书着。
今天可是周六啊周六。
这沉闷的氛围。
不过相比较之下,罗拉她们的作业、卷子之类的东西比她多多了。
还好她只是个艺术生,只要及格就好。如果让她去考本科,可能考一辈子,都考不上的吧……
她调头,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卷子上。然而……什么都看不进。
虽然宋岩晨是她上进的目标,她也很有动力,可是这一连与知识奋战了一个周,是个神也需要喘会气吧?
她叹了一声气,却无人理。
“宋岩晨啊宋岩晨,姐姐这么用功可都是为了你啊。你要是在我闭关修炼的时候勾搭上别的妹子,我一定会找你好好算账的!”
兴许是累了,罗拉笑看了她一眼,起身打水,“他凭什么不能找其他的妹子?你有什么资格找人家算账?你是他女朋友吗?连告白都不敢还算账。”
大佬一发话,众人也都停下来,瘫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
安妮揉揉自己酸痛的手,微微笑着:“罗拉,你说话太毒了。但你说的太对了,我赞同。”
“喂喂喂,谁是你同桌加对铺啊?”她又转头看罗拉,“那你怎么不告白啊?”
一瞬间,所有人都兴趣盎然地看着罗拉。
而她只是耸耸肩,“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找谁告白去?”
众人都“切”一声,明显不信。
“真是奇怪了,难道你们比我更清楚我喜欢谁?”
“陆星罗啊,除了他还有谁?”
罗拉斜瞪她一眼,再次纠正着:“都说了只是同桌同桌!我要是喜欢他我早就告白了,还会像你一样一直闷在心里?”